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神雕之死”及其背后的野生动物地下贩卖黑网,是一次对自身力量的挑战和超越。
寻找目击者“神雕之死”的线索是由吴晨光转给我的。那是在2007年4月,当时的我是《南方周末》记者,而晨光担任着这份报纸调查版的责任编辑。我们两个都是调查报道——它被普利策誉为“王冠上的明珠”——的忠实追随者。调查报道最大的诱人之处,就是能从一鳞半爪的信息开始,挖出一个个事关公共利益甚至牵涉国脉民瘼的真相。而这一过程是对智力、毅力、应变力极限式的挑战,我们喜欢它,就像一个极限运动员迷上那些危险游戏。
线索最早出现在作家老村的Blog上。在13年前,没有微博,更没有微信,Blog是公众能够表达自己的为数不多的渠道。这篇呼吁“拯救青海金雕”的短文,描述了一个偷猎者虐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金雕的全过程。在青海牧区,这种猛禽代表着太阳,所以又有“神雕”之称。此文让我决定要调查神雕之死——不只是因为一只大鸟的死亡,更是为了查出其背后偷猎、贩卖的巨大黑网,包括食用野生动物的陋习。
▲在天空中翱翔的金雕
于是,我在老村的Blog上留下了手机号码。
第二天,老村复电了。他是一位古道热肠的知识分子,答应尽可能帮我联系上见证了虐杀全程的人——那位目击者是他的青海朋友。
过了一两天,老村联系上了目击者,但目击者不愿直接和我沟通,因为害怕遭偷猎组织的报复。我让老村转告他我如何一次次严密保护线人的故事,以及《南方周末》在这方面一贯的操守,末了,我还希望目击者看看我的Blog,了解一下我的为人。这样的做法有成功的先例: 在湖南郴州调查官场黑幕时,一位神秘的知情人开始时不信任我,后来他在网上发现了我的Blog,被我的博文打动而接受了我的采访。
这个办法再次奏效。然而在交流中,目击者仍有深深的恐惧:“我在反复地斗争,如果不说出真相,我会良心不安一辈子。如果说了,我可能只有离开生我养我的青海去避难。但离开青海,我将一无所有,甚至不知道靠什么谋生……”
确实,如果为了一篇报道,让一个善良的人后半辈子不得安宁,我也会无法承受良心之重。保护好线人是一个职业调查记者的基本操守。
我和编辑晨光商量怎么办。后来晨光设法帮这位目击者在广州联系上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以解除其后顾之忧。在再一次电话沟通时,我把我们的努力告诉了目击者。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我很感动,但是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找工作。如果我接受了这样的帮助,就变成了一场交易。我愿接受你们采访,只是因为良心,而不是利益。”
最终,目击者答应在青海西宁与我见面,条件是在调查和报道时,都必须对目击者的身份、性别、年龄、目击地点等信息全面保密。
交叉印证,只为无限逼近真相西宁的阳光明亮得刺眼。在一家餐厅的包厢里,目击者缓缓道出了全部过程,以及他和猎杀组织之间的关系。
开始时平静的叙述慢慢被打破了,目击者在回忆那只雕的头部被钉入钢针,仍像王者一样站起来时,泪流满面。他说,在两三个月内,他经常会在梦中看到金雕像受伤少年般的绝望眼神……当时,我也忍不住流泪了,那是我进《南方周末》后第一次因为采访而流泪。
但按照新闻专业主义的要求,记者不能被爆料人的情绪感染,这样会很容易被带到沟里。调查报道要秉承客观、独立、真实的基本原则。如果缺少书面或者影像记录,仅仅靠一位知情者的叙述,无法判定是否属实。即使是目击者这样的核心消息源的爆料,也需要另外两个互不相干的信源对其进行印证。所以,与他的沟通其实只是采访的开始。
我从目击者处获取了一个秘密渠道,并借此找到了猎杀金雕者的电话。为了不暴露目击者,我让一位同事以老板秘书的身份和虐杀者联系,声称要购买金雕标本。虐杀者自称是一个金雕标本制作高手,并在几个月前拿一只年轻的活雕做了标本(即目击者所说的那只,从这只雕的头部钉钉子杀死它,是因为不想去破坏标本的完整)。他还夸口说他的动物标本在整个西宁市质量最好,表示愿意做这笔生意。
为了侧面印证这并非是个案,我又在互联网上搜索“金雕标本”,还真从一些论坛上搜到了两条愿意出卖金雕标本的信息。我已经在调查中获知,买金雕标本的不少是广东商人。于是,我让一位实习生从广州打电话给这些网上贩卖者,求购金雕标本。他们果然上钩,透露了贩运渠道和市场价格。其中一伙人对两只金雕标本要价50万元 !
