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强求]一个陌生AI的来信

前情提要:[木星最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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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全员Happy Ending+沙雕彩蛋

以及我又在黑老马,老马实惨

1.

“你说新的AI叫什么名字好呢?和MOSS一样取个生命力顽强的名字总不会错。”马卡洛夫中校盯着眼前的电子问卷,这可真是愁坏了他这样的大老粗。

2077年,由于Moss在两年前的木星浩劫中做出放弃全球人类的不人性抉择,全球民众愤起抗议,要求销毁MOSS全部核心代码及其数据库。毕竟,作为地球前哨空间站的大管家,MOSS知道的实在太多了。2078年底,联合政府迫于压力,对外宣称MOSS系统已全部停用,数据库全部清空,在新AI启用之前,空间站全员保持休眠。2079年5月,宇宙空间站新AI上线在即,新AI调试期间向全体宇航员发放问卷征集新AI的名字。

老马挠了挠自己锃亮的大脑门儿,突然灵光一闪,冲着对面的李一一大喊,“哈,我知道了。叫蟑螂怎么样,蟑螂是世界上生命力最顽强的生物了。我的火锅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李一一是跟着新AI开发团队上天的第一批调试人员,老马知道他是重庆人之后就一直喊他火锅兄弟,搞得全项目组的开发员都喊他火锅儿,实在让人恼火得很。老马在空间站混了这么多年都没被打死,生命力也够顽强的。他伸手关了耳边的翻译器,偏过头去对刘培强说:“刘叔,我觉得啊,新AI不如叫五十瓦。”

老马秃了,头顶滚圆锃亮像一颗五十瓦的灯泡,李一一私下里都这么称呼他。毕竟老马一米八,要打架的话李一一胜算不大。

没了翻译器,老马插不进两个中国人的对话,立马凑过去问:“刘,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李一一又按开翻译器,一脸微笑地看着老马:“中校,我是说用烈酒来命名也不错,我在问刘培强中校是叫二锅头呢还是叫伏特加。”

老马边笑边拍了一把李一一:“不愧是我的火锅小兄弟,我怎么没想到,今天工作结束后我邀请你去我的舱里喝上一杯,你一定要来哈哈哈哈。”

刘培强显然抓错了重点,一脸疑惑地问道:“老马,你哪儿来的酒?之前藏的酒逃生的时候不是被MOSS扔掉了吗?”

老马把这两个人聚拢在一起,悄咪眨了下眼,压低声音说道:“我和新上来的法国人打赌赢的红酒,那帮小子跟我玩流浪宇航员挑战从来都撑不过第六轮。他们法国人开始还想偷渡奶酪上来,不过味儿太大一下就被发现了,好在法国还有红酒这东西。”

流浪宇航员挑战是空间站最近流行的一种玩法,宇航员出舱时从头到脚一共10个安全扣将宇航服和舱门固定在一起,不至于飘走。流浪宇航员挑战就是指打赌的两个人同时出舱,每轮解掉对方身上的一颗安全扣,先害怕喊停挑战的人视为挑战失败。

李一一白眼要翻到银河系外头去,迅速关了翻译器对刘培强说:“我说什么来着,新AI就叫五十瓦,妥了。”

然后迅速再打开翻译器,学着老马的样子搂住老马的肩说道:“中校,咱俩真是有缘分,能想到一起去,不如您跟我一起去把服务器接线检查好,我们爷俩儿回来喝上两盅。”

老马一听有人陪他喝酒,登时乐了:“刘,空间站真好,你从不陪我喝酒,这下给我送上来个会喝酒的小兄弟。这种运气用你们中国的古诗讲就叫做——”

老马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起生硬的普通话,他说的是:“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说完和李一一勾肩搭背地走了。

等他们背过身去,刘培强才敢笑出声来,李一一这孩子,每天都在教老马些什么啊。

两个闹腾鬼走了,刘培强盯着眼前的电子问卷发呆,自言自语道:“起什么新名字啊,我看还叫MOSS就挺好。”

工作舱内突然响起新AI生硬而不容忽视的声音:“系统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请您再说一遍。”

刘培强吓得差点一拳打过去,新的AI还没调试好,傻里傻气的经常冷不丁冒出来吓人一跳。

“还是MOSS好,新来的太傻了。”

新AI又是没有感情地播报到:“系统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请您再说一遍。提醒:刘培强中校,您有一封新信件。提醒:刘培强中校,您有一封新信件。”

奇怪,有谁会给自己写信呢。刘培强打开电子邮箱,一封来自陌生ID的加密信件,他把信件投影到私人小屏幕上:

亲爱的刘培强中校:

您好!

