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前行马、位同三司的李憙。
《世说新语•言语》:
司马景王东征,取上党李憙以为从事中郎。因问喜曰:“昔先公辟君,不就,今孤召君,何以来?”喜对曰:“先公以礼见待,故得以礼进退;明公以法见绳,喜畏法而至耳。”
【译文】
司马景王东征的时候,选取上党的李憙来任从事中郎。李憙到任时他问李喜:“从前先父召您任事,您不肯到任;现在我召您来,为什么肯来呢?”李憙回答说:“当年令尊以礼相待,所以我能按礼节来决定进退;现在明公用法令来限制我,我只是害怕犯法才来的呀。”
李憙,生卒年不详,字季和。
上党郡铜鞮县,今山西省沁县人。
东汉大鸿胪李牷之子,三国曹魏及西晋时期大臣。
李憙少有品行,屡拒征召,后任并州别驾。
司马师掌权时,曾任大将军从事中郎、司马、右长史。其后任御史中丞。
他居官正直,使百官震肃。
历官宁北司马、凉州刺史、冀州刺史、司隶校尉等职,颇著功绩。
魏元帝曹奂禅让于司马炎时,李憙代理司徒,作为太尉郑冲的副手奉持策书。
西晋建立后,官至光禄大夫、特进,封祁侯。去世后获赠太保,谥号“成”。
01 少有高行,劝止毕轨。
李憙年轻时有好品行,广博地研习、精深地研究典籍,曾与著名隐士、北海人管宁一起被徵召为贤良,但他没有前往。
几次被三府征召任职,他都不就任。
太傅司马懿又徵召李憙任太傅掾属,被他以有病为借口坚决推辞,郡县官吏扶他登车上路。
当时李憙的母亲病重,李憙于是偷偷翻越泫氏城墙而徒步回家,于是赶上了母亲的丧事,议论此事的人都赞美他的志气节操。
后来,李憙担任并州别驾。
骁骑将军秦朗路过并州时,并州刺史毕轨对他很是恭敬,让秦朗乘车到官署。
李憙劝谏毕轨,坚持认为不能那样做。
毕轨不得已,才依从了他。
02 颇受器重,凉州立勋。
嘉平三年,司马懿去世,司马师执掌魏国军政大权,任命李憙为大将军从事中郎,李憙到任后被引见,司马师对李憙说:“过去先公徵用您而您不答应,如今我任命您您就来了,为什么呢?”
李憙回答道:“先君以礼对待我,我得以依照礼决定进仕或退身。明公用法来约束我,我畏惧法就来了。”
司马师很是器重他。
后来转任大将军司马,不久官拜右长史。
正元二年,李憙在随从司马师平定“淮南三叛”中的毌丘俭、文钦后回朝,调任御史中丞。
他居官正直,不畏权贵,百官因慑于威猛之政而风气肃然。
他举荐的乐安人孙璞,也因有道德而显赫,当时的人称赞他能识别人才。
不久,调任大司马掾属,因公事被免职。
南安亭侯司马伷任宁北将军,奉命镇守邺城时,任命李憙为自己的军司马。
不久,朝廷任命李憙为凉州刺史,加职扬威将军、假节,兼任护羌校尉,他安定华夏、抵御蛮夷,很有声望和业绩。
羌人进犯边塞,李憙趁着有机可乘时,来不及奏报,就适时出兵深入,于是取得大胜,因功劳大而免遭朝廷谴责,当时的人们把他比为西汉的冯奉世、甘延寿。
李憙请求回京,朝廷答应了他。
03 两朝司隶,逊位去世。
李憙住在家中一个多月,被授职冀州刺史,逐渐升任司隶校尉。
咸熙二年十二月甲子,魏元帝曹奂向晋武帝司马炎禅让,李憙以本职代理司徒,作为太尉郑冲的副手,奉持禅让策书 。
西晋泰始初年,李憙被封为祁侯。
不久,李憙上疏说:“过去的立进县令刘友、前任尚书山涛、中山王司马睦以及已故的尚书仆射武陔各占公家三更稻田,请求免去山涛、司马睦等人官职。武陔已死,请求贬损他的谥号。”
武帝下诏说:“法律这种东西,天下以它为准绳,不回避皇亲贵族,这之后能实行,朕怎能在其间放纵邪枉呢!然而考察此事是刘友做的。侵犯剥削百姓,迷惑朝廷官员,奸臣居然敢做这样的事,当刑讯追究刘友来惩邪佞。山涛等如不再出过失,都不可问罪。《易经》说‘王臣忠诚,是因为没有私心’。如今李憙坚持一心在公的志向,按照责任办事,可以说是‘国家的司直’啊。光武帝说过:‘皇亲国戚尚且收敛自己来回避二鲍’是否就是这样呢!告戒众官吏,各自慎重对待自己的职务,宽大原宥的恩典,是不会多次遇上的。”
李憙任两朝的司隶校尉,朝廷内外称赞他。后因公事被免官。
泰始三年,武帝册立司马衷为皇太子,任命李憙为太子太傅。
自魏明帝时代后,东宫长久空旷,制度荒废缺损,官员不完备,詹事、左右率、庶子、中舍人等官职都没有设置,只设置了卫率令让他主管兵马,太傅、少傅共同代理众事。
李憙在任上多年,教训道义,尽心谋划。
羊祜被任命为车骑将军时,便推辞给李胤、鲁芝和李憙。
后调任尚书仆射,当时秃发树机能大破晋军,李憙倡议起兵讨伐。
群臣认为出兵不易,敌人不足以造成祸患,最终不听从李憙的建议。
后来敌人果然极端放肆,凉州覆没,朝廷深感后悔。
后授职特进、光禄大夫,因年老逊位。
武帝下诏加李憙为金紫光禄大夫,为他设置官骑十人,并赐钱五十万,李憙的地位、俸禄,如同三司一样,在府前设置行马。
朝廷因李憙清廉朴素节俭,赐绢百匹。
太康四年,武帝听信谗言,命齐王司马攸出外镇守,李憙上疏谏争,言辞恳切。
李憙去世时,朝廷追赠他太保,谥号“成”。
王夫之《读通鉴论》:
李憙、刘毅、傅咸忠直为当时之领袖,而不能取前谗后贼为宗社效驱除,晋之廷,不可谓有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