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自述》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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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紧。那时虽短京城些须之道,其实不由,然後不得已,追调前军主将陈玉成赶军下救,后而由

庐郡梁园而至。那时六合亦有清朝之军数万围困六合。困六合清将姓朱,是广西人,张帅部下,发

来六合。后前军主将先攻六合,头一战未成,然後将兵扯下扬州,声张困打扬郡,那时朱军屯在六

合东门一带四十馀营,攻扬州过东门之后,是以分朱军兵势之计,复兵回袭朱军,战士调救扬州,

被我复兵隔断,内无战兵,外救不能速至,后江南张帅分兵求救,在陵子口交锋,一战张军而败,

是夜朱军尽退,六合之围而解,朱军失士甚多。后又同陈玉成引兵回浦口,将清朝周将困浦口五六

十营攻破。自六合班师上浦,与清帅张国樑及其部将张玉良周姓等战,五六日大战,张国梁兵败,

周将见主帅兵败,将士心寒,无有守战之心,中有大江之惧,将兵自畏,未有力敌之心,故而浦口

清营不能守也。失去清营五六十个。退到河边,不能再退,其上有江浦未退,那时独通京之半边之

路。此是四困京城之小解围也。

自攻破浦口六合之后,曾帅大军又由黄梅、宿松而来,上路又来告急,前军主将扯兵上救,独

我不能前去,要保浦口。後破两浦清营未尽,后又反生。我守浦口日久,又无军饷支兵,外又无救,

南岸和张两帅之兵又雄,无兵与其见仗,营中所用火药炮子俱无,朝无住政之将,主又不问国事,

一味靠天,军务政务不问,我在天朝责无法处。力守浦口,后又被见疑,云我有通投清朝之意,天

京将我母妻押当,封江不准我之人马回京。那时李昭寿有信往来,被天王悉到,恐我有变,封我忠

王,乐我之心,防我之变,我实不知内中提防我也。此时虽而受逼,我乃粤西之人,路隔千涯,而

无门投处,我粤人未能散者,实无门可入,故而逼从。若曾中丞大人以及老中堂能以奏请圣上,肯

赦此粤之人,甚为美甚。今我天王立国,其欲创立山河,非我知也。大清欲息烽烟,再望平定天下,

收服人心之为首。我主实因德政未修,故而败亡。久知中堂恩惠,收齐作乱之人,免乱世问,百姓

早日可安宁,清军将相早日解甲息军,满天同歌而颂赞,中堂中丞大人恩德巍峩,荃邦之幸也。语

语直陈,实出我直心之意,蠢直如斯,非敢多言话辩,我是何人也,本朝英才遍地,非我军犯之昧

言,久知中丞大人中堂息量,故而言及。我今临终之候,亦望世民早日平宁,闲言粗表,恳容见谅。

今将我在浦口被逼之后,逐细陆续陈清。那时江浦尚是张帅之军屯困。我见时势甚不同,轻骑

回京奏主。主又不从,当金殿与主辨白,问主:“留我镇浦口,尔外救应望何人?”将主国臣筹算

与主周详算:前军主将陈玉成在潜太黄宿,被曾帅之兵敌,不能移动;韦志俊业投清朝;刘官芳、

赖文鸿、古陆贤有其名未能为用;杨辅清为中军主将,在池郡、殷家汇、东流亦有会帅之军制战;

左军主将李世贤已在南陵湾沚一带;京城四门俱被和张两军重困深壕,朝内积谷无多,主又不准我

出,为外求救,我主意何为?与主力辨,当被严责一番,又无明断下诏,不问军情,一味靠天而已,

别无多诏教臣。不得已后而再行强奏,定要出京。主见我无可而留,准我出京。当即将浦口军务概

与黄子隆、陈赞明接镇,当即行军自浦口动身到芜湖,三、四日之间,浦口城外靠大江边营盘,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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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被张帅之军攻破,九洑洲亦已失守。此时京城又困。此是五因京城矣。

