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快门与笔,以及不肯杀死自己的24岁

24岁杀死自己——脑袋里转来转去的想法,在24岁真的来临时,就同那些旧日的趣味一道被惶惶的研究生二年级生活吸收了。

2016年,本科毕业的时候,即将只身前往英国留学的朋友,问我对孤独到底怎么看,我在北京昌平县城里一家昏暗的旅馆,头枕着一摞余华的书,写了一遍长文发给她。随后又截了图,用手机软件拼好,发到微信朋友圈,隔壁班的导员说没想到我文笔这样好,我心中暗自骄傲,毕竟我要去读文学硕士了。

上星期表妹打电话来问我考研的事情,我告诉她,学历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但怀着一颗热忱的心,迟早是要冷掉的。

我太悲观了吗?希望这里不是一个需要正能量的地方。

我已经很久认真没写东西了,丢在网盘里三万多字的小说,也没打算给别人看。我时常怀疑所谓文学专业到底是什么,在这种氛围内浸泡了两年,我始终清楚自己是异端,我看见文字被钉在理论的架子上,成为了工具,看见自视清高的教授却有着不符合身份的卑劣行径,我感到心中的灵感和热忱堵在胸口里——具有流动性的痛。我心里像水彩一样的文字呀,不知道从何时起变得暗淡无光。

我想起中学时,从音乐生转为普通生的时候,有位老师对我说:“你喜欢钢琴,喜欢唱歌,但兴趣成为你生活的主题反复出现,或者一旦你需要利用你的兴趣来维持生计,你反而会害怕它。”事实上,我的爱也是这般的懦弱不堪,而大多数人也都深爱着自己的想象力。

和2017年5月一起爆发的抑郁病,服过药后的呕吐物,把23岁弄得乱七八糟。黑色的野兽把前爪抵在我喉咙上,告诉我“不要表达”。

22-24岁是个带锁头的储物箱,里面锁着七年的男友、相机以及不到了酩酊大醉绝不碰的随笔。

这是可耻的事情,我变得得过且过了。

或许我已经在24岁杀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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