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穷途末路

二零零二年的春节过去了十几天，学生开始了下半学期。这时学校领导们已聘回武六担任孙六中学保卫科科长，武科长本不到退休的年龄，由于他是孙六中学食堂的老板，可能因为食堂生意太好顾不上学校治安，在去年辞的职。辞职刚满一年，校长就亲顾食堂邀请出山，校长大人的面子不敢不给。武科长走马上任了，汪科长憋屈地降为了副科长。武科长上任第二天，就听说有两个学生帮派在东河打架，武科长只身一人拿着手电就去了。到达东河后对着打架的一群人大吼一声:“全他妈给我跳河里去！”大家看清楚来人后都瞬间石化，一动不敢动，武科长飞起一脚把其中一个踹进了河里，又大声说:“都他妈聋了？跳河里去，没听见？！”所有人开始争先恐后地跑，最后除了跑脱的，余下的都在水里泡着，一个个在水里冻的瑟瑟发抖，却不敢出来。

武科长上任不到一周，学校里的浩南和山鸡们都主动不来了，我班那位擅长打折人腿的柳浩南也不来了，教室里终于空旷了。有一天晚上学校停电，大家都点着蜡烛在上晚自习。学校里李老师的儿子在教学楼里耍威风，正威风之际恰被武科长撞上。这天晚上没月亮，教室里的蜡烛光又照不亮窗外，武科长没认出或者压根不认识这位李老师的公子。如上文所说，河南人最怕背上“没种”这一名声，这位李公子也是如此，所以李公子就和武科长硬刚。这位李公子不愧是“浩南”级的人物，从头到尾都没透露他老爹是谁。武科长绝对是武力信奉者，能武斗绝不文争，在李公子还在絮叨个没完没了时，直接拳打脚踢。李公子依旧咬紧牙关硬刚到底，武科长武性大发，直接举起他朝国旗杆上扔去，李公子在空中和国旗杆碰撞后落在了下面的石阶上。这时武科长朝走道里的围观的学生们大吼一声:“看啥呢？有啥看的？”围观者都急忙跑进教室。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隐约地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最后感觉就在窗外，我们小心地爬在窗户上向外看，看到李公子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几天后，学生间开始流传李公子的检查结果，脑震荡，牙全部松动，胸部肋骨折两根。几个月后，李公子出院了，不过近乎成了傻子，整天支支吾吾的，谁也听不懂他说的啥，当然这是后话了。儿子被打成这样，李老师岂能善罢甘休，就开始四处告状。然而公众舆论对他不利，似乎没人站在他儿子这边。李老师另辟蹊径——找人在报纸上写文章披露此事，以此来引起更广泛的关注。学校领导一边和李老师洽谈赔偿事宜，一边承包送到孙六乡邮政所的全部报纸。

最后双方商定一致——赔偿。然而学校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赔偿款，无奈之下就把新建的六层教学楼卖了。买主是这位打人的武科长，从此以后，学校算是租他的楼来上课。学校还决定停发所有老师的工资，拿出来做赔偿款。老师们自然不同意，国家时拖欠十几个月工资不发，好不容易发了点学校又扣下了，难道老师好欺不成？孙六中学所有老师开始集体罢课。武科长重出校园不到两周又被校园逼归隐了，然而这两周的效果明显——学校里所有浩南、山鸡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