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书人物日更day12一一袁世凯与《二十一条》

一直以来,1915年北洋政府对日“二十一条”交涉都被看作袁世凯“卖国外交”或“屈辱外交”的典型,而且无论教科书中还是国人的历史记忆里,袁世凯大都被认为是因称帝需寻求日本支持而主动接受“二十一条”的,因此,“窃国大盗”袁世凯又多了个“卖国贼”的称号。

然而,近年来的学术研究越来越多地显示,袁氏在对日“二十一条”交涉中固然饱含屈辱,但实在谈不上“卖国”。

1914年9月,日本借英日同盟之名,向德国宣战,出兵占领胶济路及青岛,同时日本内阁决定,在欧战未结束前青岛及山东战区一律实行军事管制,各级官吏由日本委派,山东省路矿均由日本监督,海关也派日人管理。之后,中国就日本撤出山东问题与日本展开外交谈判,但日本非但没有撤出之意,反而希望利用战争的有利机会向中国提出更多权益要求。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1915年1月18日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违背外交惯例,越过外交部直接向袁世凯递交“二十一条”密约,分为五号,旨在将中国变为日本的附庸国。

“二十一条”要求以第五号最为严重。它包括有“在中国中央政府,须聘用有力之日本人充当政治、财政、军事等项顾问”“ 须将必要地方之警察作为中日合办,或在此等地方之警察署内须聘用多数日本人”“ 由日本采办一定数量之军械,或在中国设立日中合办之军械厂、聘用日本技师,并采买日本材料”等等。它是想完全剥夺中国政府管理自己事物的实权,因此被国人视为“亡国灭种”的条款。

很显然,对任何当国者来说,“二十一条”中对中国主权的这种侵犯已经完全超出了可以承受的底线。对袁世凯来说也是如此,在接到日本“二十一条”的密约当晚,袁世凯就召集国务卿徐世昌、外交总长孙宝琦、外交次长曹汝霖、税务处督办梁士诒等人商讨应对之策,此后又连续召集陆军总长段祺瑞、司法总长章宗祥等人听取意见。

最终,为了避免与日开战,袁世凯表示“经过慎重考虑,主张和日方谈判。”

在与日谈判过程中,袁世凯其实是站在幕后,主导了整个对日交涉的全过程。除在谈判中据理力争之外,袁世凯想尽办法在谈判之外寻找着力点,力求将对中国利益的损害降到最低。比如令谈判人员采取拖延战术,不顾日本的保密警告将“二十一条”公诸于众,营造反日舆论,寻求美、英、俄等国的支持与干涉以牵制日本等。

这些策略都很好地牵制了日本,迫使日本代表团做出一些小的让步,并最终删削了对中国最为不利的第五号要求。

1915年5月7日,日本政府恼羞成怒,向袁世凯发出最后通牒,限5月9日午后六时前答复,否则将执行必要之手段。

在日本的胁迫下,袁世凯政府于1915年5月9日回应了日方的最后通牒,最后于5月25日在北京签署《关于山东省之条约》、《关于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之条约》及13条换文,总称《中日民四条约》。

与《二十一条》原案相比,中国损失相较于原案已尽可能减小到最低程度。

对此次外交失败,袁世凯也视为“奇耻大辱”,他告诫国人说:“经此大难以后,大家务必认此次接受日本要求为奇耻大辱,本外薪尝胆之精神,做奋发有为之事业。……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或可尚有希望。若事过境迁,因循忘耻,则不特今日之屈服奇耻无报复之时,恐十年以后,中国之危险,更甚于今日,亡国之痛,即在目前!”

正是处于警醒后人的目的,袁世凯决定将五月九日定为“国耻纪念日”,并写入教科书,以待后来者奋发图强。

无奈袁本人却在半年之后执意称帝,将“国耻”和“奋发图强”之说抛之脑后,也难怪会落得骂名。

你可能感兴趣的:(随书人物日更day12一一袁世凯与《二十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