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我旧时书】| “天下第一情诗”的起源——竹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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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刘禹锡这首脍炙人口的《竹枝词》，被誉为“天下第一情诗”，却很少有人知道，它最初起源自四川的竹枝歌舞。

《竹枝词》原名“竹枝”、“竹枝歌”、“竹枝曲”，是描绘四川夔州一带的山川景物和风土人情的，语言明快可爱、清新流利，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地方特色。有词类大家认为，《竹枝词》是词文化的开端之一，用朴实的语言开始写意中国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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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诗歌地方志的“竹枝词”

文 / 郭瑞三

竹枝词是诗歌领域中以纪事为主、专门描绘风土时尚的一种诗体。形式类似七言绝句，多写成组诗，诗后大都附有注释文字。

主编过《济南竹枝词》并有大量诗作的济南著名学者徐北文评价竹枝词“宛如一种诗歌地方志”；上海著名学者施蛰存认为阅藏竹枝词“可以收到保存文献的效果”。我相信这些说法，并精心收藏了好几部竹枝词集。

竹枝词原是四川东部巴、渝一带的民歌，自唐刘禹锡将其改成文人诗体后，喜欢写竹枝词的人越来越多，到清代大盛并有多种地方性竹枝词专集流传。当时影响最大的是乾隆年间董竹枝的《扬州竹枝词》和杨米人的《都门竹枝词》。

我收有路工编选、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的《清代北京竹枝词》(北京出版社1962年初版），书中汇集清代北京竹枝词13种计1200首，其中就有杨米人的《都门竹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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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几种像康熙年间孔尚任等的《燕九竹枝词》、嘉庆年间得硕亭的《草珠一串》、道光年间杨静亭的《都门杂咏》、宣统年间吾庐孺的《京华慷慨竹枝词》和附于书后的康熙年间李声振未刻稿本《百戏竹枝词》，都是不易找到的竹枝词专集。

宣统末年还刊印过戚震瀛撰的《京华百六竹枝词》，可惜本书漏收了。该竹枝词集包含着很多清代北京的民俗学资料，无论作为史料或诗歌去读，对我们认识清代北京面貌、了解北京变迁都有参考价值。

在清代，竹枝词写作还波及海外。1994年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王慎之、王子今辑的《清代海外竹枝词》，收录清代外国竹枝词18种计1370首，作者主要是中国驻外使馆人员、留学生和一些浪游文人。

他们用竹枝词形式描绘的朝鲜、日本、越南、俄罗斯、古巴、伦敦、巴黎等国家及城市的风土人情，和国内竹枝词一样具有民俗学的意义。

像尤侗的《真臘》第二首：

“交易经营尽女商，针梳争买助红妆。家家夜夜燃灯火，十岁人呼新嫁娘。”

说清代柬埔寨贸易皆用妇人，中国针梳瓷器等物最受欢迎，婚娶燃灯不息，女孩十岁即嫁；读后让人能加深对外国国情的了解。

《济南竹枝词》则是一部多朝代的地方性竹枝词专集。1999年天马图书有限公司出版，书中收录明晏璧的《七十二名泉诗》、明王象春的《齐音》、清王初桐的《济南竹枝词》、清董芸的《广齐音》、清孙兆溎的《济南竹枝词》和今人徐北文的《济南竹枝词》共6种计507首。

这些竹枝词除《七十二名泉诗》外，每首诗后均有注文，尤其是徐北文作的诗注，不少写成了千字文，可当作济南的风习掌故漫话来读。

今年初，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刘玉民著《山东竹枝词》，书中收入作者描绘全省17个城市名胜古迹、风土人物、时尚流弊的竹枝词593首，真实记录了山东当代风俗，很得传统竹枝词的神韵；该书也是我迄今见到的收录个人所写竹枝词最多的一部专集。

全国范围内辑录的大型竹枝词集尚有雷梦水等编、北京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的《中华竹枝词》(全6册)和王利器等编、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的《历代竹枝词》(全5册)。

摘自 | 《理我旧时书》

作者 | 郭瑞三

编辑 | 小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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