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攀附

我喜欢养牵牛花,因为可以把它变成我想要的任何形态。在牵牛花生出第一根须的时候,我会从根部架起一个支点,它们就会顺着杆往上爬。我喜欢把支架做成一个环,任凭那鲜嫩的触须一圈一圈缠绕。有朝一日,旭日东升之时,看那粉色、紫色、蓝色、白色的小喇叭都绽开来,俨然一个个无暇的花环,美丽不可言表,更重要的是,我还能有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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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牛花

除了野草野花,四季豆、黄瓜、苦瓜、天井上的葡萄、葫芦……它们也只需一个得以延伸的支架就可以无限攀爬,一路爬一路开花结果。农村人喜欢这类蔬菜水果,一来是它们不占土地、好养活、果实颇多,二来也可以给院子遮阴,为午后茶话提供一个清凉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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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架

热带雨林里也不乏这类生灵,他们被称作寄生植物,为了争取顶上阳光,他们会借着那些有强大肢干的树木生长。

常年累月下来,大树由于“不得见天日”终无法存活,且毫无挣扎之力。而寄生于树干上的植物在大树死后,还可以吸收它的养分,快活一阵子。

等大树被腐蚀殆尽,只要等一阵大小合适的风,它就能在瞬间分崩离析,“入土为安”。那些攀附的生命至此才被迫宣告死亡。也许它们还留了一些种子,等下一个春天来临之时,再重新发芽,找一棵大树,让生命继续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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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余地的寄生植物

人不也是一样,男人和女人总是相互依赖,抱团取暖。家庭就是幸福生活的根本,是两个人共同的追求、毕生的事业。健康的夫妻形态应该是互相扶持,共同经营。

但是生活中不乏“无骨之人”,所谓的“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这样的誓言通常能让两个人更快进入婚姻,但是又有几人能兑现?有的女人也许一生没有磨难,相夫教子,安然度日。但更多女人可能正在遭遇《我的前半生》里,和罗子君一样的窘境。

在嫁给一个年薪150万的男人之后,生活在阔太太的群体里,家务由保姆操持,自己只要负责漂漂亮亮,可以穿八万块高定的鞋子。可以说生活无忧无虑,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但陈俊生是一个骨子里很软弱的男人,他原以为可以一直让她依赖,却不想多年以后,内心更想要一个对自己“有用”、可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伴侣。虽然是在小三的唆使下,下了无数次决心才说出离婚,但是他这棵大树,终是拒绝了罗子君的“攀附”。

罗子君的“大树”倒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可以依赖,她感觉天都塌了,活不下去了。她哭哭啼啼,问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当初不是你让我不要工作的吗?”

不幸的是,时间已经让承诺风化,轻轻一吹就灰飞烟灭,哪里还有道理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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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相反地,剧中的罗子群,嫁给一个人人喊打的丈夫。他没固定收入、不体贴、脾气差、游手好闲,做生意总是被骗,每次赔本了还得老婆去借钱还债。

虽然日子过得去,可她也会累,即便是一个她花了两千块去做美发的服务员,都能给她温暖和感动。她曾想任性地去追求一次,可那是爱情吗?她只是被生活的辛劳和没有希望的家庭蒙蔽了双眼。

虽然历经坎坷,但好在两人后来都幡然醒悟,各自做了一番调整。男人不再眼高手低,当上了餐厅服务员,老老实实打工赚钱;女人不再异想天开,开了一个饺子店,本本分分奔日子。最终二人解开成见,重归于好。

所以,人如果选择完完全全依附别人是很需要勇气的,除非你是空地里的牵牛花,他愿意只给你做依靠。如果你已经身在丛林,那么请扎好根,努力生长。

我们也许可以是让别人依靠一辈子的人,但不要轻易承诺,更不要让对方活得没尊严;我们也许是可以依靠别人过活的,但千万别轻易选择依赖,因为你不知道明天,他是否还能接受你素面朝天;接受你足不出户,每天围着锅碗瓢盆;接受你的小性子和你各种各样的要求。当你没有经济能力时候,需求也会变成要求。

如果只能依赖,那么,就让自己成为那些可以开一树花,结一树果的“良材”,让别人看到你的价值,哪怕只是投下一片阴凉。如果只能攀附,请给他足够的空间,过度索取,只会让双方都万劫不复。

攀附终是不长久的,在我看来,相生相伴的关系应该是像卯榫结构一样,我容纳你的“长处”,你填补我的“不足”,互相借力,即使不用一颗铁钉,也能支撑起一幢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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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榫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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