被和张两帅密密加营,深壕格深,合朝无计,京城困如铁桶一般。此时天朝气数未尽,不应绝

命,人心再振,我在外四路通文,各而肯从我意,任我指陈。自困天京五次,皆苦我一人四筹解救,

善心用意,和就外臣,我今日人人悉我忠王李秀成之名号,实在我舍散银钱,不计敌军将臣,与我

对语, 亦有厚待,民间苦难,我亦肯给资,故而外内大小,人人能认我李秀成者,因此之由也。非

我有才,朝中非我之长,长者重用者,我天王是一重幼西王萧有和,第二重用王长兄供仁发、王次

兄供达,第三重用于王洪仁玕,第四重其驸马锺姓黄姓,第五重用英王陈玉成,第六方是秀成也。

英王死後,正将英王之事交与我为。我不过在秦为秦,在楚为楚,自尽一心。那时天京困紧,实实

无计。十年正月初二日(咸丰十年正月初九日,

1860 年 2 月 10 日)由芜湖带领人马到南陵,过青

弋江冯头,由宁国高桥而过水东。那时宁国清军防备我攻打宁城,其严备我到,谁知我由水东顺过

宁国,两日两夜赶到广德州,当即攻破广德,留陈坤书、陈炳文在彼守把,我亲带部将谭绍光、陆

顺德、吴定彩等,由广德动身到四安。四安有张国梁之军在此守把,是日到此,当即开兵,两家见

阵,拼力来迎。此时张败阵,攻破其营,收四安,下虹星桥会家弟李世贤之队,并力计攻湖州。那

时湖郡不欲人多,将此城交季世贤自攻,我扯本部人马,由庙西到武康,日夜下杭郡,那止有六七

千之来,将杭州困其五门,三日三夜,攻由清波门而进。攻破杭州非是人力,实实天成,一千三百

五十名先锋打破杭郡,并非人力之能也。杭民应难,劫数难逃,我非一心去打杭郡,见和张两帅困

我主及我母亲在京,知和张两帅军饷俱出在苏杭、江西、福建、广东,此是出奇兵而制胜,扯动和

张两帅江南之兵,我好复兵而回,解天京之谋,非有立心去打杭郡。打入城内,连战数日,满营未

破。然后和张两帅派江南救兵来救杭郡,令张玉良统带到杭郡武林门,两家会话,知是江南和张之

兵分势,中我之计。次日午时,将杭新制造旗帜以作疑兵,此是兵少退兵之计,不意张玉良果中我

谋,退出一日一夜,未敢入城,我故而得退不碍。此时天朝未当灭绝,谋而即中。气数业已满登,

谋而不中,以前至今,亦是此人任事,而令计不中而失京城,一是我主无福,清朝有福,会帅大人

坚心耐苦,将士齐心,曾家亦有厚福,而辅清朝,得此城而威扬天下,实中堂之谋,九帅之算,将

相用命,而成全功也。此段放下,再将杭郡退出来解京城之围,张、和兵败之情节,一一详呈,说

清之後,再又说今失天京之情。此事十馀年之积聚,一段难以说清,陆续载记清明。

自退出杭郡,由馀杭过临安,行天目山,出孝丰,到广德。那时我行前,张玉良之兵行後,其

入杭城,兵取杭城民物,不肯追我。查广德到天京三百馀里,杭州至八九百里,弯弯曲曲,千里有

馀,是以张玉良回救金陵不及,此解京围乃有天合,不然,亦不得难成此美事也。至杨辅清早日有

文约其会战,救解京城,刘官芳赖文鸿古鸿贤通文亦至,侍王亦到,俱在建平大会,此是天机,即

是四明山之会一样之情由。朝不该绝,是以而合天机。会议之後,当即分兵,杨辅清带领人马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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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东壩,派李世贤攻溧阳。刘官芳亦至。此时处处成功,辅清更克溧水、秣陵关,侍王李世贤克

得句容。我由赤沙山而来,一路我并未攻打城池,直到雄黄镇。那时张和两帅分将屯扎大营十馀个。

斯时侍王亦到,大齐会战,与张帅之军两家立阵,两并交锋,自申至酉,张军大败,攻破雄黄镇清

营,清兵畏忌,不敢交锋。次日进兵,由土山而来,辅王由秣陵关至南门,那英王陈玉成自潜太早

亦扯兵下两浦。那时我与杨刘李等俱在南岸,英王是不约而来,知我兵到南岸,其由西梁山渡江,

顺由江宁镇而来头关板桥善桥。那时军军俱而到步,我由尧化门而进,紫金山尾,陈坤书刘官芳由

高桥门而来,侍王李世贤进北门洪山而至,辅王杨辅清由秣陵到南门雨花台,英王陈玉成由板桥善

桥而进。和张两帅之兵,前不能救後,後不能救前,雄黄镇战败一仗,张玉良带江南精兵去救杭郡

未回,被我军隔断於外。和张两帅之粮出在苏杭、福建、广东、江西等处,俱被隔断,营中无粮,

那时天朝之兵又来,是以一鼓而解京围。此六解也。那时虽解京围,攻破和、 张两帅营寨,未杀多

人,俱行连夜全军退去,直下镇江丹阳屯扎。和张军死者三五千人,散者多也。散下苏常,和、张

之兵陆路抢民间物件,众百姓怒之。此时我朝军威大振,何知有今日之难!

六解京围之後,并非主计,实众臣愚忠而对天王。这班臣子本是忠直贤良,不幸未逢明主,屈

误英雄,死去无数之好汉,误死世民,实出吾主之过,不问贤良而用,信臣不尊,我屡启本力谏,

与主力辨世理,万不从容,故而今日之难。我自小为民不知,勇勇而来,情知此事者,能死亦不能

为也。人无天理,非是人伦,骑在虎背,不得下骑,父母失散,非我之愿。主立山河,得永远之业,

我为其将,随军许久,未乐半时,愁烦我有。在天朝害民害采者多,非我一人之爱主,权柄不归,

何能治事?中堂中丞在外耳目深长,明才足过,盖世无双,谅可久悉矣,不待再 言。自六解京围

之后,我主格外不由人奏,俱信天灵,诏言有天不有人也。斯时军威格胜,将士格多,缠身难谢,

日缠日重,格难离身。自此六解京围,亦未降诏励奖战臣,并未诏外战臣见驾,朝臣亦是未然。我

主不问政事,俱是叫臣认实天情,自然升平之句。今国破丧邦,被中丞大人之获,押在罪囚,尚未

刑治,我闷闷於囚,我主势已如斯,不得不写呈中堂中丞之玉鉴,可悉我主欲立朝之来历,坏国根

源诉清,万不隐避,件件载清。

自六解京围之後,息兵三日。天王严诏下颁,令我领本部人马去取常、苏,限我一月肃清回奏。

人生斯世,既为其用,不得不从,当排队伍择日行军,由丹阳进发,三日队到丹阳。张国梁兵屯邑,

次日开兵,在丹大南门迎战,两日交锋,头一日胜负未分,次日一战,自辰至未,张军大败,死者

万人,张帅死在丹邑南门河下,差官寻其尸首,用棺收埋在丹阳宝塔根下。两国交兵,各扶其主,

生与其是英雄为敌,死不与其为仇,故代收埋之意也。此是恤英雄之心,非我与仇也。得丹阳之後,

顺下常州。那时张帅之水旱俱败。丹阳直至常州城有苏州发来之众,并遇张玉良由杭郡回来之军,

概屯常郡,大小营寨四十馀营。是日军到,次是开兵,两家会战,张军又败,其营尽破。金陵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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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已失,外兵未有鬭战之心,俱未会战而逃,连攻数日,常郡自降。入城之时,郡内之人并未杀

