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

    每件物事都有向阳的一面

    光阴不断从我眼角退却

    而现在，我从镜子里寻找镜子

    就如在照片上寻找温暖

    每每这个时候天空就会灰灰的

    秋天的风逼走那些蓝的天，清的云

    而我还在继续行走，行走

    在那些细微的动静里，深深的

    把夜坐深

    我一点点陷下去，以为看到开荒地老。我说，我有着很多很多的勇气。

    肖筱，我最近恋上给自己写信，给未来写信：

  “离与守之间这段孤独的旅程，我得自己擎一盏小灯，好好护着，不让风把它熄灭。于我，你不再是日日出门时扑面的暖阳，而是夜夜不眛时睡在心里的月光。虽不惊世骇俗的遇，却是的寻常巷陌的守。纵使我明知此生不可举案齐眉，不可步履相和，我也愿独自一人衔文字结巢，孤老偕曲。”

    很久之前，小一说过，爱情果真是两个人并肩看的一场盛大的烟火。

    倘若真的如此，

    我愿酩酊不醒至华发暗生。

    我亦甘心乘桴浮于海。

  “肖筱，你可知我对你的贪恋，亦可懂我对你的绝望。没有一桩眷恋的人事可以偕老，生命中太多的良辰美景，不过是一日朱槿。冗长的生命如朝云绚丽，而行走的旅途又似晚星孤清。

    肖筱，希望你能原宥我消极的悲观，提醒我那些在身边频频出现却被我忽视的朴素的幸福。告知我天地有情，沧海桑田。生命或醇，或淡，见你远远同行。

    我亦渐渐学会找一些温暖的借口安顿自己。你筋脉细晰的手，清浅从容的笑，熙熙暖暖的叮嘱，常常交错成恍惚的梦。肖筱，行遍红尘，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写完这些，已是子夜了，空荡荡的一屋月光。窗外秋虫唧唧，灯火稀疏。我从抽屉里翻出一包烟来，我并不好烟，但最近迷上了燃起的青烟，如袅袅青丝，仿佛世界都是空的。那样我才能整日埋头工作，面色淡淡。心无所念，因知企念之事多是泡影。

    那样我才能在醉了的夜，才能一遍遍抚你照片上的长发，对着你的笑容说话。肖筱，时光中我们终是站成两岸，东去之水流经我们，永不回头。那曾是《国风关雎》的水啊，曾有碧波浮萍，曾有蒹葭露冷，可如今，翩跹往来的水鸟一去不回。

    往往香烟烫着了手指，有泪簌簌而下。不是不疼，只是失了声。

  “因缘而来的，终会因缘而去。肖筱，你开始让我畏惧时间。肖筱，你是那么的聪慧，告知我时间的去处吧，我去一一找回，我的往日，我的流年。

    我有着那么那么多的勇气，将那些走散的往事一一记述，拆成一分一秒来珍惜。人生苦短，纵使仅有过一刹那的快乐，也就是快乐。”

  “肖筱，你太美了，等你老了，我才敢背你走完这程。”

    当时不过是乘兴轻诺，我记下了。我又敲下键盘：

  “肖筱，要记得我给你的约定。爱情是一场未知结果的狭路相逢，原谅我如此执拗。其实我早已知晓，穷尽一生，我负不完这短短一瞬。我不求你怜我乏累，只愿你能贪心不肯落足。

    这些约定，似个笑话，转瞬间落地无尘。似见你怒起眉心，好，肖筱，不说。不说。”

    你离开半年以后，我觉得可以懂了，世间因缘无常，因懂得而苛酷自己。日子删繁就简，我谁都信，谁都不信。太累了，只剩下怀念的力气。就这样吧，不见也不弃。

    刘若英有首歌这样唱道，“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你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