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房子

尽管母亲在北京生活了六七年了,但她每年春节还是必须回家老家过的。她说只有老家的房子是她的家。

离春节还有半月,母亲又要回邯郸农村老家过年了。这次我坚持开车送她,一是顺便也是想回去看看,二是帮她收拾一下老家的屋子。

我们从北京向南,沿着京港澳高速开上4个小时不到400公里,然后换邢临高速东行40公里,在鸡泽出口下来,再走20公里就到了老家,一个非常普通的冀南农村。

村里的街道又重新铺了柏油路,两边房子都粉刷上白漆,还加上紫红色的边线;街边装上了太阳能路灯,几十米一个灯柱,一下子有了城市的感觉;胡同里铺上了地砖,码放整齐,通向各家门口。今年村里的这些变化,还是让我耳目一新的。

但是,我家的房子却越来越旧了。自从父亲在2013年去世后,老家房子再也没有修缮过,任凭岁月的风化侵蚀,已经显现出破败来。

老家堂屋是2004年间的,是家里最新的房子,但现在房檐的瓷砖已经开裂了。门前的台阶已经开始碎裂,水泥脱去后漏出了红砖。野草也就从砖缝里长了出来,每次回家都清理一次,但还是不断的长出来。

东边的配房,25年以上了。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碎掉了几块,木窗扇已经变形,所以也早就关不严实了。三合板制成的门也已经掉了两层皮了。

南边的配房,和堂屋是同一年建的,但是房顶局部已经塌了。听母亲说,因为是配房,当年建造时确实没用什么好材料。的确那时我还在求学,家里条件还很差,都是用废旧材料凑合着建了南屋。

西边的院墙上的还能看到黄漆,那时2008年我结婚时涂上的。但墙上抹的泥灰已经开始一块一块的剥落,在墙根堆成了土。

院子里长的杂草已经干枯,地上铺满了桃树、枣树、槐树的叶子,邻居家的椿树叶子也落在了我家,厚厚的一层。

在母亲眼里,家就是老家的房子,房子的变迁也代表了父母一生。母亲说,她这辈子里堂屋房翻盖了三次,都是亲自动手的,甚是辛苦。

第一次翻盖房子是父母刚结婚不久,自烧砖加土坯的。这个房子我没有印象了。

第二次翻盖房子是在1990年,真正的机制红砖房。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窗户,木头的,村里一个木匠打造。因为用了榆木,装上没多久就开始变形,有几个窗户扇关不上或者打不开。冬天来了,只好用报纸糊窗户缝。

第三次翻盖就是现在房子,当时我并没在家帮忙。母亲常说,房子里的地面是她和父亲用小推车一车车填平的。

如今父亲不在了,母亲也将近七十,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家的房子破成这个样子也再没人去修缮了。

我提出,明年春天修一下房子,把东屋和南屋拆掉重建。母亲怎么也不同意,因为她不想操这个心了,人老了确实没心劲了。我说,这次找一个专业施工队,全包活儿,我们什么都不用干。母亲说,不可能什么都不干,看着干活都累。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母亲还是想修缮一下房子的,她是怕我耽误工作。

无论如何老家房子也要修了,父母一辈子建造的家,我要负责保护好,也让母亲晚年生活更舒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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