害,各畏威自投水死者亦有,克复随即安民,息兵两日,赶下无锡。常郡张玉良军屯无锡,何制台

自行偷搬家春,下舟他逃,不知去向。大军下到无锡,张玉良已又安好营寨,四门稳扎。後又有镇

守宜兴清将姓刘,是广西东乡人氏,是何职分,我不知,後其由宜兴两至无锡,助张玉良之战。其

军坐舟由太湖而来,正到无锡之候,张军具我军迎战,两阵交锋,连战一日一夜,我见不得巳,张

军败而复振,亦算清朝之好将,後我领我亲军护将由惠泉山而下,力攻西门,张军水旱大败,收克

无锡城池,当即息士安民,暂息二日。那时和春自江南大营失利败军之後,和张两帅各走一方,张

帅计屯丹邑,以保苏常之稳。和春独一人而下苏州,舟往浒墅关,後其听见副帅张国梁战死丹邑,

和春在浒墅关自缢而亡。此段言尽,再将由无锡动马下苏州。克锡次日,行营而下苏郡,初到阊门,

将分困各门,看阊门街方等村百姓多有来迎,街上铺店民房门首俱贴字样云:“同心杀尽张和两帅

官兵”。民杀此宵兵者,因将丹阳之下到苏州,水陆民财,概被其兵抢掳,故恨而杀也。此段清白

说完,又言收得苏州情节。自将苏城各门紧困,城内之兵因前锡常告急,其兵调尽来堵,城内无兵,

後守城之兵,俱是金陵之兵退下,常无之兵退下所守,张玉良一人在内,馀清将自失金陵及丹常无

邑等处,兵心寒忌畏威,外又有民家之逼,其见势不同,有李文炳、何信义、周五等献城来降,此

等是广东之人。张玉良见兵势如此,带其川兵本部人马由盘门而出,上杭州,自行败退数百里,到

杭不开城门,其有怒意,兵屯武林门外,与扰於民。那时省城守将两有怒意。白李文炳何信义等献

苏城而降,我即引兵入城,收其部众五六万人。此也不怪,因金陵大败,失去许多城池,主帅又死,

官兵无主,故而投也。此是天意,六因天京,尚而有救,七困败亡,此是大清之福,亦是中堂中丞

大帅谋才福泽,无此不能。自我收得苏城,兵得五六万众,未杀一人,清朝文武候补大员无数,满

将多员,俱未伤害,各欲回家,盘川无,我给其资,派册其住。非我参是好言,光我之薄面,皇天

明照,不敢隐瞒,各散回家,亦有多回北京,满士谅有传声,必可悉也。复城之後,当即招民,苏

民蛮恶,不服抚恤,每日每夜抢掳到我城边。我将欲出兵杀尽,我万不从,出示招抚,民俱不归,

连乱十馀日,后见势不得已,克城未得安民,后我亲身带数十舟双直人民间乡内。四处子民,手执

器械,将我一人困在於内,随住文武人人失色。我舍死一命来抚苏民,矛枪指我杀命,我并不回手,

将理说由,民心顺服,各方息手,将器械收。三日将元和之民先抚,自举安起,七日将元和、吴县、

长洲、安靖平服,以近及还,县县皆从,不战自抚,是以苏、常之民节归顺。

那时张玉良兵退杭郡,我顺追而得嘉兴。自得嘉兴之後,当停兵安民,俱未征战。后张玉良在

杭郡将兵养盛,队伍整好,进兵来攻嘉兴。嘉兴守将是求天义陈坤书、朗天义陈炳文守把。张玉良

带大小军营四十馀个,将嘉南两门困紧,攻倒嘉郡城池,幸将兵合力,不然,嘉郡早失矣。此时嘉

兴合急到苏省,谁知青浦县被洋鬼领薛抚台之银来攻青浦。该县守将周文嘉堵守,幸此将可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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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青浦失矣。该周文嘉告急甚紧,不得己,六月中旬由省带领人马先救青浦,是日由省开舟,次

