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小蕙的女孩

      有时会想起那个叫小蕙的女孩。

      年前的一天，我们在宏远酒店吃完年夜饭后，新上任的主任把我们门诊这帮下属们带去了一楼的卡拉OK厅K歌。主任以前是外科出生，好像一般外科医生性格都比较热情洋溢，他们能吃苦，也会享乐。有时只要和外科医生出去吃饭，他们会特别尽兴，准会说：平时工作太苦太累了，吃多点，吃好点。

    我们这间房的这些医护人员，由小蕙小姐负责服务：给我们端茶倒酒倒水点歌。小蕙18、19岁的样子，身材瘦削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模样清纯，一袭黑色修身旗袍，妩媚风情，乖巧而又善解人意。她不停地忙碌着，熟练地开瓶、倒酒倒水，动作柔和、优雅，还要不停地察言观色；如果客人没有需要，她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的角落等候发落。对于老少客人们的疯狂欢乐，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喜怒不形于色，这和她的年龄产生了很大的反差。我想，这应该是这个星级酒店职业训练过的结果。

      在这一群人当中，小蕙应该是最漂亮、最优雅、最从容的，可是她又是最沉默的。

    我和另一同事要提早走，小蕙及时过来把我们送到门边，轻轻地说：“走好，下次再来。”她的声音，是那么的体贴、那么的温柔，不象是职业性的，却像在和她的亲朋好友告别，这让我想起了刚刚唱过的邓丽君的歌曲“何日君再来”：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殷勤频致语，牢牢抚君怀……”更让我有种心痛的感觉。

      以我的年龄，足以做她的妈妈了。我不知道她的背景，为什么来做这样的工作（其实，作这种工作未必就不好），但是我想起了另一个女孩，如果那个女孩还活着，应该有30好几了。那个女孩职业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贵阳一家宾馆工作，在这样的花花世界里，受到诱惑和富豪人士来往，被感染梅毒；要命的事，被富豪抛弃后她又染上了吸食毒品而不能自拔，最后绝望地从30米高的贵阳中曹司大桥跳下，香消玉殒。

    在这种声色场所工作，这么纯洁的女孩，纯洁能保持多久？美丽和优雅又能保持多久？

    小蕙，我不认识你，也没问过你，你有什么样的父母和家庭，但我祝愿你的将来，象你的面容和性格一样美好，希望有一个象你那样会疼人的、你喜欢的男人来领走你，疼你、爱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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