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文/孙子懿

窗台上的百合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馨香四溢，叫醒了睡梦中的我。

揉揉惺忪的睡眼，随着那摇曳的身姿向外望去——

阳光正好，微风不躁。忽忆起那年，那月，也是最美的人间四月天。我和好友锦萱手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徜徉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新生的植物的气息，触目之处，但见新绿吐翠，细柳初裁，桃李敛羞。因为是难得的清明小长假，我们一路欢呼雀跃，走走停停，钻进礼品店看看琳琅满目的小饰品，在休闲小站停留一会，尝一尝刚出炉的抹茶奶盖……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送来了阵阵花的馨香，我抬头望去，在喧闹的大街上，一家低调而又典雅的小门面房跳入了眼帘，那是一家花店，店名叫“暗香”。我想，那芬芳便是从那传过来的吧。

“暗香”，这名字好别致，我默念着花店的名字，拉着好友的手进入了花店。

真是花的海洋：玫瑰娇艳，牡丹雍容，满天星淡雅……每种花都各具美态，再加上花店主人的细心呵护，别有一番风味。“百合花”，当我的目光触及到一抹洁白的身影时，是惊叫了一声的，她静静地伫立在花店的一隅，是那么孤傲、脱俗而不沾染世俗的烟尘。

“你喜欢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我这才注意到花店的主人是一个大姐姐，她正含笑看着我，好看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脸色有点苍白，瘦弱的身上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恬静优雅。

“我最喜欢的就是百合花了。”

“是吗？”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百合的花语是清新纯洁，圣经里说百合是夏娃的眼泪变成的……”

头脑里闪过林清玄的那篇文章《心田上的百合花》，一棵百合的种子，落在了大峡谷的野草丛中，身边的野草都嘲笑她不是百合。但她毫不气馁，依然相信自己能够开出花来。她拼命地吮吸雨露，吸收阳光，一点点的努力，终于，在一个太阳升起的神圣时刻，她开出了洁白的花，幽香弥漫山谷，她向野草证明：我能开花。

我将这个故事讲给花店的大姐姐听，她沉默不语，眼眸里有一丝光亮闪现。她说：“是的，每一朵花，都要用开花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谢谢你，小妹妹。”

我们聊得很投机，临别时，我们互相留下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又是一年人间四月天，再次光临花店时，迎接我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眉眼和那位姐姐很像，一样的恬静优雅，一样的温柔美丽。我问起那位大姐姐，她告诉我，那位大姐姐已经去南京的一所大学上学了。

那位阿姨说，去年相逢的那次，正是大姐姐因病在家休养的时候，因无法参加高考，她心情有点抑郁，恰是那次相逢，那个关于百合花的故事给了她启发，让她从悲伤的心境中走了出来。再跨入校园的她，更加刻苦努力，今年终于如愿考入心仪的大学。

“这是我女儿留给你的百合花。”阿姨从花架上轻轻地捧出一束开得正旺的百合，递给我，“谢谢你，小妹妹。”

抱着一束百合花走在大街上，我的脚步更加坚定。

窗台上的百合花依旧在风中舞着，我早已经坐在书桌上，奋笔疾书，四月的清风吹过，一阵暗香拂来，令我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