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多,拉萨的朝阳还没有升起来,正在群山背后伸懒腰打呵欠。宁宁起得最早,在院子里伸展筋骨做运动。接着彬和珊也起来了,她们一起来,动静弄得大,你也就醒了,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看她们在镜子面前精心的打扮自己,往被高原得紫外线晒伤的脸上扑粉抹香。“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几百年前的大词人温庭筠已经替你将眼前这恬美温馨的画面描绘得活色生香,你甚至还脸皮厚厚地沉浸在虚无的幻想中,以为镜前坐着的是你的爱人。你沉浸于眼前这秀色可餐的清晨时光里,这样的姝女端坐对镜描美的瞬间在你生活中是很少见的,显得弥足珍贵。
这天应该是你们在这次旅行中起得最早的一天,离中饭时间还很远很远,早餐自然是不吃了,床头还堆着昨晚狂欢留下的零食。昨晚玩得太晚,大东还在睡,偶尔翻下身,将原本就不太扎实的铁架床弄得“吱吱呀呀”左右摇晃。不然的话,他早就从床上坐起来,隔着上铺的床板和你天南地北地闲聊起天来。你庆幸他在这样一个早晨能沉沉睡去,给你留得了贵如金子般的清静闲暇时光来畅饮这份清晨女神送给你的玉露,看美女早期梳妆懒。
由于昨天玩得太累,今天你们决定给自己放假,各玩各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大东想好好睡个回笼觉,宁宁打算去布达拉宫门口拍照,他要拿着50面值的人民币和布达拉宫合影,让50元纸币的上的布达拉宫和现实中的布达拉宫重聚。彬和珊决定去大昭寺玩,你没去过大昭寺,准备跟她们一起去,来了拉萨就应该去大昭寺看看,去见证一下松赞干布这位西藏之王为他的爱妻文成公主修建的寝宫是如何的金碧辉煌和美轮美奂。
离开青旅,你们在门口那条街随便找了家餐馆吃的早餐,还没等到她们两人吃完,你提前抢着买了单。你只是想通过买单给她们一个大方的印象,从而让她们对你的总体印象更好一些,至少彬不要经常用那种翻白眼的可怕表情看你。说来也奇怪,同住一个房间,晚上做梦的时候你竟然还梦到她了,梦的距离原来也可以这么近。梦里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背对着你, 然后缓缓的转过左脸来,给你迷魂荡魄的回眸一笑;还没等你在梦里心花怒放的时候,她倏忽地转过右脸来,苍白的脸色,凌乱的头发,似曾相识的苍白邪恶的眼睛,让你着实惊魂了一刻。即使是天仙般的女子,你也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前一半的甜蜜美好将后一半的噩梦恐怖对比得令人不管时隔多久,依然胆颤心惊细思恐极。
你们坐1路公交车在策门林站下了车,穿过拥挤的人潮,走过数条弯曲幽静的小巷子,来到八廓街。此时,大昭寺门外排了七八百米长的队,都是远道而来往大昭寺朝圣的藏民。看待此情此景,你们大吃一惊,这队得排到猴年马月啊!
