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中练刀(1)
平南王府有名,非常有名,不仅仅是当年平南王南征北战打下的名声。还有无数隐匿在王府各处的武林高手,那一场武林浩劫,邑英带兵血洗了各大武林门派,杀掉了成批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后来江湖中便有了杀神这个称呼。邑英也因此招揽了相当规模品行不高却实力变态的各种死忠的“走狗”。
后来,邑英便建立了春雨楼。春雨楼里网罗当年各大门派的秘籍还有心法。这也更是成为了邑英网罗各大高手的一大利器。春雨楼建成之后,便有各色武痴前往王府求学,只求能在春雨楼中观看,心甘情愿的为王府镇宅卖命。
此刻,郭赢与齐青元刚从房中出来,下了一夜的棋,两个人眼睛上的黑眼圈有些重,看着有些憔悴。
郭赢跟在齐青元后面,朝着春雨楼走。
邑尘站在春雨楼前和离州月对视着,看到齐青元过来,两人同声道“相父”,齐青元哈哈笑道“你们两个站在门外干什么,尘儿你不是要学武吗,怎么不进去”。
邑尘看了一眼离州月回头对着齐青元笑道“相父误会了,只是在这里碰见了州月哥,和他聊聊”。
离州月倒是也不说话只是拱了拱手“相父,州月便退下了”。
齐青元点了点头,离州月挎着长枪转身走了。
邑尘看着离州月的背影,摇了摇头。想来这离州月在这春雨楼中一呆便是三月有余,这份执着果然称得上是武痴啊。
“相父带着郭兄来这春雨楼中干嘛”?
齐青元道“这小兄弟想要进去看看,他那本残局便是在象山棋录中记载的,他想要借阅来看看整部,我便带他来了”。
邑尘点了点头“相父,尘儿告退”。
郭赢跟着齐青元进门“齐国士,那手提长枪锦衣华袍的人是谁啊”。
齐青元边走边答“他,他是我一个兄弟的儿子,姓离名州月”。
郭赢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当年那个枪挑了枪圣白平,更是以一人之力坑杀了西楚十万大军的白衣战仙离州月啊”。
齐青元哈哈大笑“没想到,我这侄儿在江湖中名声都已经这么大了,连你这一届布衣都知道的如此清楚”。
郭赢看着眼前的春雨楼倒也并不是阿谀奉承“平南王府,还有那不问朝堂事的白帝城,算尽天下事的天机阁,南岳的泥黎殿,同称为江湖的四大禁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齐青元倒是再没有说话,径直拉着郭赢上了三楼“这春雨楼共有七层,本来是准备建成九层的,后来便做罢了好。正所谓九为极,为了防止京城中有些人心胸狭隘在那位多疑的陛下面前乱说,于是便建了七层。
齐青元拿了《象山棋录》转手交给郭赢“你师傅是谁”。
“我没有师傅,当年我遇见一位老人,我带他吃了一顿饭,他便交给了我,他说希望我可以从这里面悟出道来。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说让我带着这残局来找您”。
齐青元低着头轻声道“看来是他没错了”。
郭赢有些疑惑,不过倒也是没有多问,只是面色有些尴尬的道“国士,我可否将这《象山棋录》带出去”。
齐青元晃了晃神“不可。你也应知道,这春雨楼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便在这里研究吧,若是饿了你便出来,我给这守楼的官奴打声招呼,从此你若是想要进去便可自由出入,但千万记得,不可把任何一件东西带出春雨楼,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是,郭赢知道了”。
齐青元出了春雨楼,便径直到了王爷正府。
“青元,你来了”。
齐青元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王爷可是在烦恼那抗旨之事”?
邑英有些尴尬的一笑“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青元你啊!青元,你看此事……”。
齐青元笑了笑,手捻着不长的胡须“这件事,陛下定然会震怒,不说几年前尘儿不顾皇室颜面揍了当今太子,已经是让陛下有了些担心,如今又是公然抗了旨,这次,陛下定会有些处罚”。
邑英面带微笑,声音里有些愠怒“处罚,我倒要看看他有何处罚,当年的事是他欠我的,我没有计较,并不是我忘了,而是他是君我是臣,我不能计较,若是他真的敢动我儿子,我就让他知道,我虽为臣,却也不是任人欺侮的”。
齐青元笑到“王爷不必动怒,此事哪有如此严重,再怎么说也是那密州史的儿子先得罪的咱们,怪罪也不会怪罪我们太多”。
门外,天雷滚滚,大风呼啸,邑英站在门口喃喃道“哎,又要下雨了,也不知道这场雨能下多久”。
春雨楼前,扫地的楼老拿着扫把“这小子,天气好的时候钻在房里,这下了雨,却偏偏跑了出来练刀”。
邑尘拿着的那本《刀极》记载了各大门派和高手的刀法。邑尘在雨中练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领悟,看着倒真的是有模有样的。
老头也不知道是在嘀咕什么,扔了扫把,便冲将出去,一把便抓住了邑尘手中刀。低语道“小子,你这也算是刀法”。
邑尘倒也不恼“楼老,懂刀”?
楼老有些轻蔑的笑了笑“不懂,不过我知道你这顶多算乱舞,不是刀法”。
邑尘弯腰将地上的“小楼昨夜又东风”捡起来“以前便听爹说过,这春雨楼里不可对您不敬,以前不懂,现在本世子知道了,看来楼老也不是一般人”。
楼老佝偻着身子“我答应过你父亲,为你父亲办一件事,这么多年你父亲也没有提过,只是让我守着这春雨楼,就在昨日他找了我,说是让我照顾一下你,现在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邑尘也不接话,反问道“楼老可否教我练刀”。
楼老啐了一口一脸不屑“老子凭什么教你,你父亲只说让我照看你,我只要保住你的小命便可,何必要教你练刀”。
邑尘呵呵一笑“楼老这样说话可不对了,如若你早些交了我,我便是有了自保之力,你也可以早早完成对我爹的承诺,何乐而不为呢”。
楼老又回到碧水间拿起扫把“想来你有这四十万平南大军做你的保障,这王府之内更是有着不计其数的武林高手,你又何必再吃这份苦练武呢”?
“别人的实力总归是别人的实力,这四十万大军都是我邑英的,不是我的,虽然以后会是我的,可难免他们不服,我总是要有镇得住他们的实力的”。
“楼老,你若是肯教我练刀,我便让邑英把那金刀客廖清风叫来给您喂刀,再若不然,我便叫父亲每年为你抓一个刀客回来,如何”?
楼老惊了一下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世子殿下,好大的手笔。好,这些年我也没有好好温习过我的刀法了,便教你吧,顺便也温习一下我的刀”。
邑尘大喜。
楼老坐在碧水间的石凳上,让世子殿下提着刀站在雨中扎马,长喝道“刀乃百兵之胆,在雨中扎马,刀不可斜”。
可怜世子殿下细皮嫩肉,竟是要在这雨中扎马,单臂提刀。邑尘倒也未曾抱怨,只是那老头着实有些严厉,这在雨中一站,便是多半个时辰。
大雨还在下着,这应该是春天的最后后一场雨了吧,再过几天便是要立夏了。
邑尘站了半个时辰之后,应是有些累了,便与那老头坐在碧水间的石凳上,看着亭子外的雨打落在湖中心的荷叶上“看来,这雨今天是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