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离花

前些天大雨，满山的桃花都被倾打的七零八落，一片狼藉。在它盛开的季节。原本美艳、秀丽的它，却也落得如此下场。

我叫商雁，我的爹爹是京城最大的富商，从小到大我都过着胜于皇孙贵族的生活，当然，我也没辜负娘亲的期望。面容姣好，高鼻梁、小嘴巴，最为骄傲的就是一双水灵的眼睛。琴棋书画，样样都不会。诗词歌赋，通通都不懂。但是见过我舞姿的人，都称我为“舞仙”，把我自创的舞称为“雁徽舞。”因为我总喜欢穿着轻纱绸缎，挥着短剑。

汤燕是丞相家的庶出小姐，是我的发小，在它的上面也只有一位嫡出大哥。日子也算过得安稳，没有出现被那些嫡出姐姐欺负的烂俗情景。

那日我们一同进宫参加花朝节，不幸双双抽中比舞。她在第一局就惨败，而我顺利夺得魁首。从那以后，上门提亲的纨绔子弟可多了不少。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青梅竹马竟来与我说，他看上了燕子。

那年他16岁，燕子15岁，我14岁。

元年二月，我24岁那年，商家除我以外，全被关入水牢，择日处斩。

“连殇尘，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叫你全名。我商家做了什么不忠不义之事你要灭我九族。”我举着我及茾礼时，从他手中骗来的雁炎剑，指着刚到城楼上的他。

“你有什么资格指着我，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商林他对燕儿做了什么事么。”

“我爹？燕子？呵呵，她怎么死的与我何干？我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为了你我连名字都让给她了，你还想怎样。从小的‘雁儿’被你硬生生的改成‘雁子’。”说完，不屑的冷笑了几声。

连殇尘嘴唇微微颤抖，手脚僵硬，目光迷离。

“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你就不能释怀么。成天像个木偶，目光呆滞，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逍遥王爷么。”

“你闭嘴，要不是因为你们，燕儿也不会……”

“不会死？笑话，你以为你成天逛窑子她会不知道么，你以为你送给将军四小姐的战袍她不知道么。你以为你给她送的一堆一堆的救心丹有用么？所有责任都推在我身上，只为了你的愧疚之心？有意思么你。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长的虽清秀却不如我倾城，只不过是诗歌更胜我一筹。但我最不明白的是你为何偏偏是在那年花朝节看中的她，我明明舞得比她好上千倍。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你喜欢英勇善战的爽朗女子。她是个病秧子啊！我为了呆在你身边，离开了父母， 陪你上了战场，当了个护国大将军。谁知道下一场战役，我会不会丧命在那尸横遍野的地方。”说罢，眼中止不住的泪如同断落的珠帘，染湿了鲜红的衣纱。

他紧握着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来，掐紧我的咽喉。但他没有，只是咬紧牙关，闭上眼，指甲深深嵌入肉内，淡淡地、颤抖着说：“今日之事，我只当未曾听见。”

我对着眼前模糊的他嘶吼到：“你以为我还能回得去么，全家除我之外，还有能活下来的么。你早就想除掉商家了，对吧，连殇尘。”我甩开手中的剑，注视着他的眼睛。

“雁子……对，没错。那又怎样，我是天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理由。”他缓缓转过身，迈开步子，朝城下走去。

“我是‘雁儿’，她才是‘燕子’。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为什么我还是她的替身，为什么！”看着他渐行渐远，内心最后的一点期望也随之破灭。

他走后不久，我脱下了狐裘大衣，穿着薄纱红装。在大雪纷飞的二月，独自站在城楼上，跳着一支属于我自己的舞，那是我此生最后的柔情。

结尾的一掷，就像万丈深崖，白雪上溅射的鲜红，是这素白中唯一的一点春色。

【你不爱我，所以我的好在你眼中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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