苍蝇 河流 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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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

上午第二节课，秦禾在讲台上身心投入地给学生讲刚结束的月考卷纸。

秦禾上课很随意，常常由此及彼旁征博引。这次试卷上的课外文言文是《世说新语》里的“望梅止渴”，由文章到成语，从内容到方法，一一分析完后，秦禾问学生，谁知道和“画饼充饥”意思相近的成语呢？

问第一遍，学生一脸愕然。

第二遍，有人窃笑。

第三遍，学生们笑着齐答，望梅止渴——

秦禾瞬间明白，自己大脑又短路了。最近经常言语颠倒，辞不达意。真是初老症状吗？

这时，秦禾猛然想起了，昨晚那只苍蝇。

昨晚自习，讲朱自清的《背影》，在电子屏上展示出课件的第一个页面后，秦禾就迈下讲台在学生座位的过道里开始激情导入，然后让一个学生介绍作者，结果一同学站起来流畅完整地回答了出来，她大加表扬时回转讲台才看到，屏幕上苍蝇已帮她翻了页，作者知识清晰呈现。

苍蝇在投照灯的光影中，扇动翅膀，伴着学生的笑声翩翩起舞。

继续分析，文章体裁，写作背景，行文思路……

接着，开始提问交流。一个问题，二个问题，三个问题——学生以轻快的节奏完美的回答跟着秦禾的讲课思路，秦禾正惊诧于学生如此高的领悟力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几只苍蝇在屏幕上忙乱得触点，幻灯片正一张张得意的翻滚。

……

“望梅止渴”有学生又重复了一遍。

秦禾发现自己的神思被苍蝇牵走了。

下课了，秦禾觉得这日子居然也有点象触屏白板一样，被苍蝇无知无觉地碰撞就自动翻页。可为什么，白板上的内容记不住，苍蝇却如此清晰？

就如过往，荒诞遮盖了美丽，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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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

秦禾漫步在岸边，河床里的水一如既往地流淌。被河坝拦截起的地段水位高深，水面开阔，水色深邃，河水不疾不缓地往前拥。从坝上一挤而下落到河床低的河面，形成了一段小小的瀑布状，白色的水帘落地时射起了小小的浪花，飞溅下跌时泛起泡沫在原地打着转，平台上的一些垃圾在漩涡下时隐时现。

河对面是公路边做生意的商铺，美容店、理发店、鞋店、手机营业厅正次第开始营业。

岸这边有一些垂钓者，或坐或蹲或立，手持钓杆，屏气凝神的，闲聊漫谈的，心不在焉的，都在观望着河面。

秦禾在心底估算了一下，两河治理筑堤修坝有十年了吧。十年前，这条河床里的水是自由随意的流淌。再十年前，岸不高，人一跃而下，还可踩着石头在水中戏耍一番。再往前，自己还没来到河边，不知道河的模样。

往前往后，都是这条河，从上游到下游，从从前到现在，河流从未停止过。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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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

秦禾返回来时，天空褪去的云层宣告阴雨天终告一个段落了。

云朵渐白渐轻渐开，云的周围是大片的蔚蓝，干净且明亮。

空气如濯洗一般晶莹圆润，从口鼻滑过脾胃直达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清新怡人。

右边排列齐整的房屋的墙壁上画着一幅幅简约古朴色彩艳丽，展示本土仰韶文化的图案。

秦禾正经过的一幅图案正上方是一个瓶口朝下的瓶子，顺着瓶口倾泻而出的是一串串写意线条，直到图案底部幻化成丛丛美丽跃动的花朵。有微风拂过，在秦禾眼中那花朵似乎在微笑，在歌唱。

走了一段，穿过公路，来到路左边。秦禾在农行自助厅的玻璃门框上望了一眼自己，看到早晨在镜子中发现的白迹，隐匿在披肩的长发中，得意忘形。

到文体店门口了，路上一洼未干的积水反射着天空的蓝。

阳光在云朵的背后伸展，试探。

秦禾看到了马路上跟随自己，在阳光下逐渐成形的影子，斑驳负重。

太阳出来，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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