日到步,当即开兵。洋鬼出兵迦战,两阵交锋,自辰至午,鬼军大败,杀死鬼兵六七百人,得其洋

枪二千馀条,得其大炮十馀条,得洋庄一百馀口,得其舟只数百馀条,当解青浦之困,顺流破得松

江,直引兵去攻上海。斯时有上海夷人来引,外又有汉兵内通,故而往也。军到徐家汇,隔上海十

八里屯扎。谁在离上海九里处所扎有清朝营寨四个。那时我部将蔡元隆、郜永宽提队,是日明天光

耀,天上四面无云,出兵到九里桥地方,与清将会战。他见军到,他已别逃,弃营不守。正当用力

进兵,上海内又谨备恭迎接我,忽然明天暗雨,风雷振动,大风大雨,兵马不能起身,立却不住,

後未进兵。后洋鬼及清兵恭迎未见我到,薛抚台是夜悉知有通情,复印加银和於洋鬼,请得一、二

千鬼子而守此城。清军通我未成,此事未举,这班人马概被抚台杀之。其事不成,在徐家汇红毛礼

拜堂暂屯数日。後嘉兴告急到来,不得已移军由松江浦邑而回。由关王庙到嘉善平湖,此两处有清

军守把,一战而破两城,攻破之后,顺至嘉兴,解嘉兴之困。是日到来上城观阵,观清军动静如何。

次日开兵,连战五日,分一军上石门,断张玉良浙江来之路道。苏杭水地,有军此屯,万不能行,

四方皆水,无有别路他行,是以张军见兵困断其后,其队大小将兵俱献营来降,独张玉良见阵交锋,

其馀尽降。故张玉良不敢再战,亦自逃回杭州。

解围定叠,我亦班师回省息兵。此时七八月之间,以省近之民,亦有安好,亦有未安好,外尚

有难民,当即发粮发饷以救其寒,各门外百姓无本为业,亦计给其资,发去铜钱十万馀串,难民每

日施粥饭救人。苏州百姓应纳粮税并未足收,田亩亦是听其造纳,并不深追,是以苏省百姓之念我

也。统下部伍,贤愚不一,我不敢包含,谅世间能有耳目,不待多言。我身视天朝,自随至今,受

其恩重,而何别乎。我天朝关国之时,人心个个肯愿。洪姓一人,由广东花县而上广西,一千馀里,

非我众人,人能悉他乎?其一人欲图立国,何肯先教於人乎?此是天机,升平日久,应出此人。集

传许多乱星下降,乱及凡间。我今被获,何悉今日之由,能早知有此难,而可早避,在家为民,何

知前世之事,知者谁从?到此为官,军机在手,习久而知。知者避而不及,故巷今日之殃。我亦无

怨,皆是自为,非人累我。先忠於秦,亦丈夫信义,楚肯容人,亦而死报。收复部军,而酣高厚,

馀兵不乱四方,民而安泰。一占清帝之恩,二占中堂、中丞之德,万世威名,自古及今,观前览後,

客人而定天下,皆大义智广而成显於今日也,亦是争国之成。我生而本无才略,秉直心愿,见义而

从,别无他也。我□一心为我天王,故而今日父母妻儿失散,不忠早亦他随。虽有他意,无有招引

之门,故而丧至此也。见中堂、中丞大人量广,故而直表真情,我肯与中堂、中丞出力,凡是天国

之人,无不收服。中堂、中丞大人欲除我患,代收齐此人回来,雨际亦是是好事。我丧国亡,收齐

此众,免乱世民,平我之心而为百姓,得中堂、中丞相将免劳,免费国之财货。此是被获,承恩厚

待,直心直说,并非而有别意,恳请揣之纸详,便知的实。我说我非我不忠,国亡而言真语,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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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详,容与不容,皆由中堂、中丞之玉鉴。非我强要而能乎!不过见待人之深厚,自愿直详。此段

放下,再说苏州及今结尾情由。

解嘉郡围之后,回省正是八月中旬,天王严诏颁到,命我上由,推我领军而去扫北去。那时亦

无良计,正逢有江西德安县以及随州、义宁、武宁、大冶、兴国、蕲水、蕲州、武昌、江夏、金牛、

安蒲圻、嘉鱼、通山、通城等处有起义头四十馀名。此等名姓,日久未及记订,恳免追。具禀差使

到苏,恭呈降表投军,是以将此情由,具本奏复,云我招集此等之人数十万,再行遵诏扫北等回。

虽回如是,主本不从,我强为而止。当即派军选将而行,将苏省军民之务,交与陈坤书接任,军民

安妥,一一交清。举兵由苏动身到京,将来情启奏,不欲扫北。我主义怒,责罚难堪。此时亦无法

处,管主从与不从,我在苏肯应江西湖北肯降之义民,应肯前往接应,故而逆主之命,信友之情,

从师而上江西、湖北。

在京时,当与合朝文武在我府会集,声言:众位王兄王弟,凡有金银,概行要买多米粮,切勿

存留银两,买粮为首切等叙云云。今收得苏常,下无再困,上困而来,利害难当。前因是六困,乃

和张之帅,七困定是曾帅,利害而来,此军有中堂之善算愿为,统下将言之用命,湖南军能受苦坚

心,此军常胜,未见败过,若来困者必严。若皖省可保尚未为憂,如皖省不固,京城不保,各速买

粮。我奏主亦然如是。主责我曰:“尔怕死,朕天生真命主,不用兵而定太平一统!”我尚有何言也!

无言退步,自叹言曰:“教蒙得恩、林绍璋、李春发首坚江东门雨花台营寨为首,各要买粮,我这

出京四百馀日,方见我信。”合城文武遵我之言,果买米粮。那时洪姓出令,某欲买粮者非我供之

票不能,要票出东者亦要银买方得,票行无钱,不能发票也,得票买粮回者重税,是以各不肯买粮

入京,故积今日之患,国破,实洪姓之自害此也。此事不提。

当即行军扯由太平芜湖繁昌而进,上石埭,到黟县,遇鲍军仓战,头一日我军取胜,次日鲍军

取胜,杀我官军数百馀人。此由羊栈岭过,是欲由黟县出休宁县,因与鲍军战败,其兵屯黟县,中

堂大军重屯祁门。此处俱是山高路小,一塞不能别行,我非是欲争此处,实上湖北招兵,因湖北等

县起义之人约我前去,不失其信,而图此事也。当即改道,不由黟县,由箬岭到徽州,过屯溪,上

婺源,到常山县过年。十一年(咸丰十一年,

1861 年)正初一,由常山动马,上玉山广信河口而

行,到建昌屯扎,攻打甘馀日未下,外清军来救,是冲天炮李金暘带兵,当与其战,其兵与我兵并

不交锋,二家和战,其兵少,我兵多,故而和战之故也。后将建昌之军撤退,由抚州(浒)湾上宜

黄,到樟树新淦一带屯扎,计欲过江。斯时水涨满川,对河团练自丰城那河边屯到吉安之上。那时

亦不能退,亦不得进,又无舟只,大江中有清军炮舟,连在新淦屯扎数日。不意河水已自退乾到底,

与我兵过河,此时天意所就,非我之能。过到吉安而上瑞州,此州本不欲扎,此处百姓坚留,是将

瑞州所属各县屯扎安民。义宁武宁一带,湖北各县俱已兵屯,一面安民,一面将湖北兴国、大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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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江夏、通山、通城、嘉鱼、蒲圻 一带具禀来降之人招齐,大概三十万之数。后鲍军由宿松

