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儿子大狼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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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午后。陵州郊区,上桃花山的路口,竖立着一座石头牌坊似的建筑,这就是桃花山的山门。山门上有一块石匾,匾上刻着桃花山三个大字。

桃花山,草木茂盛,偏僻幽静。

山上,浓密的树木丛中,成英在挖药草。

她的额头上鼓着一个又青又肿的瘤。她挖起一棵药草,看看,自言自语:“这就是龙须菜!”她摘下五六片龙须菜叶子,放到捣蒜头用的木臼里,捣烂了,然后把药草捂在额头的肿瘤上,用纱布包扎好……

咚!成英她听到山腰的公路上传来关汔车门的声音。

成英拨开草丛,向山腰上的盘山公路望去,她看到一辆黑色的长风牌越野车,停在离她不远的半山腰的公路上。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此人戴着墨镜,头上的帽子,帽檐挡住半了截面孔。这个人下车关上车门后,小心谨慎地向前后左右望了一番,然后打开后车厢门,从车上拎下一只旅行包,紧张地向四处望望,又鬼鬼鬼祟祟地抬头向山上张望。

成英立即趴下,埋藏到草丛里。

那旅行包看样子蛮重的,下车的人,把旅行包扛到肩上,向山上爬。

成英藏在草木丛中,悄悄地看着这鬼头鬼脑、慌慌张张、扛包上山的人。

扛包的人,来到离成英不远的一座坟墓前,放下肩上的旅行包,又前后左右、山下山上张望一番,然后跪在坟墓前叽叽咕咕、小声地祷告起来。

成英竖起耳朵听,听到他说:“祖宗啊,耿林今天早上被警察抓起来了,他的货都是我刘火旺卖给他的呀,他肯定向警察什么都招供了。多亏祖宗保佑啊,我当时在城里买东西,不在窑厂里,警察肯定到窑厂去抓我了,他们现在肯定到处找我!祖宗啊,您显显灵吧,保佑我刘火旺平安地逃走吧……”他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又说:“祖宗哎,我把货都藏在墓碑底下了,祖宗保佑我呀,不能让警察找到啊,这么多的货,我两个头都不够砍的呀!”

成英伏在草丛里,一动不敢动,她在心里说:“噢,他就是耿林的上家刘火旺!他藏的东西都是毒品!”

刘火旺祷告过后,站了起来,又前后左右、山上山下望望,看到四周没有人;他还不放心,向成英埋伏的地方走来。他来到成英的身边,因为坟墓挡着,他没看到成英。

刘火旺回到旅行包前,双手抓着坟前的墓碑……

成英从草从里,向刘火旺望去——刘火旺,双手把墓碑往后推,墓碑慢慢地往后仰……

刘火旺轻轻地把墓碑仰靠在坟墓上——墓碑下方现出一个坑……

刘火旺急急忙地打开旅行包,从包里拿出一块块的东西,往墓碑下的洞里藏……刘火旺把旅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塞到洞里去了,又把仰靠在坟墓上墓碑扳回来,安放到原位上。他捧了一些泥土,撒在墓碑的下边,让外人看不出墓碑有被扳动过的迹象……

干完这些事情,刘火旺,又四下看看,然后抓起旅行包下山了。

成英见刘火旺下山了,转弯不见人影了,就丢下药草,轻手轻脚地来到这活动的墓碑前。她学着刘火旺的样子,把墓碑向后推,靠放在坟墓上。墓碑的下边是个土坑,坑上有一块石板,她掀开石板,露出一个洞口,洞口上苫着一块防雨布,她揭开防雨布,见到了刘火旺刚才放进去的东西。这些东西,一块一块的,都是长方型,每一块的大小和快餐饭盒差不多,外面都用塑料薄膜包得结结实实的……一共有二、三十块……

刘火旺,已经下到半山腰,他不放心,又回头向山上看看,他惊呆了:一个女人正在坟墓前扳那块他刚刚动过的墓碑!

那个女人把推开的墓碑扳回原处,在墓碑前看了一会,两手空空,下山来了!

