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天天长大,吃喝睡已不成问题。然而,挑战从未间断,且不断升级……
Level 1
追求细节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那个“衣来伸手”的两岁娃娃开始对自己的衣着发表意见。所有的衣服当中,一件粉色的秋衣脱颖而出,要穿衣服的时候只挑这件穿。我们一开始觉得挺有趣的,娃娃八成是识得颜色了,挺好。然而,连着几天只穿这一件衣服,问题就来了。衣服总要洗的,当她指着湿衣服要求穿上的时候,我很为难。我当然不想让她穿上湿衣服,但是面对她的固执,恐怕不让她试一下她是不会罢休的。类似的事情发生的越来越频繁,比如出门要穿泳衣,大晴天要穿雨鞋。
女儿穿的尿布分两种图案,小象的和小狮子的。突然有一天,她宣布我不要穿小狮子的尿布。什么?为什么?难道是怕小狮子咬屁股?就是不要穿,问不出为什么。每次买来一包新的尿布,第一件事就是把包装打开,把尿布一片一片翻一遍,小象的留下,小狮子的扔到一边。我在一边只好默默的一群小狮子收起来,然后送到幼儿园,似乎在幼儿园她并不会和老师纠缠尿布的问题。
第一年上幼儿园的时候常常咳嗽。我为了鼓励女儿多喝水,告诉她可以用吸管喝。当然,用吸管的时候是要挑颜色的,粉色仍然是最喜爱的颜色。有一天夜里,女儿咳嗽的很厉害,我把她叫醒倒了一杯水让她喝,拿了一根吸管。即使被困意深深笼罩,睡眼朦胧的她在黑暗中还是幽幽地冒出了一句,“吸管是粉颜色的吗?”……
Level 2
寻求独立
其实从很早开始,女儿开始想要自己穿衣服。从最早的穿裤子,到穿袜子、穿鞋、穿外套,到系扣子、系鞋带。这个阶段我们看到孩子学着自理,为她感到开心,在一旁看着也乐得清闲。只要多一些耐心,早上早点起床多留一些时间,问题不大。
练习自理的高峰是自己穿尿布。一个两岁半的光屁股小孩儿,光着脚站在地上,拿上一块儿尿布(这时已经不太挑尿布团案了),打开,把两边的胶带撕开,这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把尿布放在前后高低合适的位置,把胶带从腰后面拿过来,粘在前面。更困难的是要把两边都站上并且粘对称。我每次都在一旁看着,时刻准备着回应她的求助,一边想象着她在幼儿园自己穿尿布时老师会有多无奈,一边想对她说一句,“尿布女侠,佩服!佩服!”
女儿的独立是我乐于看到的,她的大部分要求我都会满足,除了一些有危险或影响健康的事情。比如我们会有约定,水龙头需要大人帮忙开,怕热水把手烫到。再比如,刷牙可以自己刷,但必须有大人再检查一边,保证牙齿刷干净。
Level 3
掌握权利
然而刚刚过了三岁,女儿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小人儿。看似是变回那个不能自己穿衣、穿鞋的娃娃,要求爸妈帮忙。实则是学会自己穿衣、穿鞋了,觉得没意思了,便开始尝试新的游戏。
“妈妈帮我穿衣服;
妈妈帮我穿鞋;
妈妈帮我先穿裤子再穿衣服;
妈妈帮我先穿右脚再穿左脚”
这个游戏叫做,我来指挥你来做。
与小人儿陷入“权利之争”是可怕的,因为她们有随时崩溃的特权。小人儿的指挥我并不能始终满足,尤其是那些我觉得不合理的要求。小人儿对我的“不听指挥”表示抗议,总是一言不合就哭闹。矛盾累积多了,我也来了情绪,两个人只好陷入僵局。此时,老公或者介入调解,或者加入战争,反正也不得安宁。
在这个阶段里,我常常感到挫败,在和孩子的“较量中”,敌人升级了,我却毫无对策。其实过一段时间再来回想这些争执总会觉得有些幼稚和可笑,这不过是陪伴孩子成长过程中的一个阶段,而且不是最难的一个阶段。
Level 4
控制别人
知道了自己可以对自己的事做决定,这个小人儿有些的寸进尺,开始对大人的行为加以评论和约束。妈妈,你不要穿这件衣服,这件衣服不好看。有时我会说我喜欢这件衣服,有时又觉得小人儿说的有道理,也就乖乖换掉了。
“妈妈,你必须和我一起穿鞋。”
对不起,我已经把鞋穿好了
“你必须脱下来重新穿!”
……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周一的早上,必然是大人生气小人儿崩溃。只有在周六的早晨,大家都睡饱了,闲的没有紧急的事时,我才有时间和耐心给她解释为什么我不愿意也不能脱了鞋重新再穿。
挑战无处不在,难度不断升级。带孩子,真不是个简单的游戏。谁知道Level 5, Level 6 又是什么呢?不知道,但一定会有。
想想也是残酷,从娃娃到小人儿,梦想也从小小的变得越来越大。当大大的梦想碰到冰冷的现实边界,也就不能再扩大了。娃娃可以被无限呵护和包容,小人儿会被要求讲道理,能商量。娃娃只需要考虑自己,小人儿就必须要考虑别人;娃娃可以肆意妄为,小人儿却要学会妥协;娃娃能任性哭闹,小人儿必须控制自己不乱发脾气。是的,长大就是这么残酷。
亲爱的小人儿,每天听着你满屋子喊我,一声声令人窒息的“~妈妈”,或哀怨或气愤,我会厌烦、抱怨,但心底却甘之如饴。无论如何
我希望你能感到自己是被爱着的,尽管我们常常争吵、偶尔冷战;
我希望你相信自己的力量,尽力去争取自己的梦想;
我希望你能感觉到自由,也知道自由始终需要一些边界;
我希望你能找到快乐,即使在伤心和失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