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你有没有一个，爱过恨过还放不下的人？
Mayday人生无限公司巡回演唱会现场，离开地球表面的音乐响起，空空：“喏，你最喜欢的。”
我：“能在演唱会现场听到，简直要幸福死了。”
小西瓜：“基本上每场都会有这首歌，high嘛。”
跟着这首嗨爆全场的歌唱着跳着，背上竟然出了汗，左手戴表的地方又开始潮潮的不舒服。
手上的AR，买的时候售货员说，皮质表带戴在手上不透气，而且沾上汗水容易坏，白的也不耐脏，可能过不了多久就需要更换。当时觉得，手表这种东西，只要分针时针继续走着，旧了脏了，更有意义。
于是这块表跟了我5年。5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丢掉了很多东西，它一直在。
好了，讲个故事吧。
对了，在这个故事里，我叫阿肆。
阿肆
小舞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分手了。”
破天荒的，她没有哭，看来事态严重，我说：“正打算下周休个假，你陪我出去走走。”
我和小舞站在车站滚动的大屏幕前，随机买了票，坐在大巴上，我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说：“为什么，不能和好了吗？”
她握着手里的水，明明是冰凉的瓶子，却好像很烫一样，她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说：“我们分手有一段时间了，我以为是暂时的，可是我发现他有别人了，多了一个人，回不去了。”说着，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陈墨会有别人的确出乎我的意料，表面装作镇定，我又喝了一口水，说：“都有别人了，那你还想着他做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了，他明明很爱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小舞说到他明明很爱我的时候，眼泪又哗地流了下来，她抬手一抹，仰起头，好像那样泪就能止住一样。
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分手，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摸摸鼻子，扭头，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我们都不说话。
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下车，我让小舞看着行李，走到一旁联系客栈老板，不一会我就看到一个中年微胖的男人朝我们走来，打了个招呼，他热情地接过我们的行李箱，带着我们去客栈。
这是一个古镇，窄窄的街道，拥挤的人群，我们跟着老板往前走着，七拐八绕越来越安静，夜色和古老的建筑将喧嚣留在身后，只留下行李箱轱辘在石板路上撞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到了客栈，办好住宿手续，把东西放下，我说饿了，拉着小舞就往街上走。
路上我们遇到一个女人，走路的样子有些摇摇晃晃，估计刚从酒吧出来。这个小镇最不缺的就是酒吧，安静的，躁动的，反正都是买醉的地方。她抓着迎面走过的一个男人，有些疯癫地说：“帅哥，帅哥，做我男朋友好不好？”男人有些被吓到，推开她的手，和女人一起的几个人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喝多了。”说着扶着女人走了，而女人甩手喊着：“放开，放开，我没醉！”
我和小舞走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小舞嘴角勾起，说：“阿肆，你看，有人跟我一样失恋了，我们也去喝两杯。”小舞是真的不太好，她忘了我不能喝酒，我说，“好。”
我们去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酒吧，我点了一根烟，小舞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灯光很暗，但该死的，一点都不暧昧。
我窝在沙发里，看了一眼手机，准备好，等着她开始说。
小舞说：“我爱上陈墨的时候，就知道没有未来，对我们来说，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可是，爱了，再受伤也要在一起，没有未来也想拥抱。”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揉了揉眉心，我有些头疼，那可是满满一杯红酒。
小舞打了个嗝，把酒杯满上，继续说：“我爱的这个人，他为我做了很多浪漫的事，可是，阿肆，他有别人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她泪流满面，说着，“阿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三年的感情可以说不爱就不爱！！我以为可以打破世俗，我以为可以坚持到最后，我以为我可以拥有不一样的结局，但是我什么都没能改变。”
“他跟我说，我爱你，我觉得当我回忆往事的时候你仍然是我最爱的那一个。既然他妈的是最爱的一个，为什么不是最后一个！！为什么又有了别人！！”说着哭着又一杯一饮而尽。
我很心疼，小舞的这段感情压力很大我是知道的。她一直扛着，其实陈墨也在扛着。我说：“小舞，别傻，没有所谓的最爱，重情的人，每一个都是真爱。”
她大概哭累了，或许也是酒劲上来了，趴在桌上不说话。我也喝了点，心脏开始不舒服，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未读，是陈墨。
她怎么样了。
喝了点酒。
阿肆，帮我照顾她。
我会照顾，不是帮你。
盯着手机屏幕，酒劲上来，我的心越跳越快，结完账我带着小舞回到客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心好像快要跳出来了一样。两瓶红酒小舞喝了一大半，现在已经不知道梦到哪里去了，眼角还有泪痕，伤心也好，难过也罢，至少今晚她能睡个好觉。