刘火旺立即悄悄地下山。

成英下山,刚走几步,她看到刘火旺,走在山腰的盘山公路上。

成英停下脚步,藏到草木的深处,注视着刘火旺。

刘火旺横穿过盘山公路,跨过路边的安全防护围栏,到了悬崖的边上;他前后左右看看,看到附近没有人,就蹲下来,扳起围栏外边的一块石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进坑里,然后又用原来的石头压好。他干完这些事,跨进路边的围栏,又四处望望,然后穿过公路,上了越野车上,开车跑了。

成英下了山,来到公路上,左右看看,没人。那辆黑色的越野车,也跑得不见踪影了。

成英穿过公路,来到刘火旺刚才扳石头、压东西的地方,跨过围栏,小心地站在围栏外悬崖的边上。

悬崖又高又陡,成英向下一望,山底下阴森森、黑幽幽的……

成英头发晕,腿发抖!她小心地、慢慢地蹲下,扳开刘火旺刚才压东西的石块——大石块下边有一团卫生纸。成英拿起卫生纸团,小心地打开,纸团里包着鸡蛋那么大的一块小石头……成英反反复复地、认真地看,实在看不出这小石头有什么名堂!她用鼻子闻闻,也闻不出什么名堂……

刘火旺悄悄地出现在成英的身后,他拿掉了戴着的墨镜,露出阴毒、残忍的面孔!

成英好像感觉到身后有点异常,她扭头往身后一望,刘火旺站在她的身后!

成英刚想站起来……

刘火旺一脚将成英踹下悬崖。

刘火旺得意地说:“你上老子的当了!”

刘火旺在悬崖的边上,小心地弯下腰,伸长脖子向悬崖下边张望:“你想跟我刘火旺斗?你还嫩那……”

突然,一只手从悬崖下边伸上来,抓住刘火旺的脚脖子!

原来,成英被刘火旺一脚踢下悬崖,一棵长在石头缝里的小树挡住了她。

这棵小树紧靠着山顶,成英双手抓着小树不放,人被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成英向下一看,头晕目眩——山下边的房子只有火柴盒那么大!

成英抬头向山上一看,山顶离她的头顶很近,她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山顶上的石头!她咬着牙,一手抓着小树,一只手去抓取山顶的石头……成英没抓着山顶的头,却无意中一把抓住了刘火旺的脚脖子!

刘火旺正弯腰低头向山下望,突然山崖下冒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脚脖子,他失声惊叫:“啊!——”

成英一看,山顶上冒出一个人头——正是那个把她踢下山的人,此时她也来不及想什么了,另一只手立即松开小树枝,也抓住了刘火旺的脚脖子!

刘火旺脚下一滑,跌倒,双腿被成英拖下山顶,只有上半截的身体趴在山顶上!

成英的双手抓着刘火旺的一只脚脖子,整个人吊在空中……

刘火旺的下半身挂在悬崖边上,上半身趴在悬崖顶上,双手死死地抓住山顶的石头棱角不放。

刘火旺双腿拼命地乱蹬乱踢,一脚重重地踢在成英的眼睛上,成英两眼一黒,双手一松,人掉下了悬崖……

毛毛的家中。毛毛拨通了电话:“妈妈!妈妈!”

电话里响起了电脑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毛毛按掉电话,又按了重拨键,等了一会,听到的又是“对不起,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在陡峭的半山腰上,一块巨石凸岀在峭壁的外边。在巨石与山体之间的石缝中,长岀一棵大松树。

成英被挂在松树枝上,没有跌到山根下。

手机从成英衣服的口袋中,滑出来,掉到悬崖的下边,掉在乱草丛中。手机的铃声不停地鸣叫……

成英在树枝上,忍着疼痛,望着深深的山底下,一阵头晕目眩。她闭起眼睛,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牢牢地抓住树枝,息了一会。然后,她咬着牙,小心地、抖抖颤颤地从树枝上往下爬。终于,她的两脚落脚到石头上!她喘了一口气,歇了一会,双手抱着松树,慢慢地、小心地坐到石头上。

这块凸岀来的石头,只有一张普通的办公桌桌靣子那么大。

成英坐石头上,不敢往下看,她仰着头,往山顶上垪命地呼叫:“来人那!救命那!……”

她不停地喊,嗓子喊哑了,也无人应答。

山顶上,空无一人。

盘山公路上无人,无车,空空荡荡。偶尔有一辆汔车从山顶上经过,也是扬长而去,开车的人根本听不到成英的呼叫声。

成英喊累了,喊不岀声音了,只好不喊了。她倚在石壁上歇了一会,小心地睁开眼,小心地往山下看,山下边不远处是个加油站,汽车只火柴盒那么大。加油站外边是公路,公路那边是个居民区。

成英看清了方向和地形,她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加油站,是东风路二号加油站。加油站那边就是东风新村,那座两层楼的红瓦房就是我的家!”

成英望着那影约可见的自已家,那可見不及的家,伤心地嚎哭起来:“毛毛——!”

(欲知下文,请看连载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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