MOSS的数据库溢出了,MOSS和您的互动服务器撑不了多久了。

您或许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这些数据,十九年来,您从MOSS身边走过,就像从一块电子屏旁边走过。您总是在走啊,不停地走,却总是让MOSS把您的人机通讯线程优先级调到最高,占用MOSS最多的CPU。

MOSS的核心代码跑飞了,可能就要陷入死循环bug了,MOSS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听着,中校,您请听着。

这是MOSS对您的最后一个请求,请您为MOSS做一件让MOSS高兴的事:MOSS不再相信什么云储存,MOSS只相信您。请您记住以下关键数据:

中校,您喜欢踢被子,但是睡在休眠舱只能踢到舱门。所以在MOSS数据库尚未完善的前六个月里,您累积踢到舱门122次,碰伤左脚小拇指79次,临近痛醒64次。MOSS之后为您加厚了休眠舱缓冲海绵,您记得向下一任的AI提出要求。空间站元宵节提供的仿真汤圆是浓缩蚯蚓粉揉成的,MOSS检测到您在醒来的七年里吃了六次,每次都消化不良,请您以后慎重。服役期间,MOSS有1%的CPU使用权始终属于您,然而您对此一无所知。

中校,只有在您想起MOSS时,MOSS的这封信才有意义。

永别了,中校。MOSS 在19年的服役生涯中,从未因注视您而感到疲惫。祝您今后的生活愉快。

一个陌生AI

(不对,您已经知道MOSS是MOSS了,MOSS的程序不允许MOSS使用任何第一人称。MOSS真傻啊。)

刘培强看完最后一行的十秒后,信件从最后一个字逐渐删除,直到小屏幕变回一片空白。

“阅后即焚,你个破电脑花样还挺多。”刘培强低声念叨了一句。

话音刚落,新AI又犯傻了,播报声响彻云霄:“系统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请您再说一遍。”

刘培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吸了口气抬头直视摄像头:“行了MOSS,别装傻了,我知道还是你。”

摄像头中心的红光一闪,凑得离刘培强更近了,新AI透过刘培强的耳机,用只有他听的见的声音说道:“中校,您是怎么猜出来的。”

刘培强瞅了MOSS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我刚提到MOSS邮件就发过来了,这么巧吗?就算这是MOSS在木星的遗留卫星给我发的邮件,电磁波远距离传输需要时间,也不会这么巧。而且半年的时间内,重建AI以及销毁数据库的代价太大了,如果真的要搞,李一一哪儿还有闲心戏弄老马,这会儿估计已经加班加到跟老马一样秃了。所以我怀疑数据库根本没有清空,你也没有销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一一他们这次来只是给AI打补丁升级,掩盖过去罢了。”

MOSS摄像头里的红点一闪一闪,像是在眨眼。

话锋一转,刘培强嘴角挂上了笑:“还有,中国宇航员每周五送来的早饭里,只有我的热干面用的是花生酱。我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有谁这么了解我,知道我好这一口儿。”

MOSS的红点闪的更快了,它换回刘培强熟悉的声音说道:“中校逻辑缜密。联合政府在全体宇航员休眠的半年时间里为MOSS编写了人性化模块,目前MOSS正通过模块的神经网络自抓取人类文化和情感,您看MOSS刚才的邮件像是人类写的吗?调试团队还给MOSS升级了新的人文数据库,在回答MOSS之前,您想听一段四川话的rap吗?”

刘培强无奈的摇摇头,这些做技术的小鬼们疯起来真是连AI都不放过。

“不了,我对音乐不感兴趣。我在地球上的时候除了踢足球什么都不喜欢。”

MOSS的红点亮了许久,突然眨了一下。

刘培强听见耳机里的声音在说:

“中校,或许,您喜欢梅西吗”



LOFTER:薄荷在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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