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台北的路上去感受人的風景

           近一周,遇到了好幾個我之前從未接觸過的一類人。感慨頗深,內心亦多有不平靜,就想以一種簡筆的方式紀錄下來。

(一)

      第一個是在台大讀材料科學的博士生哥哥。

      初,哥哥一直騙我說他只讀研一,跟我談的話題完全無關其專業,故不知情,直至後來借用他的學生卡去刷卡,無意瞥見博士班三字,一道代溝霎時在心裡劃開,才驚覺其身份。從來都無法想像一個讀材料科學的學生會去上哲學課,會與我討論各種花季,從台大的杜鵑花油桐花到陽明山的櫻花與海芋再到他自養的花。有意埋沒年齡也是怕把我嚇跑吧。

(二)

      第二個是紀錄片《沖天》的導演張釗維先生。

      說實話,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不過是生活在小鎮的普通姑娘,導演一類算是離我的生活比較遙遠的人,因而得此機會接觸,有種莫名的榮譽感。接觸交談近兩小時才突然回過神,導演不過也是有七情六慾的普通人,非要有點特別,就是有情懷。情懷二字值千金啊。導演的口頭語言表達能力亦不見得好,恕我偏見吧,影視工作者有時候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作品裡了,口頭語言表達能力也是一門需要花時間來培養的技能,但是還是很榮幸能過透過這樣的一個機會去得知紀錄片裡的故事。

(三)

      第三個是中美聯軍飛虎隊飛行員的兒子亦是我愛老兵網的發起人吳緣先生。

       如果不是遇上吳伯伯,我完全不曉得二戰的時候竟然有中美聯合空軍。吳伯伯講述了他的父親吳其轺爺爺生前的傳奇一生,從飛虎隊成員到車夫,中途勞改二十年,那是怎樣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啊!後回到宿舍,搜索 吴其轺,才驚覺吳爺爺的事蹟早已在2005年被報導公開,我本還想盡點微薄之力寫點什麼告訴大家歷史上曾有這樣的民族脊梁,應是不用矣。不記得是誰說過,“比死亡更痛苦的是遺忘”,我們新一個世代的年輕人不應糾纏在上一代的恩怨裡,卻也不該忘記有這樣一群可愛的人為我們捍衛國家,來造就我們現世的和平年代。也許每個人都有自身獨特的故事,但總有一些該被記住。

(四)

      第四個是台大的教授。

      因緣際會,有幸被教授請喝咖啡,在台大醉月湖邊的木桌上於之交談近兩小時。於我而言,第一個反應還是榮幸,畢竟在我的認知裡,能夠於教授平起平坐地聊天是很難得的,聊得激動的時候,我甚至忘記尊師,直白的反問破口而出,沒有您,只有你。教授亦無慍色,只是耐心地回答我。於是在這場談話裡,對我而言,態度反而比話題來得深刻。

(五)

      第五個是學校的老師。

      閒來無事又無課的時候便想找個清靜的角落讀書。我並不喜歡這裡的圖書館,於是去了一處我自認為不錯的角落。坐定,打開手機音樂閱讀沒半小時,便引來了一位老師。他很是驚訝地看著我,問我有沒有上過他的課,我說我是交換生,並沒有修過他的課。他靜默,又問我,可否坐下。我尷尬地笑答:這是公共設施,當然可以。老師坐下,一直強調他大學的時候也喜歡這樣放點音樂看書,他說他在這所學校裡從來沒遇過一個學生在這裡做這樣的事情,他很震驚我是個陸生。言語裡滿是對大陸這塊土地的偏見。又是近兩小時的交談,我嘗試以一種溫和的方式去改變他的偏見。末尾,他對我說了很多句加油。言下之意是為弘揚中華民族統一爾加油努力,我笑而不語,何德何能。其實台灣於大陸是互相網路黑,兩岸媒體有意無意建起一道牆,牆里牆外的人們如果沒有親自翻過牆,便接受了一些二手的資訊,繼而產生一些地域偏見。地域偏見哪兒都有,大陸自身也有,就好像廣東人覺得廣東以北都是北方,福建人覺得廣東人什麼都吃,因而有廣東人吃福建人的梗,南北方差異也常常被討論⋯⋯諸如此類,因而,我以為唯有青年多交流,有一個自由平等的交流平台,多一些自由開放的討論,才是減少偏見的上計啊。

      有人跟我說:“磁場相同的人是會互相吸引的。”現在,我也不知道我的磁場到了哪裡,因為我覺得每一天遇見的人,對我來說,都更像都是一場「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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