扯上到黄州府,湖北胡巡抚兵亦来,离金牛宝安二三十里。那时正逢六月之中,所招之兵,俱未经

战,是以未敢与鲍军开兵。那时家弟李世贤亦由徽州而到景德乐平一带,与左宗棠而敌。侍王李世

贤在景德战胜,到乐平一败,失去官军万馀。黄文金、胡鼎文、李还继由东流建德、饶州一带,与

中堂部将临敌所制,未与李世贤之相应;刘官芳、古隆贤、赖文鸿这支人马在后,再由羊栈岭而来,

祁门有中堂在此屯扎,后刘官芳之兵亦被中堂之兵打破,胡鼎文中炮身死,其军不能全力,此军亦

被中堂之兵制战,不能为事。家弟李世贤乐平一败,退由河口而下常山。中堂在祁门,被天朝之兵

围屯,此非中堂不可,别人祁门不能屯稳也。此亦是清朝之福、中堂之福,不然四方皆兵,其不美

事,今事已过,良可佩服也。此段说过,再将自湖北凑下台章。中堂惠览。

我自在金牛保安招得新兵,不与鲍、胡军战,一因兵新,二因接李世贤来报云乐平之败,赶我

复回。那时曾九帅又困安省,英王陈玉成解救不能,又调黄文金回来助救皖省,刘官芳被中堂部将

战败而回,是以当即将湖北等县全军尽行同日收兵赶下,以接护李世贤之军,一由义宁州而回,一

由武宁而回,一由遂安而回,俱到瑞州齐集。那时安义奉新新昌一带百姓作怪,抢我由瑞州上下解

运军饷,後将此经过而问其罪,杀其为首二十馀人,此事办清,全军篇地而下,瑞州等县亦是撤退

尽。先有冲天炮李金暘带有清兵十馀营屯扎阴岗岭,与我部将谭绍光、蔡元隆、郜永宽等迎战。两

军对阵,李金阳兵败,其将溉已被擒,全军失败,拿其到步,见是勇将有名之人,心内痛惜英雄,

故未杀害,当问其来情肯降否,他云被擒之将不得愿而回我也。后见其语未有从心,仍然礼待,并

未锁押,悉听其由,过了数日,发盘川银六十馀两,其不受而去江西,後闻被杀。此人不是肯降天

朝,实是被擒无奈,因惜好汉,故而放回,至其手下部将六、七员亦已回去。此人杀之好惜,不是

降我也。自湖北回来到瑞州等县,向临江而来,过樟树,大队过齐,宗弟李恺运、李恺顺二人由樟

树那边河边而下。那时知家弟李世贤尚在乐平,不知其退下常山,是以由那樟树那边河而下,河中

有木簰而行,欲相下到江西会队。后家弟由那边河下,忽遇中堂派令鲍超一军亦到,在丰城对面扎

廿馀座,中隔一山,我并未悉有中堂派有此军而来,家弟在高山一望,见鲍军多,当而未进,陆续

退军,全军退尽,行而不及。鲍军后追来,我军过尽,到有一小河,前此河是我军搭桥,后不知百

姓撤开,到此无桥可过,後又有追兵,我兵游水而过,将已过齐,鲍军亦到,此时伤官兵数十名,

仍回樟树。次日连起大风,舟不能动,连吹四五日大风,鲍军不得过来,我已行去三四日远矣。过

了抚州浒湾,方知李世贤下常山,当息兵三日,而下河口。即见童容海由广西而回,得其甘馀万,

顺下浙江。

当即分队,李世贤攻打金华、汤溪等处。严州各城攻破之後,又议分兵。我领新招将士及童容

海全军而下浙江,派李世贤打温台处州宁波等处。我派军去破绍兴各县,军到处所,俱是自降献城。

20

独浦江县有张玉良提战,数日交锋,张军即败,侍王收克浦江,即到宁波矣。斯时正逢九月而到浙

江,军由富阳而破馀杭,到盐岭铺,至姑唐屯扎,离城三四里之情形,安寨分军派将,按门攻打。

光将浙江外之府县分军据净,严州有梯王练业坤守把,龙游有王宗李尚阳把守,衢郡清兵未下,金

华有李世贤亲军部将周连得,蘭溪、汤溪是广东之兵守把。此等害民之贼。李世贤领军由金华去取

温州,收得温州而到处郡,即克台州,皆李世贤之取。打宁波,亦李世贤之将,是戴王黄呈忠、首

王范汝增前往。收克宁波之来情,实是宁波洋鬼之通诱,军离空城十里屯扎。宁郡鬼之头目到营求

宽屯五日, 候其将宁城内洋行什物运出城齐,然后我军方进。求限五日,戴王不准。其三日,将其

洋行运净,其亦已愿。在外屯军所食之粮米,皆洋鬼以及四民公应。第四日移军入城。当即安民。

洋鬼带戴王去取海门厅镇海县者,皆洋鬼而助舟双,取得两处,分军镇守,仍回宁郡。此事说之不

尽,在後陆续补清。收绍兴一军是来王陆顺德领军前去收复,萧山亦是其收。收绍兴之情节非是战

