茑萝

菜园里,长出细细长长柔柔弱弱一条藤,攀附着一株朝天椒,应是去年从公园里摘的种子,春天种下,到夏末才慢慢吞吞爬出来。今天清晨开了几朵五角星一样的小花。我一直叫它五角星花,从在公园第一次见到它,就是这么称呼它。

上午,坐着开会,看一众人等嘴巴闭合将无意义的符号和声音填充整个会议室,脑袋里却无端想起遥远的往事。

想起高中时,和超一见面就入骨的相见恨晚,形影不离,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将我们分开。周末哪一个回家,两人便一起走到北关桥头,目送对方乘上车;而周日的下午,又会拿着书本,在北关桥头等待对方的返回。宿舍里的上下铺,我们将其中一个变成衣物书本的储藏间,三年挤在一张小床上,看书,写日记,说悄悄话,一起费力地分食午餐肉罐头;教室里分座位,我总是不去排队,等她排队分好座位,我便坐在她旁边,如果排队,矮她一头的我便无法和她同桌。高二分文理班,我因为想考医学,只能选理,我不舍她离开,她也不忍心丢下我,于是同样迷醉文学被同学老师称为一对才女的我俩又一起坐在了理科班教室里,一起痛苦地钻研数理化。我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那么让人羡慕,以至于云儿有些忌妒地说我真象茑萝,依附着超这棵树。

茑萝,就是田间的菟丝子吧,我想。直到现在也这么认为。那种菟丝子,总是象网一样爬满豆秧,将枝干茎叶都抓得紧紧的,豆秧几乎无法呼吸。想到菟丝子那种样子,心里叹气,不知道当年的超,有没有象豆秧那样挣扎无法逃脱而感到窒息?

打开手机百度,输入“茑萝”。

跳出来的第一张图,竟然是它,我的五角星花!

原来竟是这样漂亮又这样纤弱,原来我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了它,才一次次去公园,轻抚它细细的叶子,等着它的种子成熟,采摘回家。

它依附着旁边的花草,我看辣椒太矮,无法支起它的蔓,将它挪到水管旁,将蔓轻轻放在水管上,它便沿着水管快乐地向上攀爬,在凉凉的秋风里,羞涩地绽放。

当我知道它的名字后,忍不住掉下眼泪。

为今天这个巧合,为在超身边做幸福的茑萝的高中三年,也为自己高中之外几十年的孤寂。

清晨我还伫立它的身旁,心里念着五角星花;上午无端想起往事,想到茑萝。原来,它就是它。

原来,这才是茑萝的样子,给点阳光就灿烂,有点依靠就登攀,虽然孱弱,却不惧秋风,在落叶的季节静寂美丽。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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