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

人的一生,有很多很多的“路见”。有的让你悦目心欢,有的让你鄙视生厌;也有的让你动情,有的让你生悲。有的你会思考遐想,从中受益;有的你会心灵触动,引以为戒;.....凡此种种,它都是你人生中不会缺少的。也许就是这些“路见”点缀了你精采的生命,也许就是这些“路见”丰富了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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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ffre Lake

9月3号,劳工节,是夏季最后的一个长周末。朋友提议去Joffre lake 远足。我没加思索就表示赞同。

Joffre lake 离列治文大约200公里。是一处不太引人注意的三个高、中、低高山湖泊组成的省立公园。这里雪山高耸、林木参天,湖水碧绿,芳草萋萋。居高远眺,风光无限,遐想连连。

早听说这个地方很美很养眼,只是它有点远,来回开车要近六小时,加上行走爬山也要走四五个小时,所以一直都还没去。

早上六点,我们准时出发。天色刚亮,云层还很低,透过暗灰的云块,隐约可看到泛白的天际。这应该是个阳光和蓝天不错的日子。大家有说有笑,满是兴奋和期待。正当BMW X5刚沿一号公路驶入西温Westcoat地段,汽车仪表显示屏突然出现一串警示字符,发动机温度过高,须停车检测。司机,我的朋友见状便将车停在高速公路路肩的白线内,打算熄火检查一下。这时,朋友的妻子說,"停在这里危险,先找个地方下了高速吧。"

的确,高速公路路肩虽偏离主道,但驶过的车辆速度都很快,每每车辆驶过,强烈的都会引起车辆阵阵震动。有点心惊。加上若遇上有分心骂驶的家伙,.........那更是后果难测。

"离开这里安全些。打开危险灯,慢慢开,找个出口,离开高速公路。"我在旁赞同说,

汽车紧靠着右边路肩,闪着紧急灯,慢慢地向前走动。还好行驶不太远就有一处入口道路,走近一看发现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犹稳片刻,我见时侯还早,入口处车辆不多,就对我朋友说,靠上入口汇合处,慢慢倒车将车驶入小路,再找位置停手。朋友很谨慎地倒着车,在没有什么阻滞下,汽车便倒出高速公路,停在一处离路口不运的天主教堂的停车场。

安全了。大家悬在心上的担忧瞬间就化解了。朋友熄灭了发动机,打开了汽车前盖,试图看看引擎温度过高的状况。不得不说,德系车的设计和做工那是精致和无可挑剔的。车盖下的车头,布满了各种装置机器部件,布局和安装非常简洁、紧凑、没有一丝丝的零乱和空间的浪费。感观非常舒服。发动机上掩盖旁有一道隙缝,可以看到裸露的机身,我和朋友分别将手背靠近这条缝隙,发现它与往常并没异样,没有显得特别的热。再观察一下水箱,水箱四周也没有热气冒出,车底地面上干干的,也不见有滴水。看不出问题。这下我们有点不知所措了,隔了一会,我朋友再次起动引擎。发动机如常转动起来,但不久又听到很响的风扇声。是风扇高速转动的声音,这肯定是汽车电子监控检测的元件感触到引擎过热而发出的指令,让风扇加大转速降温.........此时,大致上已经可以判断要么是汽车电子原件触控部份出了问题。要么是水泵工作出现故障,引起发动机冷却出问题。很遗憾,唯有取消去远足爬山计划,先找拖车先将车拖回修理厂。朋友无奈对我们谠。

拖年公司是一修年朋友介绍的,因为类似的事故并不多见,手头也没有这类的救急服务电话。接电话的是一男子,很流利纯正的本地人口音。朋友先用英语简单讲述了车辆故障事由,请求拖车。那男子再问了汽车的牌子,型号,年份并要求准确的停车地址。然后说,"一小时到。"就挂断了电话。

等拖车的时间,天色已经大亮,四周的浓云已经散去,天空如同一抹油彩,从白蒙蒙的灰蓝渐渐变清变深,变得湛蓝湛蓝的,舒适暖和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向大地,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见车的问题已有了去处,趁着空闲,有人提议在附近走走,算是运动也不浪费时间。

这里离西温哥华Capilano 吊桥公园不远,也就是Grouse Mountain (松鸡山)的山脚,山势沿海岸线缓缓上升,四周林木茂密,高大、挺拨。有众多的湖泊、溪流密布在山间。山的高处是一个长年开放的著名滑雪场。冬夏秋冬都有无数的滑雪爱好者和游客慕名而至。