成,实绍兴清将献城自降,此城高而濠阔,四面皆水,来者进兵者是军边之路,此城不是自降,不

能收复也。收复绍兴,萧山亦自献降,此时当即来王陆顺德出示安民,浙省自孤。武康德清亦是天

朝兵把守,孝丰广德四安安古,县县如是。高淳东坝我亦有军屯,溧阳、常州、苏州、嘉兴、石门

亦是兵屯。湖州虽有赵景贤祀守,无兵来救杭城,至海宁州及海盐县虽是清军把守,我军一到,海

宁州守将张威邦献城而降,海盐县官亦自献城自降。杭省孤立,外府县概行收复,又未有救兵,四

门被我紧困,此是二破杭州。外救独有张玉良一军,由候潮门水道而来,那时我军已重屯凤山门,

离候潮门二三里之远,见张玉良兵到,出军拦扎,绝断杭城,内外不通,内外夹战未下,城内无粮,

民亦无食,军民之心甚乱。那杭郡巡抚王有龄甚得军民之心,甚为坚守。我困城之时,射谕入城,

分军民满汉,分别言语,顺言而化,肯降者郎可,不肯降者不足为要。浙江瑞将军带领满众,我亦

愿放。我围城七日之前,具本懇我王,准赦满军回国,文由浙江来往二十馀日,御批未及下来,我

先破大城,破入大城四日,尚未攻其满城,尊等御诏下赦。一面与瑞将军和议,云愿放其全军回家,

其总未信。我奏准天王,御诏降下,准赦满人,其亦不信,开枪打死我兵千百馀人,然後攻其内城,

各男女投水死者有之,被获者有之,后瑞将军及都统之死,当即差员在河下寻其尸首,用棺木埋之。

其本不信我奏,准放其回国,不欲加害,我亦射谕入城,城内军民可悉,我云:“尔奉尔主之命镇

守杭城,我奉我主之命来取,各扶其主,尔我不得不由,言和成事,免伤男女大小性命之意。愿给

舟只,尔有金银,并而带去,如无,愿给助资,送到镇江而止。其实不从。从者,放满人定也。满

洲之人过我大国为帝,此是天命而来,非而自成,满待汉人其情本童,令各扶一君,两不得已,存

我之心而为此事也。”被获满洲兵将,当即传令诸军,各获有满人落在营中者不准杀害,私杀害者

赔命;各愿投营者即在营中,不愿者准其回国,给资其往。後有满官大胆者,即到府与我谈及,给

费回家;为兵胆小者,各自夜逃自去亦有:落在营中者,与营官日久,两家相好, 营官自行给费放

21

者亦多。此之为非我虚言,杭省军民可悉,谅满洲人众,必有知情,在省候补候任清官无数,业亦

给费其回,苏州前日亦是如是。至困杭州之时,每日与王有龄兵战,那时其内无粮,民亦无食,兵

将饿倒,不能为战,王有龄亦是无法。外战张玉良一人况文榜而已,屡战不能见效,内攻不杲,实

实无由。王有龄与其师爷计及:“托信与忠王,叫忠王其免害杭城军民。”师爷回言:“大人此信何

写,两国交兵,何以称呼?称其不好,其重害尔民,称得其好,皇上罪尔投他。”其师爷之语,王

有龄无言可对,捶心而叹:“不必写文,杭城不能保守定也。坐在天堂,等忠王入城,视忠王何等

之人,见其人而死。”其师爷回言曰:“此人入来,万不与尔死。”后而无法,我官兵四面越城,一

踊而进。我亲自上城,抢得一骑,单人直冲到王有龄衙内寻取此人,入屋四寻不见,寻到其後花园,

见其吊死,当令亲兵放下,其已死矣。後抬其到大堂,摆与众视是否,叫其部下之人来认不差,后

而用棺木载之,将其衣帽朝服一应归还,放其木内,令其部将亲白看守於他,次日,当即调其部下

之员到堂,当众明宣,各肯从军者即从,不从者皆由自便。其亲兵俱是福建人众,馀军两湖者多,

俱而尽赦,亦有肯从,亦有不从。从者在营入部,不从者各任回乡。各有金银什物,不准兵拦,仍

言其带。后将王有龄之尸首,在其亲兵之内,点足五百人,送其棺木,由省动身,给舟十五条,费

银参仟两,路凭一纸,送其回乡。各扶其主,各有一忠,念其忠志之故,惜看英才义士,故用此心。

生各扶其主,两家为敌,死不与其为仇,此出我之心愿息,不忍加刑,故而为此也。其中尚有米兴

朝林福祥两人,外有麟趾一人亦是杭省布政司之职,到省尚未接任,原任仍是林福祥。此等亦然被

获,我亦不杀,礼而待之,又未锁押,落在书房,与我文官闲叙。夜静,我与米林谈及世情,后并

将林福祥家小儿子一并寻回,交还林福祥,将米兴朝之马匹亦寻见付交,後米兴朝将其之马送与我