▲被做成标本的金雕
我还通过各种关系拜访了青海报界、商界、文学界和政界的一些人士。他们向我证实,近几年在青海确实存在猎杀金雕的情况,青海当地的一些高级官员甚至在办公室里非法摆放金雕标本。这是下级为了职务的晋升送给他们的。
各个方面采访的信息都证明 : 目击者反映的盗猎团伙的情况是真实的。
对“源”与“流”的深度调查但要挖出“金雕之死”背后的庞大黑组织,这样的努力还远远不够,当地野生动物管理部门掌握着核心情况。
于是,我到了青海省林业局,又找到其管辖的青海省野生动植物资源管理局,以及青海省森林公安局。但他们对我爱搭不理,让我空耗了数个小时。
怎么办?如何让他们信任我?
我在一楼大厅边思索边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这个严密的组织,突然灵机一动,上了六楼。我发现有一个办公室面积最大,桌上还插着一面小红旗。我猜办公桌后的人就是这幢大楼的头头——省森林公安局局长或副局长——他正在打电话,于是径直闯了进去。
在采访中,常常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就赌一把,如果他们的头头同意接受我的采访,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等那位领导放下电话,我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就开始了一番关于动物保护的滔滔演讲。当然,演讲是以合乎官员逻辑的方式进行的。我充分肯定了他们近几年在保护藏羚羊方面的出色工作,强调国家高层领导对野生动物保护状况的重视,并列举了领导人的几大批示。这样交流了半小时,局长同意了,他打电话给宣传处,要求下属各单位配合我的采访。事后证明,这人就是公安局的一把手。
青海省森林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由此开始接待我采访。他带我看了他们缴获的鹰类标本,并派了一位警局官员专门接受我的采访。也正是这些采访,让我了解到猎杀金雕等野生动物的张恩科和张维科兄弟集团,了解到他们遍布青海、陕西的猎杀网络以及伸向北京和广东的全国性地下黑网。
▲图为胡兀鹫。这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是张恩科猎杀的目标之一
也正是在他们的介绍中,我得知广东是全国最大的野生动物消费中心。我把这一信息告诉编辑吴晨光,认为要查清整个地下网络,必须先查清广东的动物交易黑市。晨光同意我的看法。他亲自出马,和广州的同事一起暗访了当地的销售黑网。
在后来和晨光的交流中,他提供的素材再次让我震惊。数百年的积重难返,让广东等地的人养成了食用野味的陋习。穿山甲、果子狸、蜥蜴,以及各种蛇类……都是家常便饭。而当金雕被杀之后,皮和羽毛被制成标本,肉身则被运往广州做汤,据说是大补之物。同样被煨汤的,还包括各种蝙蝠。当时正是2007年,SARS疫情刚刚过去不到四年,而病毒的发源地就是广东。几年后,科学家证明了病毒发源于蝙蝠,其中间宿主就是果子狸。我不禁感慨:人,真的是记吃不记打!
