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天的南极之旅:大雪中的巡游

南极的夏天,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感觉写的太小气了,形容不了南极的苍茫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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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旱中的南极,来了一场及时雪,沸沸扬扬的漫舞着,给所有的山丘、海洋、船舶披上了一层动态的薄纱,那些硬朗的冰山柔和了,一望无际的海变成了小家碧玉的湖,那些海上散落的冰块在雪影婆娑中模糊成了孩子玩耍的一地积木,雪总给人意象的美,让人遐想,像是一个作家说的“一场雪使北京变成了北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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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中,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天空下着舞动的白雪,落在身上也不融化,人人像是披了一件雪花衣。冲锋舟在冰块中穿行,只听“咔嚓咔嚓”船体与冰块剧烈碰撞的声音,巡游的威尔敏纳湾的水面已浮动着难得一见的晶莹剔透的冰凌,船停下的时候,能听到雪花落在海面落在身上的沙沙声,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动听,有一种沉静中的壮美,萧瑟中还有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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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友徐晓英一直仰望着,我也在仰望,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微凉,像轻触面颊的一个吻。我看到天空中的雪花像飞舞的黑蝴蝶,飞着飞着就好像飞到浩瀚太空的银河中,身边一颗一颗亮晶晶的星星,像是科幻大片片首的茫茫星空。穿越星空的蝴蝶,煽动了死水微澜的心湖,唤起了灵魂深处的一丝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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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地球之巅,以上帝的视角看人类,渺如微尘,人类有何资格自以为是,站到一定高度时,自然看不见那灰尘般的渺小啦。从太阳系看地球呢,地球变得低矮而卑微,不过是一个坑坑洼洼的小球而已;进一步从银河系看地球,地球只是一颗星体罢了;再进一步,从宇宙从天空看银河系,银河系只是一个小光点,浩瀚的银河系在宇宙连根毛也算不上,地球呢?地球上的人呢?这一想,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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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什么,取决于站的位置高度。人类的位置在哪?生如草芥的人们自满而又贪婪,认不清自己,也认不清这个世界,想当然以自我为中心,妄想征服世界,想想是多么的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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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徐晓英任落在脸上的雪花融化成水,合着眼角的泪水流下。下船后我问她,为什么流泪?晓英说:“来南极,有些东西真看开了,比如生老病死,尤其是正确面对老父亲的生病,一直放不下,虽然也明白道理,但就是接受不了,到了南极,心门一下子轰的打开了,人要走,我们尽力了,没有什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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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了一道生死门槛,也跨越了内心的严冬。去了南极,整个的宇宙观和人生观都大为改变。人类的生生死死如同自然万物一样,是太自然不过的事了,该来的来,该走的走,虽然做不到庄子那样鼓盆而歌,但视若等闲,有一颗平常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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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南极有股强大的力量,在万年、十万年的冰面前,人类才能活多少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更有着大智慧在其中,它有着强大的治愈启示功能,就是因为在难以企及的南极才能感受和星空对话的可能,有一种奇妙的神谕贯通天地人,人才会有豁然洞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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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继续飘落,这是新冰川形成的第一片雪花,落下、叠加、压实,再落下、叠加、压实,千年万年后,生命的冰川诞生了。

2018.01.25游轮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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