商量一下子之后,你们只能分工合作,珊先去大昭寺门口看看具体情况,你和彬去后面老老实实的排队,在这里插队可是很不礼貌要受菩萨诅咒的。穿过如水的人海和数也数不清的飞旋在人们手中的转经筒,走了五六分钟之后,你们好不容易才挤到队伍的后面。刚刚排上队,珊就打电话来说,外来参观的人买了票可以直接进大昭寺,不用排队,本地藏民入寺朝圣需要排队,不收费。你和彬终于大舒一口气,不用这么站到两眼冒青光了。在大昭寺门口汇合之后,你准备去买票,珊却说她和彬一人有一张票,早上从青旅小老板那里买来的,刚好两张,是上次他和他妈妈去大昭寺玩的时候没用得上的票,票价60,他以30一张的价格卖给了她们。有了票也不提前跟你说一声,你有点闷闷不乐。没办法,就你一个人没有票,必须售票处买票,彬和珊在大门口等着你买票回来一起进去。售票处一个排队的人没有,你暗自庆幸自己今天运气好。一问才知道,大昭寺售票时间是上午11点,现在才9点左右,我还得等待一个半小时。这着实让人很尬尴,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买到票了吗?”正当你陷入买不到票的郁闷中时,珊问你,她迫不及待的想进去了。
“没有咧,要到十一点才开始售票!”你语气里透着一丝丝的不快,不满大昭寺为什么不早点开门售票。
“那怎么办呢?”彬焦急的问道。
“那……。”珊欲言又止,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抛下伙伴,她和彬两个人进去玩,不核实;三个人在这里干等着到了十一点买票进去,也不太合适。
你们一下子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谁也不说话。
“那没办法了,你们两先进去玩吧,我在外面逛逛。”这个时候,你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对于是现在外面逛逛等到十一点了再买票进去,还是等她们出来后一起回去这样一个两难选择,你也不知道如何取舍。但是,作为你个男生,你不能犹豫,应该果敢一点,不能让大家就这么尴尬的站在门口发愁。要她们陪你一起等到十一点买票再进去似乎不可能,你和她们认识也才不到两天,你不是她们的什么,凭什么让她们陪你一起等呢?她们肯定打心里也就没想过要陪你一起等。为了避免自己的一厢情愿给彼此带来的不便,你只能早下决定,让她们说出来多么不好意思啊!你这人就这样,与其自己痛苦,也不能让朋友进退维谷。
看着她们随着朝圣者的队伍一起走进大昭寺的正门,你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浓烈得像墨汁一样的无名的失落感,又像一个迷失在黄昏路口的小孩,饥寒交迫,心慌意乱,找不到来时的路,更找不到该去往哪里,口袋里装满了沉甸甸的尘土和落寂。
你多么想能够和她们一起踏入这道门槛啊,似乎那就是天国福地所在!横亘在我面前的这道门槛,就像一道生与死的横沟,一道痛苦与快乐的分水岭,你无法跨越,只能站在痛苦的边缘让无助将自己掩埋。
最后,她们终于消失在了大门的另一边。浓烈得如墨汁般的失落感似乎被人搅拌开来,慢慢晕开,稀释成如同大海般浩瀚的抛弃感,你觉着自己挣扎在被人抛弃的荒凉的海洋上,举目不见海岛和舟楫和灯塔。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心理反应?你不知道,也许只能归咎于你的多愁善感和敏感多情吧!虽然你外表一副坚强刚毅的样子,天塌下来也不怕,但是内心如湖水般是很容易被哪怕一个小小的石子激起涟漪的。
进不去了,你只能在门口如流浪汉般闲逛了,看看身边满脸虔诚的朝拜者,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背着相机的旅行者。这里没有早起散步的老年人,也没有跳早操的中年大妈,也没有嬉戏打闹的小孩,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吵闹,只有胸怀善心与福祉的虔诚朝拜者。佛法难以感化一颗心烦意乱的心,你无法融入他们忘我的内心世界。驻足在大昭寺门口,走在八廓街头,你就像是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局外人。你甚至觉得你需要进入一座寺庙,修行一段时间,不说高深的参禅悟道,起码也要让自己学会佛家的心静若水。拉萨终究有她的魅力,在于它虔诚的人,在于它纯蓝的天,在于它干净的空气,几乎无所不在地透露着一种令人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悠然之气。
逛了半个小时后,你也逛累了,便找了个向阳的墙角跟坐着,懒懒地晒着太阳,心里终究归于宁静,不似刚刚那般浮躁。本想发给短信给彬和珊,问她们在里面玩得怎么样了,你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两遍,却找不到她们的联系方式。纳闷了半天,你才如梦初醒,她们压根儿就没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你。
