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李斯列传》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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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记•李斯列传》心有戚戚焉。

李斯去楚来秦之前,是楚国的一名小吏。有一天,他在单位如厕时看见几只正在吃屎的老鼠见到他而惊恐蹿逃。尔后又在官府的粮仓中看见几只老鼠不但不怕人,而且还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大摇大摆躺在走廊上晒太阳。

于是乎,身低位卑的李斯大发感慨:

“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显然,李斯是被自己可怜到了。一个人有出息还是没出息,就如同老鼠一样,是由自己所处的环境决定的。因此李斯心有戚戚焉,所以他最后决定西说秦王,成就了一番功业。

卑微与贫困,从来都是人类前进与上升的动力。阿德勒甚至把自卑当作他整个心理学理论的基石:

“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卑感,因为我们都想让自己更优秀,让自己过更好的生活。”(《自卑与超越》)

这样看来,很少有人会甘于卑微与穷困。外国友人的话说得更实在一点:

“一个物质匮乏的人要始终保持诚实是比较难的……因为‘空麻袋难以直立‘”。

但是中国的许多士人经常以淡泊名利而自居,实在是有点虚伪了。不管是诸葛亮的“淡泊以明志”也好,还是刘禹锡的《陋室铭》……我倒觉得这是中国士人们一种独特的“骄傲”罢了。但是,这种骄傲绝对不是空着肚子的骄傲。杜甫在生活困难、揭不开锅之时,也不得不写了一些歌功颂德的诗词送给权贵换取赏赐,以赍一时之急。我觉得这一点都不丢脸,比起现在那些上蹿下跳,一心钻营的家伙来说,两者相差千里之远。

当钻营戴着墨镜、口罩时,摇身一变就成了努力与上前,庸俗的事情容易变成励志的故事。说回李斯吧。因间谍事件使秦王要下逐客令之时,李斯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不但劝止了秦王的政令,而且自己也官复原职,从此更深得秦王赏识,加以重用。

李斯这次的成功,是因为把自己的个人利益和秦国的政治利益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有些人也很会伪装,将个人利益巧妙地藏进为大家谋取集体利益里面。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纯粹是为了某个高尚的道德原则而放弃个人利益的;相反,为了个人利益而放弃道德原则的大有人在。

像注定似的一样,李斯最后就是为了个人利益放弃道德原则而被赵高腰斩于市!

历史不可复制,但可以为鉴。从一个卑贱的楚国草民到高贵的秦国丞相,李斯的故事确实很励志。他说的一句话,搞得我至今难以心安理得:

处卑贱之位而计不为者,此禽鹿视肉,人面而能强行者耳。故诟莫大于卑贱,而悲莫甚于穷困。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

那感觉,就好像说一个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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