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这样一个女孩》（上）

    往事如烟。记忆碎片、岁月的影子，在寂静的夜晚，象某些昆虫蜕壳一样，慢慢的在脑海中剥离出来，不停的游走……

    盛夏，男人随着人流快步出了大门，正值风华正茂的年龄，步伐也有力。寻着树荫走上人行道。空气里翻滾的是阵阵热浪，叫人透不过气。他发现，前面几米处走着一个姑娘，步态轻盈，黄底儿印着碎花的连衣裙。他好象见过灵巧的背影，他猜她也就是二十岁的年龄。

    走出百十米，是公交车站点，电车门前围了一圈人。他几乎最后一个上了车。行进了一站地后，他向里面串动，一抬头，就见刚才路上的女孩站在对面。不经意的相遇了眼光。“你也是在这个函授班吧？”他微笑着轻声问。“是呀！你怎么知道？”女孩戴一副近视眼镜，后面的眼光似很好奇。

    “我也在这班里。”他肯定地说道。

    接下来，随意说了一阵学习的事情。巧合的是她下车的地点，与他只差一站。他不知为什么自己会与她同时下车。也许为了没有说完的话题。她说自己文化底子薄，又最害怕考试，能不能给她一些帮助，她知道了他原来学的就是汉语言文学。他热情爽快的答应了，并互留了地址和姓名。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彤彤。

    她在信里称他哥，他在回信里给她更多的鼓励，讲一些学习方法。再见到时，又是一个学期了。他请她到小饭馆吃饭。她笑微微的，脸上透出兴奋。“告诉你个喜事！”

    “唔！什么喜事？”他有些差异。

    “我应该叫你小舅。”她的面旁显出一片羞涩的红润。她说，她来这个函授班，是他的婊姐帮助报的名。后来见到婊姐时，婊姐证实了这一点。彤彤的父亲与他婊姐是同班同学，她称婊姐为姨，自然他的辈分高了。婊姐还透出两个细节来：彤彤的父亲年轻时追求过婊姐，彤彤现在又非常崇拜他……

    同学，哥，小舅。他对自己的身份变化暗自发笑。世间真有这样的巧事，二三百个函授学生中，他居然独独结识了她。

    他似乎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份责任。每次面授或考试时，他都十分尽力的帮助她。当然有时也讲一些他自己也没悟透的人生……。他常常住在函授点附近招待所。吃完饭，她有时还在他的房间躺着睡一会儿。看着她梳头灵巧的手型。那该是除了妻子以外，第一次近距离看一个女孩子梳头。她的样子显出天真纯净，他也没有任何的杂念……

    呼兰河畔、肖红故居，留下了两人走过的足迹。有一回在省城。晚上八点钟，他送她徒步过只走火车的江桥。窄窄一条道，不知有多么长。火车经过时，听着隆隆声音，感受着身心的震动，只好停下去远眺漆黑的江水。他有些恐高，这时也淡了。

    毕业的后几年，再见到她时，她象变了一个人似的，表情丰富而复杂，写满了淡淡的忧虑，几乎没有多少笑容，那个天真小姑娘哪去了？她恋爱了！严格地用她的话说，她需要面对不是她想要的、却又必须接纳的婚姻。对坐着，他不忍见她的愁容，只有尽力的去开导她。他不知自己的话是否有足够的分量。他希望她最终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