一夜未眠，窗外透进亮光的时候，小舞起来了。我把头闷在被子里，说：“小舞，今天你自己去玩，我想睡会。”
小舞没说话，我听到她关门的声音，过一会又听到她敲门的声音。我以为她忘了拿东西，一开门，她把手里拎着的东西举到我面前，说：“阿肆，吃完早饭再睡。”
小舞
一夜宿醉，我的头居然不疼，是酒的品质太好，还是我体内的负能量太多刚好被酒精抵消，想来应该是后者吧。
阿肆看起来不太好，我把买好的早饭给阿肆送回去，又回街上。现在是早上9点，我走在这个和昨晚截然不同的小镇，手里拿着客栈老板给的地图，清凉的风吹在脸上，清醒了许多。小镇很小，来往行人很多，我在中间缓慢前行，偶尔还要侧身才能继续。
昨晚，我一直在哭，阿肆好像给陈墨发了消息，迷迷糊糊的，我希望阿肆告诉陈墨我在哪里，我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他。可我怕又他来，所以我没有问阿肆，陈墨和他说了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我都会伤心。
我和陈墨，老掉牙的桥段，世界上最要命的爱情就是明知道没结果还愿意一头扎进去，前面是深坑是悬崖也要跳。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后来，我们分别在相邻的两个城市，一个月见一两次，甚至两个月见一次。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中间会有第三个人出现，我们之间，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而我希望就这样没有结果。
阿肆知道陈墨，也知道我怎么想的。阿肆说：“你太傻。”我说：“阿肆，其实，你也不聪明啊，你心里的那个人都不知道你喜欢她。”
低头看手里的地图，其实我并不知道该去哪里，干脆收起来，漫无目的地逛着。小桥边有只草泥马，一个姑娘在和它拍照，她穿着白衬衫牛仔器，编着两根麻花辫，对着美颜相机露出笑容。我所站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给自己选择了甜美滤镜，编辑了段文字，发送。接着，她拿起放在旁边的双肩包，带好自拍杆，走了。
原来，她是一个人。
原来这个世界，不缺少假装过的很好的人。
走着走着，看到了猫空，我像走失的猫终于找到了家。连锁店的优点大概就是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总能找到陌生的安全感。走进店里，点了杯咖啡，在前台要了信纸信封直接走上二楼。
头倚在窗边，咬着笔，“写吧，”我对自己说，“顺着心意去写，写完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低头，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我写着：陈墨，我想在遗忘你的这条路上，我每走一步都会像踩在刀尖上。陈墨，我想我会慢慢忘记你，先忘记你对我的好，再忘记你的样子，最后忘记你的声音......眼泪又不争气地掉落，刚好花了陈墨的名字。
原来，我想忘了陈墨。
回到客栈，阿肆还没起床，我啊，怎么只顾着自己忘了阿肆不能喝酒。推开门，坐在院子的藤椅上，太阳很暖，翻着手机，没有陈墨的消息。陈墨知道我在哪里，他没有来找我。
陈墨，你真狠，难怪我想忘了你。
三人行
我说小舞太傻的时候，小舞反驳我，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心里的人都不知道你喜欢她。
小舞就是这样，有时候聪明到太自以为是。她以为和陈墨一直这样下去，就是好结果，可她忘了陈墨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我知道陈墨这样做是为了小舞，但也难说他不是为了让自己好过。那天晚上，小舞回来的很早，她跟我说：“阿肆，明天我自己走吧，不能让你一直陪我。”
我说：“好。”
“谢谢你，阿肆。”
一个星期以后，小舞给我发短信：阿肆，我做了件蠢事，我去见他了，感觉自尊都丢光了。
当小舞跟我说要自己走的时候，我就猜到她会去找陈墨，不去当面说清楚，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放下。我：嗯，去都去了，丢了就丢了，可以死心了。
小舞：可是我在XX给他写了封信，我要不要去拿回来？
我：......
不过几天，小舞好像已经完全清醒，知道这段感情已经没有挽回的必要。难怪陈墨当时跟我说，她现在这样伤心只是还没清醒，等她清醒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比我狠。
小舞还没到车站，陈墨的短信就来了，说：我们重新开始。
正如陈墨预料的，小舞拒绝了他。最了解小舞的人，果然还是陈墨。
陈墨想要结束，小舞不肯，哭着闹着不答应。陈墨想要重新开始，小舞拒绝，她说不想再伤心。说到底心里清楚无法继续，只是不甘心。小舞是聪明的，所谓丢掉自尊只是不想给自己留退路，她说不想等老了后悔当初没有争取。
小舞依然关注着陈墨，而陈墨似乎过得并不寂寞。我说，小舞，你不看这些会好过一些。
小舞说，阿肆，谁都不可能几天就忘记一个人。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尽管他的好坏和我没有关系，可我放不下。我又不想回头，我想真正忘了他。所以，就让我这样遥望不打扰，看着看着就不会痛了。
阿肆，我的爱情说起来就是一个关于我爱过一个人，他给了我世上最美的花和种子，而我最终不为他而盛开的故事。
阿肆，你一定要幸福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红尘男女的一场爱情纠葛，小舞和陈墨终究成为两条不再相交的平行线。
偶尔小舞还会问，阿肆，你呢，幸福了吗？
小舞，你说我现在幸福吗？
阿肆，你一定要幸福。
文 I 姜一止
2017/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