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幕(第一重)

【一】

王廌匕失魂落魄地回了小出租屋,坐在那张吱悠乱晃的床上,恍如隔世。

她一如往常去上班,一脸疲惫地站在传送带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其实睡得挺早的,可仍然难改一脸的疲态。

厌烦人群的人偏偏找了个接触人最多的工作,能不累吗。

确定看见的是陆予杉那一刻她一下疯了,仿若寻亲十几载的老母亲,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却被闸机截住。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喊什么,也没察觉自己被卡在闸机口,她的眼睛只看得到挎着一个男人谈笑着走远的陆予杉,她的耳朵只听得到跟着她过来的小老太太带着浓重方言的问路声。

转眼间陆予杉上了扶梯走了,小老太太的声音夹杂着嘈杂的说话声,王廌匕头都要炸了,反手躲开小老太太的推搡,脱口道:“走开啊!”

小老太太一个不防扑在她脚边,几乎是一瞬间,王廌匕的四周被人群围住,指责声如滚水般涌来,却烫得她全身发凉,冷汗涔涔。

整件事在王廌匕放空的状态下解决了,代价是王廌匕陪着老太太检查身体赔礼道歉,并且因为是合同工利落被炒。

于是,王廌匕脑袋空空、口袋空空地回了寒酸的出租屋里,直到肚子咕咕乱叫的时候王廌匕才清醒了一点,掏出手机叫了外卖。

花洒里断断续续的水浇在身上,不知冷热。睁不睁眼都是一片漆黑,灯坏了有半个月也没来得及修,一会去街口买个灯泡吧,反正现在也有空了。

终于,陆予杉的眉眼笑貌如画画一样,一笔一划的在她的脑海深处浮现出来,王廌匕阖上眼睑打了个冷颤。


【二】

读书那会两个人闹别扭,陆予杉约王廌匕出来吃饭,却带着所谓的“男闺蜜”,美其名曰赔“礼”道歉。

王廌匕这人一肚子心思但就是不说,光不理她,急得陆予杉直跺脚,想了一夜才想出这么个办法,结果她非但没理陆予杉反而红着眼眶哑着嗓子道:“我不喜欢也不可能喜欢你这些‘男闺蜜’,更不喜欢你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你真的不明白吗?

尴尬至极,陆予杉却一下乐开了花,直问:“真的吗?真的吗?”王廌匕不容她说完,急急补充道:“我先走了。”便起身走了。

怎么可能不明白。陆予杉一下丧了,两人同时在心里自嘲,却谁都不知道对方也曾这么想过。

“真怂。”“男闺蜜”鄙视道,“我初中毕业就不用这招哄女孩子了。”

“滚蛋,烦着呢!”陆予杉捞起桌上橘子砸他,望着王廌匕离开的那条巷子思绪飘远。

那之后王廌匕想方设法地避开陆予杉,却不着一丝痕迹,就像当初和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只有王廌匕和陆予杉自己知道。

陆予杉本意是想试探王廌匕喜不喜欢男生,这么一来她反而不知所措了,心想她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越想不出所以然越气,气自己也气她。

“要怎样才能和一个人心意相通呢?”心中所想不禁脱口而出却不自知,“男闺蜜”甩下一句“当然是说出来啊!”走了她还楞楞的,半天才慢半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狂喜道:“对!说出来!”


【三】


说干就干。

先逼着“男闺蜜”写了首情诗,又收起平时龙飞凤舞的劲,认认真真抄在“男闺蜜”贡献的粉色信纸上。

就因为这粉嫩的信纸,陆予杉一度全身打颤起鸡皮疙瘩。

慎重封好口,偷摸塞到王廌匕桌肚里,再忐忑地观察着王廌匕的脸色。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情书有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回。就此,陆予杉的心也沉沉的坠入了谷底。

“男闺蜜”看着丧如狗的陆予杉,幽幽判断:“很显然你说的不够明显。”

陆予杉拽着“男闺蜜”谋划了一宿,终于想出个烂俗但有种的办法——宿舍楼底下告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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