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周传自序一一有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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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人


有这样一个人,在民族危急存亡之际,明知必败,仍然招募了一支数千人的书生队伍,拿起锄头和扁担,奋勇反击。终究寡不敌众,不幸被俘。敌人敬其人品,千方百计劝降,他丝毫不为所动,从容就义!论民族英雄之悲壮,他不亚于文天祥,文天祥出征乃职责所在,他却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用满腔热血唤醒国人……

有这样一个人,忧国忧民,犯颜直谏,为官清廉,被称为“天下第一词臣”。论公忠体国,直言进谏,他不亚于魏征,李世民乃一代明君,他遭遇的君王却是刻薄寡恩……

有这样一个人,称书法是“第七八乘之事,切勿以此关心”,却被誉为“书法明季第一人”(沙孟海语),其书法自成风格,闻名遐迩,世称“漳浦体”,大书法家沈曾植、沙孟海、潘天寿都称师学于他。论书法成就,他不亚于明朝最著名书法家董其昌……

有这样一个人,观察天象,测绘日晷,发明“天方盘”,研究日月运行规律,以历法论易,以易为历、律之本,力图把易、历、律三者统一起来,并用象数学方法演绎易经,对历史兴衰和周期变化做出推算和预测。开创了理学新学派,成为新一代理学大师。论理学成就,他不亚于同时代的大儒刘宗周……

有这样一个人,他创办了明诚、大涤、邺山等多家书院,四处讲学,桃李满天下,有不少学生成就非凡。论教育成就,他不亚于朱熹……

不仅仅如此,他的文章、诗赋、绘画,以及他的人品声望,都是那个时代的翘楚。他的人生格局,他的思想高度,他的学术成就,不见得比北宋最具全才的大文豪苏东坡逊色多少,一定比三百年后誉满全球的小老乡林语堂高出许多……

可是,历史上有这样一个人吗?

既然他的成就不亚于文天祥、魏征、董其昌、刘宗周等诸多历史名人,那为何我们不知道,真有这样一个人吗?是否言过其实?

其实,这样的表述已算低调,也有不低调的,他的朋友这样评价他:“至人惟一石斋,其字画为馆阁第一,文章为国朝第一,人品为海内第一,其学问直接周孔,为古今第一。”

你可能会认为这是朋友间的吹捧,不可当真。然而,他敌人的后代也这样评价他:“立朝守正,风节凛然,其奏议慷慨极言,忠荩溢於简牍;卒之以身殉国,不愧一代完人。”

是不是这两个人没见过世面,才会给出如此高的评价?不是,他俩都赫赫有名,他的朋友叫徐宏祖,别号徐霞客;他敌人的后代叫弘历,还有个以年号为名的通俗名字,叫乾隆!连明末秦淮八艳之一的顾横波都这么评价他:“为圣为佛,成忠成孝,终归黄公。”

那他是谁呢?有如此成就,那么多历史名人赞誉他,理应在我们“历史的星空”中流光溢彩,现实中为何会如此黯然失色?

对此,笔者也深为困惑!或许书法爱好者会了解他多一点,因为他是书法史上一座绕不开的丰碑,但所了解的,也仅限于书法本身而已。

如果不是他的家乡人,如果不是常常在他的故居徜徉,如果不是常遨游于浩瀚的书海,我也不太可能知道他,了解他……

历史是如此地不厚道,他的成就,他的贡献,他的感人事迹,以及他生前誉满天下的声望,无论哪一方面,他都应该是历史长河里重量级的人物!

可如今,他依旧鲜为人知,偶尔提及,也是只言片语,一语带过……

对此,他在另一个世界可能只是浅然一笑;而我,他的一个小老乡,却总有不经意的刺痛……

感动我的不是他当了多大的官,有多少丰功伟绩,取得多大的成就,而是他的精神,那种读书人的社会责任感,那种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那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坚持,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决,那种在这个时代已经近乎绝迹的高尚人格……

他,就是黄道周!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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