部将汪安钧。麟趾乃是满人,心中自畏,次夜私逃,并不追赶。然後过了十馀日,林、米二人欲去,

不愿在营,即而备舟只各一条,由杭州到上海,各给银三百两,后其两人不敢要,各领百两。临行

各具一信与我辞行,云:“今世不能为友补报,来世不忘。”并云:“尔忠王本事出色,未遇明君,

好惜!好惜!”等语之文,辞行而去。

此时十一年(咸丰十一年,

1861 年)十一二月之候,雨雪交加,不能行动,苏杭河小水浅,

下雪冰冻,不能行舟。此时在苏省,住十日有馀,而方启行。斯时将杭省各清将应从不从,安排定

叠,即将省内难民一一安抚。在城饿死者发薄板棺木万有馀个,费去棺木钱财二万馀千,难民无食,

即到嘉兴载米万担,载钱二十万千来杭,将此米粮发救穷人,各贫户无本资生,借其本而救其生,

不要其利,六个月将本缴还,粮米发救其生,不要其还。四只个月之内,将杭省一并妥周,此时十

一年(咸丰十一年,

1861 年)末矣。十二月回苏,三十(同治正月十一日, 1862 年 2 月 9 日)过

年。

那时收得抗省,安省被九帅之兵克复,合城饿死,而失皖城。此是英王之军在省,被九帅之兵

22

深濠高垒困之,省城内外不通,英王来救不得。後靠湖边九帅退让己营,此是九帅留其退省生路之

恩。不意英王陈玉成不退,将石牌及省近之民粮运入省。九帅见其未退,仍将军兵复扎此湖边,此

又困实省城,英王见势不得已,内守将叶芸来张朝爵心有忌意,英王心惊,解救未果,后将我部将

三人调一人入省助守。此将是我名下,我上湖北,留其保固六合天长,此二县是我兵守把,故在苏

州派来吴定彩黄金爱朱兴隆三将,保天六之备,後安省告急,英王奏调其住。後省城曾九帅官兵困

后,选吴定彩带部军千馀人入省助叶张守省之助。后英王同刘瑲林计保集资关,是英王再欲班动大

军来救。那时章王林绍璋辅王杨辅清堵干黄文金愿王吴如孝,俱在桐城,有信至集贤关,云奉诏来

前来助救安省。斯时我正在兴国州,得悉英王如此如此而为,悉其省不能保也。英王留下刘瑲林、

李四福守集贤关之营,英王连夜由集贤关动身而到桐城,将我部将黄金爱令其把尾而到桐城,谁知

被钓铺、青草塥、黄泥岗等处清军知悉,被多将军埋伏拦杀其军。英王全军过尽,黄金爱押尾,被

多将军伏兵拦杀,死者千馀人,将黄金爱困下田垌水中,死者皆我部下之人。黄金爱至晚,带数百

人由水中冲出。多将军兵见其死势甚猛,各宜让路,该虽到桐城。後英王又亲自回京求主发救。那

知集贤关被会中堂发鲍超一军前来,将集贤关刘琐林李四福之营困打,连打未下。後鲍军将营寨扎

好,又作长濠,每日出兵攻打,营中又无火药炮子,粮米亦无,官兵日夜防战,兵困苦多,後被鲍

军攻破,刘瑲林李四福俱是阵死,全军俱没。後而无法,英王与辅王、堵王黄文金等再复来救安省。

斯时九帅又再将皖围困之,濠格而深垒,屡战不成。此时省城边菱湖,又被九帅挖塘堤放炮而入拦

隔,偷信难通。那时英王陈玉成、辅王杨辅清、堵王黄文金在外,九帅兵隔於内,城内无粮,後被

九帅攻破,叶芸来逼死於内,张朝爵坐舟逃生,吴定彩入城助守,全军俱没末,死於大江之中,此

城尽没,未漏馀人,苦而可叹!那时英王在外,见省失守, 扯兵由石牌而上,黄宿之兵尽退上野鸡

河,欲上德安襄阳一带招兵,不意将兵不肯前去。那时兵不由将,连夜各扯队由六安而下庐州,英

王见势不得已,亦是随回,转到庐城,尔言我语,各又一心。英王见势如此,主又严责,革其职权,

心烦意乱,愿老於庐城,故未他去,坐守庐城,愚忠於国。後多帅发兵而来因,被逼不堪,又无粮

草,久守不能,将兵之心已有乱意,故未稳坚而失庐郡,失将失兵,无计可施,而逃寿春。後苗沛

霖反心获捉,送解清营是以而亡,此之为也。自英王死後,其部将悉归我掌,见势不能,过南不得,

後调陈得才来到苏省,当面订分,令其上去招足人马,廿四个月回来解救京城。议定。今许久尚未

回来,虽然疏疏有信回报,来往甚难通信,故而今日之误事也。

此段说过,再将十一年(咸丰十一年,

1861 年)克浙江之後,十三年(同治二年, 1863 年)

