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小姐,夫人需要您回去吃饭了。”说话的是我家的一名女佣,经常在餐桌旁边能见到他,妈妈什么事情都交给她做。“杰西卡小姐,您下午还有小提琴课,威廉姆森先生已经快到了。”
我不想理她,我在拉小提琴上面一点点天赋都没有,威廉姆森先生也不是一个那么有耐心的教师,虽然这样说有失淑女身份,但每次上课我们之间都会闹得很不愉快,倒不如消磨一点时间,对我和他都好。
“杰西卡小姐,吃完饭之后还要换衣服,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佩兹夫人如果知道您还是这样,她不会高兴的。”女佣玛菲继续说道。
提到妈妈,我心里就一阵发愁。听说最近她已经开始查看个个公爵家的适龄男孩儿了,我才十三岁,她却焦虑地像是我已经二十岁了,再说二十岁才结婚的女孩儿也不少。
“好吧好吧。”我作势要从树上下来,这棵橡树是整个庄园里最高的一棵树,爬上它可以纵观整个庄园的风景,甚至可以看到庄园外的很多景色,比如说远处的那座雪山,听宾斯先生说那叫雪女峰,我再大一点的时候可以去山脚下看看。
我收回目光,跳了下去,无视玛菲想要抱住我的姿势。
“走吧。”我把挂在树杈上的外套扯下来,随意披在身上。
“杰西卡,不要每天都要我叫你,威廉姆森先生是最好的小提琴教师,曾经教过菲欧那公主,你应该给他多一点尊重。”妈妈又开始每天千篇一律的说教。
“是他先说我是榆木脑袋的,我只是维护我的尊严,这怎么叫做不尊重他呢,妈妈?”年轻的女仆上来接过我的外套,另外几个上前把我的剑术马甲脱下,退到一边去了。我坐下,拿起刀叉。
“杰西卡,你还没有祈祷。”妈妈说道。
我心里叹气,她就不能有一天忘记这件事吗。
“主,感谢您赐予我们每天的食物,美酒,以耶稣之名,阿门。”我语速极快地念完这一段祷词,拿起刀叉开始享用食物。今天的午餐是油煎金枪鱼,事实上这道菜做的太过油腻了,可是妈妈很喜欢,上次阿诺夫医生来的时候就已经警告过她不能再多吃这样的食物,看来那医生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妈妈,我去换衣服了。”我说道。她摆摆手让我快走。
我上楼,女仆苏珊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杰西卡小姐,威廉姆森先生已经在乐器室等着您了。”
“慢点穿。”我对苏珊和另一个给我穿衣服的女仆说道。“不用那么着急,让他等着。”
“可是如果让佩兹夫人知道了...”苏珊劝道。
我斜瞥她一眼,她就什么都不说了,手上动作慢下来。过了半个小时,我才休息完毕,慢吞吞地下楼去乐器室找到威廉姆森先生。
“杰西卡小姐,看来您的礼仪课程并没有学好,迟到半个小时可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威廉姆森先生估计已经气急了,但是绅士的品格使他说不出更加过分的话,估计上次的那句“榆木脑袋”是他说过的最伤人的话之一了。
“抱歉,威廉姆森先生。”我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似乎我的态度真的把威廉姆森先生惹急了,他喘了几口粗气,拿上自己的外套,气冲冲地向外走去,不久出现了女仆的惊呼声。
我听着他走远了,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臭老头子看不把你气死。
我环视四周,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封信。
我上前捡起来,翻到正面,发现这封信还没有被开启过,上面的漆印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标志,这封信肯定是威廉姆森先生留下的。我正想着打不打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脚步声往这边来。我连忙把它塞进袖子里。
“杰西卡·佩兹!”进来的果真是妈妈。“你太让我失望了!威廉姆森先生是多么知礼的一位绅士,你居然能把他气出家门,你知道这会对你的名声产生多大的影响吗?以后在那些公爵家的小姐面前你都将抬不起头来,成为他人的笑柄!”
我低着头,摆出认错的姿势,但其实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我还在想着刚刚的那封信。
“......我要把你送到乡下的庄园去,你在那里反省,等什么时候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再回来!”妈妈说完又踩着她的高跟鞋踏踏踏地走了。
我叹了口气,这下玩大了,早知道应该把那老头子留下的。我走出乐器室,上楼,在卧室门口的苏珊仍然等着我,但是明显她已经被妈妈吩咐过我的惩罚,因为剩下的两个女仆正在整理着我的东西。
“你们都出去。”我说道。
“杰西卡小姐,佩兹夫人让我们...”其中一个女仆说道。
我打断她的话,“要收拾行囊不差这一点时间,都出去!”她们见我脸色不虞只好陆续退了出去。
我从袖中摸出那一封信,因为在袖子里面的关系已经变得很皱了,纸看着很新也很高档,因为通体洁白,像是皇室贵族才能用得起的纸。就算是我家里也只有进行正式的书信交流的时候才会用到这种纸张。
我决定还是看信的内容,因为这种未知的诱惑一直在我的心头挠着痒,使我不得不将它打开。我把漆印撕开,那声音就像是把世界的秘密撕开了一条口子,让我更加兴奋。
我抽出信纸,发现上面写着的就只有一行字,在注重礼仪的今天没有落款,没有题目,甚至只有一行字的信显得十分古怪,上面写着“杀人者跌入地狱”,并且用的是红色的墨水。我神使鬼差地闻了一下信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真的似乎闻到了一股鲜血的味道。
我把信纸重新放回信封里,装进女仆已经收好的一个包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