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三只狗（1）——小咬

    在我孩童时期，有一天，母亲从邻居吴叔那儿弄来一只小奶狗。

    母亲把小狗从狗妈妈那儿带走时，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我不知道。我单知道，母亲回来时，手上鲜血淋漓，据说是被小狗咬伤的。所以，母亲那天带回来的，除了小狗，还有一瓶泡着一条蛇的酒。

    那是我记忆中我们家养的第一只狗。因为它那么小就咬了人，所以我们就把它叫做小咬。

    小咬是纯黑色的，胖乎乎的，煞是可爱，我们非常喜欢。

    可是每每想和它玩时，心里就想着，万一被它咬了，就得抹那令人恐怖的蛇酒。所以，我们想和它玩时，总是拿着一根棍子，它也就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在那个年代，人能吃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狗能吃饱是不可能的，只有实在吃不完或者变质了的食物才可能给狗吃。因此，小咬去吃孩子们的便便也是常有的事，我就亲眼见过好多次。

    有时候，我们也会拿米饭泡了菜水给狗吃，看上去它很喜欢。我想那或许是它最向往的美味了。

    就这样，小咬在我们的恩威并施中渐渐长大。

    大了的小咬也并不出众，个子不高，照现在的话说，它应该是一只中型犬吧。没有想象中的肥硕，兴许是营养不良也未可知。

    别看它是一只不起眼的狗，对于我们家来说，可是不小的功臣呢？

    那个时候，我们很少去买肉，家家户户几乎都养猪，多则数条，少则一条。记得当时我家也养了一条猪。有时间的时候由我和小咬一起去放猪，没时间的时候，这个任务就交给小咬了。

    现在想想，我还惊叹于那牲口的神奇。因为没时间去放猪时，只要我们打开猪圈的门再把小咬叫来，它似乎就明白了自己的责任。猪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即使没有人跟着。

    等我们想起找猪时，只需隔空喊几声“小咬，”，常常会听到它用狂吠来回应。我们顺着声音的方向便自然寻去了。

    还有些时候，我们没去找猪，到了一定时间，一猪一狗会出现在家里，这让忙碌的大人省了不少心。

    值得一提的是，小咬一生只那次咬过我母亲，后来没再咬过任何人，包括要饭的。

    但是，有很多见过它的人都很怕它，因为它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只要看见生人，它准扑上去给那人一个熊抱，但从不下口去咬。这毛病在开始时让我们很害怕，生怕它给我们惹了大麻烦，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想想它那招数大有点到为止的意思呢。不知是不是小时候被我们用棍棒灭了威风。

    小咬大概活了十几年，老了的时候毛都快掉光了。它是怎么死的，家里没有人知道。因为它在一个夜晚走了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听人说，狗在临死时怕主人伤心就会离开家，我就更想我的狗狗小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