回转苏州。那时我上江西湖北招兵之时,将苏州、浙江嘉兴军务民务妥交陈坤书,我方而去。後十

二年(同恰元年,

1862 年)回到苏省,民已失散,房屋被拆不堪,良民流涕来禀。那时陈坤书自

愧对我不能,我由杭州回到嘉兴,其苏州业带白队逃上常州,将常州自霸,使钱而买作护王。此人

23

是我部将,因其乱苏州百姓,忌我治其之罪,故而买此王而拒我也。白收浙省以来,以及英王之队

归我之用,黄文金刘官芳後入我辖,天王见我兵多将来,忌我私心,内有佞臣之弄,封陈坤书为王,

分制我势。我部下之将,见此各心不忿,积恨於心。那时主见我部辖百馀万众,而何不忌我乎!苏

省之民,又被陈坤书扰坏,後我回省,贴出为民之钱米,用去甚多,各铺户穷家不能度日者,具

<

俱>给木钱,田家未种,速令开耕,发本其用,苦种之家,无不发粮。当三月之後,我在省时,斯

民概安,仍然照旧,发米二万馀担,发钱十万馀千,发此钱米之後,百姓安居乐业。後丰足之时,

各民愿仍将此本归还,我并不追问,其自肯还我也。后又将郡县百姓民粮、各卡关之税轻收,以酬

民苦。後见京中之事,日日变故日日变动不同,屡具本奏,主更不从奏,越奏越怒,又逢佞臣弄章。

我见屡奏不从,我心亦有不说之意,君臣各有私怒之心,越是明奏,天王越更不信,俱将天话逼来,

降我之职,暗中密革我权。我手下部将见此,其心不服,未有战心,各筹一路,乱政乱规者。主见

我兵权重大,总计分割我权。童容海乃我部将,一片之心为我,後被谗惑,而背我逃,此是王次兄

之弄奏,欲归其辖,暗放谣言,童容海他心者,因此之由也。

我十二年(同治元年,

1862 年)在省,住有四月之久,然後有巡抚李鸿章到上海接薛巡抚之

任,招集洋鬼与我交兵。李巡抚有上海正关,税重钱多,故招鬼兵与我交战。其发兵来破我嘉定青

浦,逼我太仓昆山等县,告急前来,此正是十二年(同治元年

1862 年)四五月之间,见势甚大,

逼不得已,调选精锐万徐人亲领前去。此鬼兵攻城,其力甚足,嘉定青浦到省一百馀里,其攻城尔

外无救五六时辰,其定成功也。其炮利害,百发百中,打坏我之城他,打平城他,洋枪炮连响,一

踊直入,是以我救不及。接到惊报,当即启兵,救之不及,失去二城。该鬼兵即到太仓即而攻打,

外有汉军而来助其之战。打入城者,鬼把城门。凡见清官兵,不准自取一物,大小男女任其带尽,

清官兵不敢与言。若尔清朝官兵多言者,不计尔官职大小,乱打不饶。至我天王不肯用鬼兵者,因

此之由也。有一千之鬼,要压制我万之人,何人肯服,故未用他也。那时鬼兵已至太仓开仗,我亦

到来,外有清兵万馀众,鬼兵三四千人,清兵自松江、泗泾、青浦、嘉定、宝山、上海连来大小营

寨一百馀座,城城俱有鬼兵守把。我到太仓,当与其见仗,两边立阵迎战,自辰至午,胜负未分,

两家受伤千馀士卒。次早又立阵於东门,开兵大战,辰至巳,力破鬼阵,当斩数百,追其下水死者

千馀,当破清营三十馀座,得其大炮洋枪不计其数。次早行军, 即追其尾,困其嘉定城中之鬼未得

出来。上海来救之鬼是广东调来之鬼,立即来救嘉定,这城鬼于由南翔而来,当与迎战,两阵并交,

连战三日,俱是和战,两家伤二三千人,那时见不得。飞调听王陈炳文带万馀来到,当即再与交锋,

一战鬼兵大败,又靳千馀。其救嘉定未得,其追逃被我追杀其大半,克复定城,派官把守,即下青

浦。又将青浦鬼兵困稳,外又有松江洋鬼及省再调来救青浦县,用火舟而来解救,此之天意从事。

我早架大炮等他,此正火舟来之候,不意我亦关炮打他,初一炮正中其舟,其火舟烧起,其救未由,

24

青浦城鬼兵自行退去,自惊下水而亡数百馀鬼子。下路地方,动步皆水,实实难行,有警急之事,

错步性命难全,是以鬼兵惊退下水而亡,因此之来由也。收得青浦之後,顺攻泗泾之营十馀个,自

泗泾至下到松江以及太仓而来,大小营寨一百三十馀营概行攻破,松江城外之营亦已攻关,独松江

一孤城城内是鬼子所守。次日又有上海求救之鬼,用舟装洋药洋炮千馀条而来,经我官兵出队与其

迎战,鬼败我胜,将其火药、洋炮、枪为我所有。那时洋鬼并不敢与我见仗,战其即败。将松江困

紧。正当成功之时,曾帅之军已由上下,破我芜湖、巢县无为运漕东西梁山、太平关一带,和州亦

然,有如破竹之声,而至金陵,逼近京都。

那时天王一日三道差盲捧认到松江追我,诏甚严,何人敢违!不得已,将松江兵退回。未攻此

郡因严诏之逼。然后转苏州,与众将从长计议,万难周全,知曾帅之军由上而下,利在水军,我劳

共逸,水道难争,其军常胜,其势甚雄,不欲与战。我总是解粮多多回京,将省府财物、米粮、火

药、炮火俱解回京,待廿四个月之后,再与其战,解京围,其兵久而必口,无斗战之心,然後再与

其战等议真情。知曾帅之兵,仞来之势,锐精之雄,这鼓气壮,我不肯来争。正当议楚,应欲举行,

天王又差官捧诏来催,诏云:“三诏追救京城,何不启队发行?尔意欲何为?尔身受重任,而知朕

法否?若不遵诏,国法难容!仰莫仕睽专催起马,启奏朕知。”诏逼如此,不得不行,是以计议,

调抽兵马起队前来。主逼如此,无心在扬,苏、杭之事,概交各将任,我少管理,连母亲以及家眷

概交与主为信,表我愚忠。

纸尽情长,言不了完,烦列位师爷交簿一本,交好笔一技,此笔破坏了,今将三万七八千字矣,

笔坏不能,烦各位师爷转禀老中堂及中丞夫人宽限,我亦赶写。业今前部已呈,而今由此凑上合章,

恐有言语在昨日所呈之部,语句两不合章,烦各师爷劳心,将前部鉴对,凑合成全,好呈中堂玉鉴,

中丞大人惠览,恐有违忌字样,亦烦改除。成自幼本未读书,认字不周,不知忌避。现今所呈之前

後,不过在国日久而知,成生之在世,见过而知,不知不及:今呈前后之大概,记得而陈,自成知

情之事,俱一全登,少何失漏,不知者不便及也。此之言语,是我秉直之心,应言之事,不问自详,

今自愿所呈此书,宾见中堂之恩情义厚,中丞恩客,佩服良谋,我深足愿。所作之书供,定由列位

师爷手过,恐有违犯字样,是烦劳清心改除可也。今凑前部入写。

自奉严诏,不能再辞之後,计议抽调各处官兵,择日起马,主逼甚严,我亦无心在世,不过见

我母六旬,育我之大,是以曲而就之。见势如此,亦知不能久图,主不修德政,尽我人生一世之愚

忠对天。后将苏杭军务溉交各将管理,然後连我母亲以及家春一并回京,交主为质,才表我之愚忠。

所交合家与主为质,因其降诏,命其亲使捧诏前来,面责云我之不忠,云我有自图之意,朝臣恸我,

不得不从。一朝之大,亦有好友,亦有不情,人心是肉,劝化多言,而心自遂。心虽不欲佐理,国

中之将兵是我多,牵牵缠缠,不能离身,朝内人人之仰望,不得不由。不理三日政事,不开三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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