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有没有一个爱吃槟榔的人

橘子来找我的时候腮帮子鼓了一圈,我问她是不是口香糖嚼多了,看起来就像对称的挨了两拳。她没有反驳我,也没闹,从嘴里吐出来一块类似树皮的东西。

你以为我想,只是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味道了,要是时间再久一点我只怕都忘了。

超从她手里拿过一个蓝色袋子,撕开仍进嘴里。橘子啊,不是哥我说你,为了一个男人至于吗,这槟榔我收了,一个女孩子吃什么槟榔,会口腔溃疡得癌的。

我一巴掌呼上去,知道你还吃,吃死了也没有人帮你收尸。

橘子后来跟我说,他爱槟榔,嚼完以后跟她说话总是会有一股凉丝丝的薄荷甜,那时候的她简直爱惨了这个味道。

我不知道她爱的是这个凉丝丝的薄荷甜,还是这个散发着槟榔味道的年轻人。近几年槟榔已经悄无声息的火起来了,随之褪色的,是橘子的爱情。

超说,橘子对那个男人只是一时兴起,就像之前的那些男人一样。

橘子外向而且性子很好,身边总是那么一大群人,她也爱笑爱闹,对她献殷勤的人不下于半打,但就感情而言,橘子却一直退避三舍。她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只是在高中喜欢过那么一个人,然后从此不在提及感情。对,她就是那种矫情又喜欢多想的人,但至少她干净。在这个男人出现之前,她守着初吻过了将近21年,在这个快餐时代,做爱就像点餐,看对了眼,想吃又付得起价钱,端起盘子就放进餐盘里,吃完了就算了。橘子就是那种你看得见的,平价的,耀眼的,你却吃不了的那一种,就像四川的小米辣。

那天晚上两点多了,橘子给我我打电话,我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她说,我亲了他一下,在他的额头上。我毫不夸张的就是瞬间清醒,没骗我吧,真的?牛逼啊。橘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没有啦,就是我要走了,今天大家一起聚聚,玩游戏输掉了的一个惩罚而已,我只是愿赌服输。贴上他额头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就像是有1000个虎门炮台在一起轰炸。

橘子除了肢体接触之外一向都玩的很开,但是她害怕别人的靠近,一旦越界,她就会躲,甚至翻脸。这个能让她主动靠近的人一定有些不同。

橘子眼光我是清楚的,180+的身高,干净的外表,幽默风趣的性格,但是这个充满了凉丝丝的薄荷甜的人绝对不是,至少不符合上述几条。用橘子的话来说就是,我他妈这是阴沟里翻了船了,他不符合我一切的审美,但是我就他妈喜欢他,贼喜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喜欢上一个人的姑娘是最可悲的,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对方就是一个遛狗的人,狗跑远了,就唤一声。周而复始。

我挂了电话把鼾声中的超踢了一脚,超,起来嚼一个槟榔我闻闻。他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

超原来也吃槟榔,后来我管得多了,他也就不怎么吃了。我记得那味道就像好闻的烟味,我抽烟,我知道有些味道很撩人。

后来,橘子去了南京这个沉重的城市,她还是吃槟榔。临走的那天她喝得有点儿多,趴在我肩上说,我认识他只有短短三个月,但我觉得我至少认识了他半辈子了,他心里的那个人陪了他六年,我他妈认输,我他妈服。但是我控制不住啊,我又能怎么办,我想他。那游戏我输的开心,输的侥幸,可我他妈才是最大的赢家,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橘子又开始喝酒,她的脸上开始泛起红,眼睛也红。

一个星期后,她从南京打来电话,这南京啊,总是下雨,总是下雨,但是我一想到武汉艳阳高照我就不那么不开心了。他不喜欢打伞,总是会淋雨,他……算了,不说了。接着,电话里就是一串忙音。

游戏嘛,愿赌服输也在情理之中,有些人当了真,有些人只是游戏。

我从来不劝橘子什么忘记什么放下,我知道都他妈是狗屁,有些东西不去经历一下又怎么会懂得。

她还在吃槟榔,或者她还一直强迫自己留住一些味道,或者她只是欺骗自己一些现实。

你身边总也有一个味道,那怕就是不再主动回忆,但是闻到的时候总会那么一慌神记起一个人,然后记忆就会像98年的洪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香烟也好,柠檬味的糖草莓味的糖也好,洗衣粉的味道也好,哪怕是六神的味道,你知道,你,是忘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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