大东给你发了信息,问你们玩得怎么样。你说,大昭寺十一点才开始售票,你没有进去,在八廓街东游西逛。他叫你回青旅,不要呆在八廓街了,回来一起出去买手串,让彬和珊自己玩。但是,你心里想还是等她们一起回去,想起来没有她们的联系方式,不知道她们会玩多久,也不知道她们会从那个门出来,便只好自己先回去。
离开大昭寺,走出八廓街,在北京路,你上了1路公交车车往回赶。上了车,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吹着雪域高原的凉风,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醒来时,车子已经到终点站了,问了司机这是哪里,司机说了一个你不知道的地名,再看站牌才知道,你根本没有坐过站,而是坐反了方向。这样你又从终点站往回坐,十点从八廓街出来,快十二点才回到青旅。大东问你怎么花了两个小时才回来,你只是说运气不好堵车,要是说坐反了方向,还一下子坐到了终点站,不会被他笑话才怪!他也是睡醒了才起来,迷迷糊糊的,似乎还没有睡好。
他拖拖拉拉的睡到中午才起来,衣服还没有洗,更别说去外面逛街买手串了。休息一会之后,你便拉着一旁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宁宁去吃饭。他早上吃了不少,肚子不饿,但是想出去买一根裤带。这次出行太匆忙,离家的时候以为什么都带齐了,谁知道上火车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了带腰带了,他便拿了一根备用鞋带当裤带用,裤子总是松松垮垮的,一跑起来不得不提着裤子。出门找了个面摊,你美美的吃了一碗牛肉拌面,他就坐在旁边默默的玩手机。
陪他走完了了一整条街,也没有找到一个卖腰带的商店,你们只能打道回府。在路边看到一个水果摊,红紫紫的大李子,看上去很诱人,他买了一斤,就五个,花了十几块钱;你买了一斤桃子,也是五个。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刚走到家门口,那么大的李子就已经被他消灭了四个,看得你目瞪口呆,赶紧拿好手上提着的还没来得及吃的桃子。
回来之后,无所事事,只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大东在那里洗衣服,用手随便捣两下就完事了。大东说,彬和珊早上在房东那里订了中午的饭,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下午四点多她们会坐火车返回西宁,然后转火车回家,票都订好了。
突然间,听到她们要离开,你心里眷眷不舍,还没有和她们互相熟悉就要走了,彬的眼神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来拉萨玩了两天,与她们从陌生到相遇从相遇到相识,虽然还没有到相知的程度,但是几天以来的朝夕相处,在彼此心里或多或少产生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在这时,你才隐约明白为什么上午在大昭寺门口你的心会那么的痛苦,那是离别前的本能预兆。
快一点的时候,她们终于回来了,还买了不少西藏特产干牦牛肉,七八十块钱一斤,不便宜。两点多,她们就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出发。为了这一刻,她们似乎思虑已久,收拾行装的时候果决迅速,丝毫不拖拉。她们从房东小老板那里买了好几根鸡血藤,为了讲价,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虽然那小老板人看起来瘦小瘦小的,却是个猴精怪,她们什么法子都使出来了,就差撒娇卖萌了,他就是不松价,十足的铁公鸡。
此时,离别的氛围愈发浓烈了,大家坐在房间里,一个个都默默不语,表面上在埋头玩手机,实则是在心猿意马地规划着各自接下来的行程。玩手机从来都只是你们默默悲伤的借口,离别在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都不想把离别时的气氛弄得那么凝重,那样只会让彼此更加伤感。这是一群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青春的羞涩让他们不知如何来表达临别时的依依之情,不知如何开口说出那句卡在喉咙的“后会有期”。
三点多了,出发的时候了,再不走就要误火车了。在去往公交站的路上,你的每一步都迈得如铅块般沉重,似乎她们一走,接下来的旅途也就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即使让你每晚都做噩梦,让彬在梦里左脸天使右脸魔鬼的吓你,你也心甘情愿。冥冥之中,有种无形的灵犀将你们连结在了一起,难以分离。在这几日的朝夕相对中,那联结处早已经血脉相通,骨根相连,成为了彼此灵魂的一部分。若是贸然分离,定然会让联结处血肉模糊,让你们痛不难当。
旅行途中遭逢的现实与你当初的想法是大相径庭的,刚出来玩的时候你就想着一个人自由自在潇洒而游,随走随停,如行吟诗人一般,随行天地间。哪能想到,现在竟然还会因为一场迟早都会降临的离别而黯然神伤,独自抹泪?
