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刑》之时代,远去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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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刑》是作家莫言沥胆苦心磨砺出的长篇小说。故事以1900年德国人在山东修建胶济铁路、袁世凯镇压山东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喜仓皇出逃为历史背景。用摇曳多姿的笔触,大悲大喜的激情,高瞻深睿的思想,活龙活现地讲诉了发生在“高密东北乡”的一场可歌可泣的运动,一桩骇人听闻的酷刑,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

第一次阅读,我被书中对于酷刑的描写深深吸引。人或多或少都有猎奇心理,施虐与受虐带来的刺激感永远闪着诱人的光环。莫言在其演讲中也曾说,优雅的女士就请不要翻开这本书了。

那么檀香刑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刑罚呢?一言以蔽之,说白了,就是把檀香木用刀子削尖了,煮几天,拿出来,穿刺在犯人的身上。但整个过程是很变态的。上好的檩香木和香油,牛肉,面团在一起煮三五天,让木头吃饱油。然后让犯人趴在条案上,用木锤将檩香木从谷道,也就是肛门慢慢打入身体。有的从喉咙里出来,有的从后背出来。整个过程中尽量避开人的重要器官。残酷的刑罚追求的不是让犯人马上死亡,而是要让他活到指定的天数。这期间还会喂食人参汤来续命。到了一定的天数后,犯人甚至会看到自己的身体腐蚀生蛆。

另外,书中对于凌迟处死的描写也花了很多篇幅。场景,细节,人物心理的安排与刻画,简直可以用波澜壮阔来形容。整整五百刀,随着刽子手刺入犯人心脏上的那最后一刀下去,或许你的心还无法平静下来!

无事重温,忽生感叹。书中受檩香刑,凌迟处死的两位人物分别是孙丙和钱雄飞。前者是抗洋的义和团成员,后者是刺杀袁世凯的义士。我一直很好奇,莫言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文字描写凌迟与檩香刑的细节,甚至有点放纵的味道。批评的声音这样评价:在这部小说中痛苦和死亡并没有形成有价值的主题。莫言对暴力的展示从来就缺乏精神向度和内在意义。他对暴力和酷刑等施虐过程的叙写,同样是缺乏克制、蹲节和分寸感的,缺乏一种稳定而健康的心理支持。而莫言在谈到这个问题时解释说,为什么看起来过,完全是出于作品的需要,需要将赵甲这个人物立起来,立不起来,就不存在这部小说了。

在我看来,这和传统主流文化息息相关。什么是英雄?中国传统文化观念中对于英雄形象的塑造历来有它的局限性。

王成,狼牙山五壮士,刘胡兰,邱少云,雷峰等等等等这些陪伴我们成长的英雄,我们尊重敬畏他们的壮举,但是与我们现实中有血有肉的人物还是相去甚远。从这一角度去看作品中的两位受刑者,就可以理解作品看似变态放纵的描写了。檩香刑成就了孙丙,这背后满清的腐败不言而喻。凌迟成就了钱雄飞,袁世凯称帝的野心路人皆知。没有酷刑,就立不起小说中的人物,更立不起英雄的高大形象。另外从小说控诉晚清统治集团的残忍恶毒,揭示了西方列强的蛮横霸道,表叙清末年间民族家国悲惨命运的沉痛追念的意义上来说,作者大肆描写酷刑衬托也是情理之中了。我相当佩服莫言对于文字的把控能力,他是我喜欢的为数不多的作家之一。但是传统文化中对于英雄的塑造,包括这个时代对于英雄的宣传教育,本人还是相当反感的!引用莫言自己在檩香刑中的一段文字: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

那么我们这个时代还有英雄吗?有!

中国卫星之父孙家栋

中国最伟大数学家吴文俊

中国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

辽宁号航母总设计师朱英富

神舟载人飞船总设计师戚发轫

东风31洲际导弹总设计师刘宝镛

094战略核潜艇总设计师张金麟

歼10战机总设计师宋文骢

他们都可以称之为我们这个时代的英雄。但是时代背景不一样了,在一个娱乐至死的氛围里,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包括我们的下一代。

一个环卫工人,几十年如一日,从黑发扫成了白发。当他被一闯红灯的车辆撞死后。他成了平凡岗位上的榜样。

一个一线交警,在执勤的路上倒了下去,一查,胃癌晚期。最后他也成了英雄,学习的标兵。

多么奇怪与痛的领悟!

没有英雄的时代,还是好好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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