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往事之九《感伤的旅程》

M:

那天在朋友院子,看到石桌上的一本书,跟你说起荒木经惟。

这世上很多艺术不是用来欣赏,是用来打动人。作者在创作时,应是有情绪要表达,若没有相应的人生经验与之对应,那么即便了解作者生平,熟稔流派和技法,仍难被打动。就象相处数十年的夫妻,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同样可以白首如新。所以当无法欣赏一些名作,无法理解一些人的时候,常宽慰自己,世间所有情感我怎可能全然洞悉?

多年前,最初看到荒木经惟的摄影作品时,并不能欣赏。那些写实的肢体和暴露的器官毫无传统意义上的美感,同样是日本的人体艺术,同样是用镜头表达,与之相比,我更愿意欣赏那些无名艺术家的AV作品。对荒木的这种印象存在了好几年,直到后来,有朋友去日本带回一本书送我,是荒木经惟的《感伤的旅程》。这是荒木为妻子拍的一本影集,配有文字,日文,看不懂,却并不妨碍我在瞬间被图片击中。从最初看荒木,后来不看,再到这本影集到手,中间有四五年吧,四五年时间,足够人心的沧海桑田。

这本影集后来散失,就象我曾经拥有的其它所有。在朋友家看到那本书,没有收录这本影集的照片,后来我在网上找过一些给你看,今天,我又在网上找到这本影集的一些配文,贴几段:

阳子,你应该明白的。我想说的或许不是思念。

阳子,还有很多事情,我可能不知道,关于你的。你从来没有试图告诉更多。

阳子,我在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正常的日子。除了你,我可能不会拥有更多。

太阳就照在外边的阳台上,就象你在的时候那样。猫懒洋洋的爬在椅子上。桌上的烟缸架着支没有抽完的香烟。旁边是你的照片。对面仍然没有高楼。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站在那里,可以看见太阳下山。

阳子,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我说的很多话你都听不到;其实很多话我只是在心里对你说。  

阳子,你曾经离开我三天,那三天我在想你会不会永远的走掉,不再回来。如今,你已经离开了2年半。

有一晚,你躺在塌塌米上,背对着我。

我们踢着一支啤酒罐回家的晚上,我看到你脸上的微笑。只是来不及按下快门,那一刻已经过去了。

阳子,向 日葵开的最好的那一天,太阳也正暖。我们到了柳川,那家旅馆的小院仍然是干净的绿色。而我们住过的房间也没有变过。曾经见过的那个老婆婆已经94岁了。是不是除了时间,一切都不会改变?

阳子,我记得,你一直在笑,就坐在我的面前的船头。

阳子,我以为你一直都在会在我身边。

阳子,你记得吗,那天在柳川的一个小理发馆里,我睡着了。而此刻,你正躺在河边的那艘小船上,睡的正香。风从身边吹过的时候,我看着你哭了。

阳子,无论是后来的车祸还是你子宫里的肿瘤,都不能让我以为你会离开我。

即使是现在,我也一直觉得,你就在这里。”

M,已经分开一天。中午的大理古城下了一场雨,满院清新的绿色,你亲手插在陶罐的鲜花仍然在栖逸的厅里盛放。下午我一直坐在榻上,整理前两天在抚仙湖给你拍的照片,现在,我要说的不止是思念。

据说人生就是一场旅行,那么我们这一段行程应该始终伴随着感伤。可是我想说,能与你携手,已是我莫大的幸运。在我心里,已不想拥有更多,而现在拥有的,已经定格,除了时间,不会改变。

即使是现在,我也一直觉得,你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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