上了公交车,你们找了后面的位置坐下来,宁宁、大东、珊和彬依次坐在最后一排,你孤家寡人地坐在倒数第二排,在珊的前面,一个人毫无心情地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碧空万里。
在车上,你兀自愁思,要是能够劝说彬和珊留下来再多玩几天,那该多好,大东和宁宁立马会对你顶礼膜拜的!
说不定,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要学毛遂自荐,你要学诸葛亮舌战群儒,你要学触龙说赵太后,你要学孔子游说七国,你要学苏秦连横列国。于是,在公交车上,你展开了你的游说,虽把握不大,却不妨一试。
“彬哥彬哥,你确定要走么?你舍得西藏么?你舍得拉萨么?”
“珊哥珊哥,你瞧,西藏的天多蓝,云多白,阳光多灿烂!”
你没有天才演说家的禀赋,说不出什么精美的言辞,编不出什么华丽的语句,想到什么说什么,看到外面的蓝天就说蓝天,看到白云就说白云。
“依我之见,你们还是别走了吧!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里,就玩个够,别给自己人生留下遗憾!”
“嗯嗯,是舍不得,但是火车票已经订了;再说,出藏的票很不好买,要是火车票好买,我们肯定会多玩几天啊!”你听出了珊强作理性的语气背后有那么一丝丝按耐不住的动摇。
“我们接下来会去林芝玩,那里可有”塞上江南“之美誉哦,风景非常之漂亮,美丽的雅鲁藏布江流经那里,雅鲁藏布大峡谷可是非常雄伟险峻的哦!”你趁胜追击,干脆转过身来看着她。
“去林芝徒步很好玩的,我们一路欣赏着美景走到波密,然后徒搭去云南,再去四川成都玩,香格里拉,丽江,大理,都江堰都很好玩,都在前方等着我们哦!”你说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差点连自己也信了,你都不知道口袋里的银子能不能支撑你走那么远。
“云南我去过了。”珊一脸的骄傲神气,似乎知道你没有去过彩云之南。
“但是,林芝、波密和成都是很好玩的,还有不少美食在等着我们!”
“好想去云南啊!”坐在后排一直一言不发的彬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你还以为她对你的话充耳不闻呢。
“是啊,云南很好玩的,我也好想去,听朋友说那边空气好湿润,环境很美,处处浪漫处处欢歌!”其实,你是那天在院子里边看大东洗衣服边听他说的。
“我们赶快去退票吧!到了云南和四川那边以后,肯定有很多车可以回去的,火车汽车都很方便的。”高原空气原本很干燥,说了这么久,你嘴里的口水都快说干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哎呀,你别说了,叽叽喳喳,跟个麻雀似的!”意识到自己的心理防线就要被突破了,珊重整旗鼓,不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被动摇。
“珊,我们去退票吧!”出乎你的意料,彬开始动摇了,就像向母亲撒娇要糖果的小孩一样扯了扯珊的衣袖,似玩笑,似恳求,似催促。
“对啊,把票退了,大家一起去林芝,一起走318,多好啊!”你摸着干渴的喉咙说到。
“走,我们坐着公交去退票!”你知道已经成功一半了,朝着大东和宁宁使了个眼神。
“别说了,我在查票,看晚几天有没有票。”珊双手拿着手机,就像捧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青春就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山山水水看遍,归来依旧是少年!”见她们的心理防线逐渐瓦解,你继续碎碎念。
“大东,宁宁,你们俩劝劝她们两个吧!”