▲果子狸
后来,广州市森林公安局也接受了我们的采访。开明的广州市森林公安局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信息补充,遍布西北、中南、华南甚至延及东南亚的猎杀、贩运黑网,在我们的眼前渐次清晰起来——源头有了,流向也有了,一篇精彩的调查报道的轮廓已经非常清晰。
惊心动魄的暗访在采访森林公安局的间隙,我还抽空拜访了一些研究野生动物的专家。一位专家语出惊人:西宁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里的野生动物救助中心,就是一个监守自盗的贼窝 ! 他称,该协会常常以合法的名义猎杀国家一级、二级保护动物,以此来获利。
当时我想,即使这样的事是真的,要报道也极困难,因为对方不可能认账,也极难取到有杀伤力的证据。猎杀国家一级、二级保护动物会被判刑,刑期甚至可达十年以上。如果我没有足够证据来证实这一情况,可能会被他们指控为诽谤。
但我还是想看看这个野生动物保护协会,说不定能看到点蛛丝马迹,以印证那位知情人的说法。
经查114得知,这个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在西宁市植物园内。植物园依山而建,我打车到植物园,找了一圈竟没找到。其时已是下午4点,我生出了偷懒的心,心想找不到就先不找了,逛一逛植物园算了。我就开始爬植物园内的土山。在高原上运动有点吃力,爬到山顶,我觉得肺都快要炸了。坐在山上,我静静地看着斜下的夕阳。如果头顶掠过一只金雕,该多美啊!可是我只在西宁动物园看到了被圈养的金雕,像母鸡似的,再也没有了飞翔在长空的壮美气势……
从山上下来后,我告诉出租车司机,想买只金雕标本带回广东,问他哪个黑市有货。司机指着刚好路过的西宁市人民公园哈哈大笑:“黑市就在眼前。”人民公园里的花鸟市场曾经是贩卖各种野生动物的著名黑市,被警方打击后,贩卖行为只是隐蔽了些而已。我表示不信,司机就急了:“上个月我还帮一个客人从花鸟市场里运出一只金雕标本呢!”
我决定次日暗访。调查报道中的暗访,指记者隐匿身份或者变换身份获取信息的手段。
当我走到一家藏饰小店询问时,遇到了一位有意售卖标本的女店主。我开始编故事:到西宁出完公差,广东公司的大老板突然要我帮他带一只金雕标本回去,因为摆到办公室里可以转运……她说:“只要你诚心想买,我可以帮你介绍。但你一定要保密啊,警察查得很紧,贩卖金雕可是要坐牢的。”我连连允诺。她说今天帮我联系“老大”。
第二天,她如约电话通知我,到她店里去谈。这里说明一下,为了保护自己,暗访时一定不能留下任何个人的真实信息。例如我告诉她的那个手机号,就是临时在青海买的。她说“老大”不想直接和我见面,但让她带了两张金雕标本的照片给我。我说你们“老大”是一个什么人物啊?她说:“我们’老大’经营的是全青海最大、最正规、最合法的野生动物店面。”我问她:“既然你们’老大’做的是合法的生意,为什么要这样神秘啊?”她笑了:“警察查得紧啊。”突然又问了句:“你不会是警察的密探吧?”我很镇静地反问她:“你看我像吗,你看我有必要吗 ?”
在和她交谈时,我已悄悄录下了交谈内容,保留好暗访证据是非常关键的。
▲图/图虫创意
如此往来接触了三四次,女店主终于信任我了。那天下午,她通知我可以去见“老大”。去之前,我做了充分准备,一方面给编辑吴晨光打好招呼,一方面在手机上拨好了青海省森林公安局局长的电话,如果情况危急,我可以直接拨号让他们来保护我。同时,我拿掉了平常随身带着的身份证、名片、记者证等任何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只在一个内袋里放了一支录音笔。
女店主还带了另一个女人,和我一起坐上了出租车。我问:“‘老大’叫我们在哪里接头?”
“山上。”女店主淡淡地回答。
我的心一下子跳得快起来,山上!千万别是那些人迹罕至甚至打不通手机的地方啊,千万不能被搜出录音设备啊……
查出监守自盗者的名字在途中,我看着车窗外的情况,越来越觉得古怪——朝山上走的这条路我怎么好像见过……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这是通向西宁市植物园的路,也就是我上次去寻找西宁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路,只是当时没找到。我突然开始怀疑,难道她说的“老大”就在西宁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里?
