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前的一篇旧文】* 随笔2018-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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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海,余伫岸边

检阅我的文件夹,发现了18年前的一篇旧稿,读了读,觉得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而现在垂垂老矣!历经多少风雨,也没见什么彩虹;时过境迁,这就是人生?浮云漫漫,归期何在?




【全文附上】


               外省人 


初来深圳几个月,对季节嬗变的感觉竟出奇的迟钝,霜降已过的金秋十月反倒不如八月的某一天我在滂沱大雨中漫游华侨城一带的感觉“凉”,而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袭入骨髓的震颤(那个瘦猴似的小头头不无优越感地冰冷地对我说,你以为我们这儿是慈善机构,什么人都要?我当时就想问他“你祖宗是不是‘深圳’牌的?”但我走了,寂然融入疯狂倾泻的雨水之中,不知所之。神奇的寒冰一样的雨帘里,闪过几朵面孔,宛如桃花,不!是星星,着实照亮了我几下。噢,那是这座新兴城市美丽的精灵;而我不也是一个精灵?只是特行独立没有人知晓而已)。一把小小的阳伞,怎么能够遮挡得了漫天而降的豪雨?深圳弥漫的冷漠与其说包抄了我,毋宁说是彻底地拒斥我。因为我是外省人。深圳,远方孤独者安能只有融入您绚烂飞展的画卷?嗨!外省人,纵使你是在做一部奇谲华美的梦,那又能怎样?别人会走进去么?嗼,我知道那是属于另一重世界及其辽阔斑斓的风景;而精神世界的触角为什么就有不能跨越的视域?我不相信。朋友说,深圳的天地不在梦中,而你却在梦中。噢,这就对了。

又一个黄昏,我独登高楼,极目彩梦般楼群那边绵亘的山丘及天际绸绒般的云霞,隐隐看见麇集的鸟影在飞动。不!那是翩跹的人影。有友人,有父亲,母亲,妻子,还有蒙田,博尔赫斯,……神态各异,都在暗紫色的云影中,深意叵测地注视着我。但我知道:友人的笑意最复杂,我不想去破译;母亲的心最慈爱:“孩子,外面太累,就回来吧……”爱人的目光最亲密、最真纯:“事业重要,但身体更要紧!”

寂寞的夜晚,我常拜读培根、罗素、蒙田,……就如同见到了老朋友,促膝漫谈那些缥缈、深邃而无所不在的话题;而触摸博尔赫斯卓越的思想和崇高的灵魂,我的心绪就甘醴一样浩浩淼淼在世界之原上漫流。(尽管“我们无法超越自身的力量和本领的限制”,但那时另一码事儿)我从小时候就梦想用精神之磊筑一座神奇的“世界之城”。那是什么城?不是柏拉图的“理想国”,不是陶潜的“桃花源”,不是莫尔的“乌托邦”,不是国人幻想的“天庭”,也不是神秘的“亚特兰蒂斯”,也不是博尔赫斯描绘的“永生之城”。那是什么呢?不必问。她在我心中;如果你有圣洁的灵性,也会在你心中。

苍老的父亲很忧虑:我理解你;但你的心绪不要太凌乱啊。要善待困难、压力和苦闷。……是的,我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也不要让生活的浮尘障碍了我们本就圣洁高朗的灵魂和目光。蒙田说了,“财产上的贫困是容易医治的;心灵上的贫困是难以治好的。”好了,明天我仍将去深圳;尽管我不是深圳人。


             古蓝        

                2000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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