我们沿着教堂的背面向上行走,车道两旁是各具风格特色别墅建筑,嵌入在浓密的绿树丛中。一所小学依山而建,有几栋低层木结构校舍课堂建筑,没有围墙,也没有栏栅,只有两杆飘着加拿大国旗和卑斯省旗竖立在校舍门前。显示着这里是孩子教育和玩耍的地方。学校外墙刷了蓝色,油柒很新,与周围的树木很和谐,校区很宽阔,有大幅供孩子嘻笑跑闹的草地,有供孩子玩耍堆满各式玩具的儿童屋,有种满各种瓜果疏菜供孩子认知的小农场。环境非常整洁、宁静。是孩子读书上学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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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ementary School

走过那片平整青翠的草坪,忽然,我想起我曾经在这里的小学见老师和孩子们一起玩的游戏,想着闲来没事,就问我那朋友,你们记得儿时读书时,老师教过你们玩的游戏吗?

“记得,有老鹰抓小鸡,拔河,丢手绢……”

“抓沙袋,跳绳,下九宫棋,踢键子.......”

“那你们见过这里的老师教小孩玩的游戏吗?”我又问道。众人相视片刻,并无回应。

“我见过这里的老师教小孩玩的一种游戏,那是看似筒单,但难度很大,玩起来十分困难。”我说。“有一天,偶然路过一间小学的草坪,看见一个老师领着十几个孩子在玩游戏,孩子们大多都显得生硬、笨拙。我就停了下来留意观看。只见学生们每人拿根塑料吸管,他们围成一圈,每人手中的吸管分别与左右相邻的同学的手心相互顶住。吸管很细很软,顶住时即不能太出力,也不能不出力,不使劲,吸管会掉地上,太使劲了,吸管会变弯,也会掉地上。若人不动,这样互相顶着,这或许会容易些。但若走动,就很难顾及身旁伙伴那根顶住的吸管。可老师就是挥动手,要求这群围成圆圈的孩子一会顺时针慢慢移动,一会又要求逆时针转动,这下可真难为了这班孩子,只见他们手脚显得十分僵硬,动作明显失误,不时见这个吸管掉了,那个的手直接抓住吸管,根本没有与身边同学的手相互相顶住,有的急于弯腰检吸管时又与身旁的同学相撞,搅乱了整个圈的转动,吸管很多都掉到地上。而孩子们却哄然大笑.乱作一团........

那个老师并没有气恼,依旧是和颜悦色,没事一样的一遍遍地要求孩子将吸管捡起来,重新相互顶住,重复再来。

也许是年纪和文化的差异,我的朋友听了这个本地孩子的游戏时,都说这个不好玩。太简单又太难。孩子一定没兴趣。确实,从我看见时那一刻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看的过程长了,慢慢地感悟到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这么用心。大概就是在培养孩子的定力,平衡能力;训练孩子的配合,协调能力;或更深的涵义是让孩子学会什么叫游戏规则,懂得遵守规则;还有让孩子明白集体和个体是要协调的,明白集体的重要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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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游戏—丢手绢

想到此,我脑子又浮现另一个画面。那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傍晚,一条笔直宽阔的马路,人行道上行走着七八个路人,有二个小孩,大的男孩约五、六岁,小的女孩,被一位老人抱着。走着走着,也许是太阳光的照射很难忍受。他们中的二位老人就瞅着马路没车,横窜过了马路对面。那边没有直照阳光,走起来阴凉舒服。

“姥姥,你不能这样。这样过马路是不对的。”他们当中的那小男孩隔着马路大声说,稚气的脸蛋涨红涨红的,语气显得生气激动。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姥姥错了,姥姥错了。”马路对面的一位老人有点不知所措,连连向孩子说,满是道歉。

“姥姥,你这是错的。老师说不能随便过马路,过马路要走行人道。你这是错的!”孩子还是不依不饶地对老人说。........