你觉得一个人游说声势不够浩大,便把大东和宁宁也发动了起来。他们两个从头到尾一语不发,听你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也被你说服了。
“彬哥珊哥,我们一起去林芝吧,去徒步,然后去波密!”大东接过你的话,开始劝她们。
“硬起来,退票去!”宁宁换了个坐姿,紧紧地抱着珊的背包,怕她抢走似的。
“我刚给我南京的房东打电话问她房子租出去了没有,她说没有,还叫我继续玩,来都来了,干脆玩个尽兴,我无语了。”珊挂了电话耸耸肩。
“我们去退票,我们去退票!”你继续起哄。
在你们的成功游说之下,彬和珊终于动摇了,决定退票,暂时不走了。毋庸置疑,你心里乐开了花,好像中了百万大奖。虽然对彬和珊还不了解,但是你多多少少能摸透她们的心理,知道她们也很舍不得离开刚刚组建起来的小群体小家庭,只是碍于女孩子应有的矜持,不好意思说出来,况且她们票也的确是订了。想留下她们也不难,只要有人在她们身边推波助澜,煽风点火,蚕食虫蛀般地瓦解她们的心里放线就够了。那么,正好由你来掀起这头浪,燃起这把火。
到了火车站,你们下了公交车,径直往售票厅走去。边走,你便唠叨:“走,我们去售票厅退票,不用去候车厅了!”
“走起,退票去!”宁宁和大东似乎和我心有灵犀似地,也唠叨起来。
“彬哥,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很疯狂啊?!”珊边走,边笑呵呵地在彬耳边嘟囔。
“哎哟,我头昏!”彬突然蹲在地上不走了。
其实,你们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头昏,只是惊讶于自己会作出如此疯狂的决定,太兴奋,感性先于理性替她做出抉择,短时间里感性也拿不出充足的理由来说服理性,一时间大脑有点惊喜慌乱而已。
“我们去退票,我们去退票!”你继续一路前行,一路话唠,别提心里有多高兴。
你不是一个话唠的人,只是为了防止她们心理意志不坚定一拍大脑又改变了注意,所以才不停的重复,不停的重复,让她们产生强烈的心理暗示,从而坚定自己已经做的决定。
到了售票厅,你们开始排队退票,还好售票厅里人不多。不一会,她们就退掉了拉萨到西宁的火车票,西宁到长沙的票是明天的,所以她们想晚上回去用你电脑在网上退。
“彬哥珊哥,离你们的火车开车时间还有一刻钟,你们赶快抓紧时间上车吧!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退完票,大东突然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开起玩笑来。
大伙儿们沉默不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紧闭嘴唇,不让自己先笑出来,谁先笑出来谁就输。你清楚的记得,那一刻的你们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甚至嗅得出来空气里都散发着浓浓的友谊的味道,甘醇而又清新。
坐在回去的公交车里,伙伴们的情绪空前的高涨,就像威武英雄的国王检阅自己打了大胜仗凯旋而归的军队一样,数着不远处直入云端的群山,清点着从身边穿梭而过的车水马龙。
灿烂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身上,暖融融,软绵绵的,仿佛躺在秋日黄昏下收割后的稻草堆里。
“等下回去了之后,如果小老板问我们怎么回来了,你们就说我和彬的火车晚点了,我可不想让他笑话我们。”下了公交车,在回去的路上,珊嘱咐你们。
“对,就说我们火车晚点了……哎呀,我头晕!”彬装着一副可爱的头晕的样子。
“真的吗?要不要歇会儿?”你也不知道这是她的玩笑之词,放慢脚步退到她身边,怕她真的晕倒。
“彬哥,我觉得我们俩真的是疯了!”
除了你,其他人好像没有把彬的头晕当回事,沉重的背包早已被大东抢过来背在身上,她却还一副走路东倒西歪的样子,时不时用右手捂着侧脸,左手轻抚着胸口,十足一副病西施的神态,蛮可爱动人的。珊一边走,一边和宁宁打闹,还提醒你们别说漏了嘴,否则就揍你们。那一刻,你觉得她们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儿,第一次打心里喜欢上了她们,喜欢上了这两个可爱的小伙伴。那是个美妙的下午,伙伴们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深深的烙刻在你心里。回到青旅,房东小老板自然是很诧异,你们异口同声的解释说路上堵车,火车晚点了,没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