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十二种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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葑凌渡/文
1、
月亮唱主角,有两种可能
上弦月时,胡思乱想居多
睡不着,数星星
最后却数起了羊;
下弦月,梦呓
做梦,像电影一样
画面的剪影,一张一张
我总是猜想,月亮只有吸附了大地的精华
来轮回诸多可超度的亡魂
2、
乡村,很多隐秘的地方
人迹罕至的老宅。夏夜里树影婆娑
野狐独来独往;幽暗之物飘忽于空中
冬夜,寒风从枝头拉响风笛
民国年间的名媛,还一身青衣的挂在古槐上
我的童年,恐惧于此类支离破碎的乡村记忆
在一条街巷无助的跑着;
在一座青石桥下探幽;
在一株古树下躲避妖风小兽;
像一口一口吞吐的香烟,迷离又遥远
3、
北方的夜,漫长
像老妪的裹脚布,吊死儒家的妇道
很多都成了传说
一些却成了反面教材
还有一些,和死亡有关
在家族的族谱上,只是一抹胭脂红
4、
只要下雨,乌云总是从山峦后面来
或像一只待屠的绵羊,维诺之态;
或像一把撑起的老油纸伞,漏着风
或像一只疯狗,一路跑着,惊吓着乡野的美好
我最想知道的是那些惊雷和闪电
捉到了哪些妖怪
5、
年幼时,乡村是压抑的
母亲携我下地干活时,天上还挂满星斗
三亩贫地,养活一家老小。夜空下
柳树上晃动着自杀吊死的邻村少妇
她像初春一样,干枯。白雾中
多么像天堂
6、
也有一些记忆成了碎片
大多和黑暗有关;闭目搜索
有的人只想起了名字,却忘了模样
有的人只记得大概的模样,却忘了名字
我在他/她们的记忆中呢?是否也一样
或者,张冠李戴
7、
一些声音,总是消隐于黑夜之中
飞过的怪鸟
惊扰了春梦里驰骋的野马,和花儿
还有一首情诗,和湮没在风陵渡口的一个女子
至今,我都不知道怪鸟的名字
它也不知道,它的一声鸣叫和我有什么关联
更不知道,我是谁?
8、
有多少人站在黑夜的天空下,仰望星空
在黑夜,有多少人行走在远方的路上,头也不回
又有多少人,喜欢把梦放在黑夜的砧板上,翻烙良知
多少人,不懂黑夜
竟能,白日做梦
9、
但凡遇到月食之夜
在民间,敲锣敲盆,奔走相告
以此行为来吓跑天狗
我也在其中,感觉这是一种多么的英雄行为
能打跑天庭的恶犬
而现实却相反
遇到为非作歹之人,就避而远之
更何况,奸恶之徒
10、
人活一世,像野草
我们和卑微的草又有什么不一样?
渺小
仰望,划过夜空的流星,一颗,两颗,三颗
人群里,多少人像我一样,仰望
哪一颗流星是我的前世,幸运之石
而我此生,只能像野草,燃烧之后
照亮星空
11、
野猫从花丛爬上矮树,从矮树爬上围墙
从围墙上,一跃
影子不见了,只传来几声婴孩的哭
从墙外飘来
烟灰掉下来
身体下部隐隐一痛。春天了
12、
在故乡
大部分人出生在秋天,丰收的季节
这影响着一个民族的性格
影响着气候的变化
影响着我对春天的怀疑
致使我的荷尔蒙紊乱,行为失常,梦魇成刀
梦里,我十步一杀
2017/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