看到此景,心里不觉赞叹那位小孩的懂规矩,赞叹他的老师教导他懂规矩,讲规矩。赞叹小孩见不守规矩的姥姥直言批评。这还真印证孩子就是一张白纸。怎么样的教育和引导都会决定他今后的成长,他的人生。

离开了校区,我们又沿着一条环形的道路向上走,路的两侧长着高大茂密的大树,其中枫树居多。还有松树,樱花树,橡树。树丛中藏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都是非同一般独特漂亮的房子。其中有一处房子就是倚着一道山涧而修建,山涧深近二十多米,地势极为峭陡,四周怪石老树,芳草萋萋,流水潺潺,终年是乌语水声不绝。建筑师将房子最底层直接贴近溪水,紧靠着山势修建第二层、第三层才露出路面,房子周围种有大量的名树花草,一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露出路面第三层那低矮的树丛和花草中,隐约可见几张奶白色的大沙发,似乎在显示它那宽大富丽的客厅和不凡的建筑风格。让人感受它的低调而有贵气,平实而又豪华。宅院真的很特别,贴近自然,与山涧和溪水融为一体。正可谓是下楼可与鱼戏水,上楼可邀星揽月。独具匠心,个性十足,令人叫绝。真没想到在这处不显眼的地方,还能看到如此美妙极富创意的杰作。

差不多离拖车到来的时间,我们开始往回走。又路过学校。这次我们绕着学校的另一侧,看见有一块空地竖着好多排大小高低的木箱整齐堆放在一块有上千呎踏空地上。木箱里装满泥土,种上了各种各样的绿叶蔬菜,草霉碗豆,还有土豆、玉米,南瓜、辣椒、大蒜.......,在这些植物旁边都插有一个个小牌,写着植物的名称还有大概是种植者的名字。像是个小型的蔬果农场。很显然这就是让孩子认识种植,了解植物,喜爱种植。给孩子接触自然,热爱自然,将来保护自然。事实上从小培养,从小灌输,潜移默化就是个最好最直接的办法。

看到这我又连想起另一件也是孩子学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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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游戏—老鹰抓小鸡

那是二十年前,我刚到温哥华,一次到一位朋友家聊天,向他讨教这里的教育的一些情况。他先跟我说一个关于他儿子在这里的学校学习的一个故事,当时我听了觉得惊讶感慨。

故事是这样的。一天周末的下午,他去接儿子放学,回家路上儿子带有点兴奋和期盼的眼光对他说,"我有一个作业,必须要到图书馆去才能完成。你要带我去。"

有这样的事,什么作业?还要到图书馆才能做?莫非是要培养孩子上图书馆阅读的习惯?........一连串的疑惑顿时出现在我那朋友脑子里。“可以,明天爸带你去。但你能先告诉我去做什么吗?”我朋友还是肯定地应允了他。

明天告诉你。儿子说。

第二天,我那朋友便如期带儿子去了园书馆。走进儿童阅读区,发现已有几个孩子学校的小同学在此,当然他们的父母也都在那。

“告诉你,我们要做的Program是找出麦当劳的汉堡包是怎样做出来的。”儿子说完,旋即融入了这那几个孩子中。

什么!一群孩子要在图书馆里找出汉堡包是怎样做出来的?就凭他们刚踏入学堂,有什么办法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什么学识能回答这个看似简单,但涵盖知识和常识很多的问题。这学校的老师是不是搞错的?我朋友心想。

然而令我朋友吃惊的是,孩子们各自捣出一张大概是写着类似书名或查阅内容的纸条,开始依次在书架上翻找没找着的,就去找图书管理员请求帮助,然后互相翻开书本,查找他们想要的资料,这些书大多是配图的儿童读物,直观易懂,这些孩子一边看一边用手指指点点,吱吱喳喳互相小声交谈,渐渐的他们对面包就有了认知,知道面包是由什么东西做的,制作面包的过程,能讲出面包是面粉加上酵母粉加适量的水搅拌,在一定的温度下发酵,再用烤箱烤熟的。面粉又是农夫耕种的小麦经机器磨出来的。肉和菜也是农夫饲养和种植的。而麦当劳的面包是由面包加工厂的机器生产的,从加工厂再运往各个麦当劳店......

之后,他们用得到了的知识,用自己的语言在课堂上讲述了面包是什么做的,怎么做,怎样到麦当劳的。整个学习,作业过程非常生动,有趣。操作性很强,给孩子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们知道日后遇到不懂的事或问题,可以到图书馆去找答案,从书本上找办法。从此后,我朋友的孩子多了上图书馆阅读,查找资料的兴趣和热情。

朋友讲完这个故事,笑了笑对我说"这就是西方的教育,你怎么看?反正我认同了。"

听朋友说完,我笑了笑,点了点头。惊讶和感概的同时,我表示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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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立图书馆

