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恋奥特曼

小的时候我最喜欢看《奥特曼》。喜欢那种在最危机的时刻具有拯救世界的能力。当然,那时的我是分不清虚构与现实的,总幻想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被怪兽抓住将要被吃掉的那一瞬间摇身一变就是无敌英雄。高举着从灶头上取来的煤油灯,“变身——!”追着家中的老母鸡到处跑。因此,每次过小年膜拜灶神,我就认为是膜拜自个的“变身器”,心中如火烧那般明亮。


如果我说我是奥特曼的召唤者,你肯定不会相信,甚至笑我白痴。我也不太信,这是因为我发现我喜欢当奥特曼,只是想打怪兽。换言说,我只对战争,暴力感兴趣。按记忆说事。有一次不知怎的,我母亲狠了心要揍我。我当然不干。母亲抽出荆条,我抱起农村用的扁条,准备大干一场。“来吧,怪兽!”我决定将这只母怪兽一击致命,英雄的时间是紧迫的。可只因我这英雄太年轻,拿不起这武器,一个踉跄没击中该怪兽的要害,倒把它的腿打折了。做了次史无前例的逃兵。还有一次——我不太愿意提的——只怕自己再做梦。就是那一年,家中死了老人。我祖父死了,我没有哭。当时我反而兴奋得很,因为平时见不到的哥哥姐姐来了,平时吃不到的东西吃到了,时而鞭炮,时而打锣,而且孝歌动听。我一边吃着鱼肉一边想:如果我的祖母就此死去……我连连摇头,毕竟祖父生前对我那么好。但转念又想:既然一个人的死,能带给活着的人无限快乐,死死也无妨。没料到的事是,后来我连续做了几夜相同的梦。当时我是一点都不害怕的,只是奇怪为什么有些想法可以在梦中实现。


到了小学六年级,我喜欢上了打篮球。没有其他特别的原因,只因别人在篮球场上疯跑,自个也去试了试,发现在篮球场上奔跑,自己仿佛离奥特曼更近了。如果跑得飞,可以当成飞的话。至于某些女孩子想玩而又胆小羡慕的,我能理解的,因为不是谁想成为就能成为奥特曼的。而我不太能理解的是,我兄弟的手被摔断了。灿烂阳光照耀在油亮的后背上,奋力地三步上篮被某君半空拦截,重重地摔了下来,单手着地,俗话说:“飞得越高,摔得更惨”,便应了。我又细想,毕竟我们是年轻的。兄弟的手摔得有些严重,还打了石膏,弯在怀里像抱了一只大白兔。我能理解兄弟的手好了之后,在那只手臂上纹上了一只豹子。


至于初中,我本是不想提的,只因我不得不讲。奥特曼被羞辱啦!就我而论,虽然我不是奥特曼的召唤者,不是英雄,但我膜拜英雄,这是事实。英雄是不会骂人的;我将羞辱我的人骂了千百遍,这也是事实。他叫我站好,我就站好;他叫我蹲下,我就蹲下;他叫我跳青蛙步,我就边跳边骂他。奥特曼被羞辱了。自从我骂了人之后,我离奥特曼便远了。我见别人打架,我也无动于衷,我也不说以前我怎样的英勇,现在我呆呆地看着,有点朦胧而又十分真实。直到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一瘸一拐地走了,我仍恹恹如斗败的公鸡呆在那。后来我发现自己是天生近视眼,我连打篮球也不能飞了。总而言之,我的奥特曼在初中就此破碎。


但是,我上了高中我还是喜欢篮球的,并不能因为与女朋友分手而放弃和原来熟识的女孩子交往吧;我可不怕蛇。只是因为和女朋友分手,喜欢上了读奇怪的书。说奇怪有点不好,像是说自己神经有问题。我们知道怪兽是喜欢多事的,也难猜测他们的用心是不是要害死我们。奥特曼又那么稀少,怪兽又那么凶那么厉害,实在无奈。这次怪兽又说书是废纸,是冠面上的装饰品,是猪的鞋子,我也不能说什么,因为我在初中就与奥特曼远离了。可是我是一个人,如果你的女朋友遭他人扭曲,误会,你怎个想?!就算是同性恋也要两肋插刀吧。


后来,我跟朋友说笑:“如果怪兽逼着我们也说书如何如何,我们懂林冲杀人的本领。要是把我们逼急了,我们也上上梁山,让怪兽尝尝自己的脑水。”朋友笑了,而我想着想着,有点想女朋友,有点伤感。而且我只是想想,打怪兽的本领——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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