当然,儿童教育方式方法有很多。自己也是从小读书上学受教育走过来的。每个国家和民族文化的根基不同,价值观不一样,他们的教育方式和要求也不一样,不能简单而论。不过西方的教育似乎比较人性化,生动有趣,讲究教学互动。从而让孩子喜欢上学,爱上读书。在教学方法又偏重过程,而不仅仅是展示结果;不要求死记硬背,强调独立思考;让孩子带着问题自己去找书,找资料,找答案,找不着书或资料会去找人帮助,这其实就是给出一个指引,告诉孩子获取知识的另一种方法。让孩子独立,学会靠自己,想办法,找途径,动脑筋思考,学会判断。发挥自己的想象,表现潜能,天马行空。无须标准答案,在过程中认识理解就行。试想这样的题目若放在中国,估计大多会由老师讲出个一二三,给个标准答案让骇子们记住,这也就行了。联想到为什么中国的孩子书本知识好,考试成绩优秀,但却很少能创新发明。这恐怕与孩子的初期教育缺少独立思考,太多僵化的束缚和灌输有关吧!

当然,像这样的学校和这种教学在加拿大非常普遍。因为,这里的政府和民众对孩子,对教育都非常重视,都会提供足够好的资源和保障。

拖车很准时就抵达了停车场。一个高挑清瘦的小青年走了下来,看上去应该在二十出头,见我们却是讲广东话,他也用一口不太流利的广东话向我朋友询问了车辆的故障情况,然后很熟练地比驾驶室,先是气动了马达,又将汽车排档放在“N”档位置,解除汽车四轮驱动的装置设定,然后将施车的平坂斜放到宝马车的轮胎前,再将拖车上的牵引钢绳直接挂上室马年的车底挂勾。然后用拖车的绞盘将车慢慢拉上平板车。整个过程动作十分麻利、娴熟。没有一点拖踏,很有专业范。

汽车被架上拖车后,他拿出一本收据,问我朋友是否要开发票。想着都是自己捣钱,开发票有何用?没等我朋友回答,那小伙子还是将写好的发票递给我朋友说,“留着,万一需要 “Claim “ 可有个单据方便。”这倒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

“多谢了”虽然还不知这种故障拖车费能在那里可以索赔,朋友还是感激对他说。“辛苦了!咁早吵醒你过来帮手。”

“没事,江湖救急嗻!惯啦!”丢下这句话,拖车走了,留下一溜淡淡的尾气。我望着那拖车贺驶室后窗那小伙子和另一个年轻女子渐渐离去的背影,心想,其实他们做这行拖车救急还真不容易。大清早,一个电话就要爬出被窝,三十多公里一小时就准时赶到,冬夏秋冬,不论天晴下雨,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一接电话,就得立即赶去救援。很难有定时的工作和休息时间,也很难有正常的家庭生活。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无奈,或许是为了生计,或许也是一种爱好,但更多的是他那种心存的职业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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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车上的BMW

只是没想到,小伙子走后,他留下的收据,竞还引起我们一番猜想。首先是我朋友说,“我的车保险买了一项叫道路之星险,说是有一次的免费拖车和二天日的酒店住宿费用。可以问下有没有Claim(索赔)” 咦,他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子都觉得眼前一亮,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觉得这下好了,一百多块大洋有地方报帐了。

“那你赶快给保险经纪打电话问问了?”朋友的太太急着说。

很快,朋友拨通了叫Kevin的电话,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当他简述了车辆故障被拖的原由后,那经纪笑了笑道。“没得Claim。你误解了。你是车辆故障被拖车,不是交通事故而拖车。道路之星是保车辆在外出了交通事故而引起的拖车及车上人员的短住宿,不包括车辆故障所产生的一切费用” 接着他又跟朋友说了一大堆保险之事。因为是打电话找他,我朋友惟有耐住性子听他说完。放下电话后,他有点尴尬笑了笑。“真是钱迷心窍,这么低级的错误都会犯。车保车保本是安全交通事故保险,那会包括车辆自身的故障呢?唔讲都唔醒起,真是笑甩排牙!”此时我们才恍然大悟,跟着失声笑起来。

过了不久,我们也回去换了辆车,重新计划了一个比较近的公园山径,难得夏日的好时光,大家说不言放弃,要继续我们的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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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veland Park 松树  61米

后记:经查,车的水泵出了问题,水箱有损坏。更换零部件连人工合计花了一千五百大元。为此,朋友妻打电话告知我太太,笑道,“这次老公为二奶花了大价钱,气得我我这个大婆都没办法,光吃醋。哈哈!”我太太回应,“那你为何允许他续二奶啊!哈哈!”两个女人同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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