进入植物园,女店主带我爬山绕了几个弯,指着“西宁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和“野生动物救助中心”这两块牌子对我说:“‘老大’就在里面等我们。”
那时我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上!如果那次我没有偷懒,找到了西宁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采访,那今天的暗访不但会暴露,而且有可能遭到攻击,甚至还可能惊动牵涉其中的权力者,他们会通过各种关系来压掉我的报道。
偶然的偷懒成就了这次暗访,这不是天意还能是什么 ?
“老大”站在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门口,脸很黑,胖胖的。我又把以前编造给女店主听的“故事”重新在这个“老大”面前说了一遍。由于是熟人带来的,他相信了我。他告诉我:“我这里什么标本都有。”然后带我去二楼的仓库看货。
在这间昏暗的仓库里,不但有金雕的标本,还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胡兀鹫、棕熊、藏羚羊的标本……我指着各种标本探问价格,诱使他说出猎杀、制作标本的经过。他滔滔不绝,我则早已悄悄按下录音笔,录下这些他自供的罪证。
看完标本后,我开始和他谈价格,最后谈到一只大金雕标本8000元。为了让他相信我,我又当着他的面给吴晨光打电话。这时晨光成了我的广东老板。我们事先已设计好,晨光假装暂时不同意这个价格,这样可以让我在现场有一个脱身的理由,也可以为下一次接触埋下伏笔。通完电话后,我告诉“老大”,老板觉得这个价格贵,我回宾馆再说服他。
过了几天,我再次去找“老大”。这次我还带了相机。
那天是周末,到了西宁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老大”还没回来,只有ー个看门人和一个值班人员。通过和他们聊天,我不但知道了该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确实曾大量贩卖各种野生动物牟利,而且还确证了上次接待我的“老大”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贾某。
贾某回来后,我继续和他谈,并要求对仓库里的标本拍照,原因是:“我的老板没法到现场看货,所以要我拍几张数码照传回去,此前你们给的照片不清晰,他以为是你们的标本质量不够好。”我的实际目的是进一步获取该协会贩卖野生动物的证据。
贾某对此有点警惕,他要求我提供名片和单位电话。我说,我们老板比较怕事,你知道的,做这种生意,让别人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他也拿我没办法,但不同意拍照。
我继续用激将法刺他:“现在査这么严,你怎么帮我们把货安全运到广州?”他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我继续激将 :“你不拿出金刚钻,我怎么知道你能揽瓷器活 ?”
他终于说出了真相:“我们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可以给你弄件合法的外衣。例如,你可以让你们单位传一份你们要搞野生动物研究和展览的函过来,我就可以给你办出合法的批文。你们老板如果还想办个合法的收藏证也可以,只是价格要加倍。”
我仍装得将信将疑。他就亮出一份已经搞定的批文给我看,并得意洋洋地将里面的内容读给我听。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全部录了音。
经过长达二十多天的调査,贩卖黑网查清了,《神雕之死》的报道发表在2007年5月的《南方周末》头版。
社会舆论对《神雕之死》反响强烈,但令人遗憾的是,有关管理部门至今未向《南方周末》查询更多的幕后情况,青海当地管理部门没有处罚贾某等人,也没有追查猎杀金雕的黑手,只有已经在押的贩卖野生动物的黑市大佬张恩科被判了10年有期徒刑。
目击者称,并没有因为我的报道在生活上受到影响。
我想,这其一是我的保密措施起了作用,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其二,我手中还掌握着更多的情况,他们投鼠忌器。
真相与责任时光飞逝,转眼《神雕之死》已经发表13年。其间,我和晨光都离开了《南方周末》,并退出了报道一线。
但我对调查报道的理解却随着阅历的丰富不断增加。特别是视野,比如政治学视野、经济学视野或社会学视野。视野在,格局就在,就可以把一条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线索放在时代的背景下思考,其中的“黄金”就能被挖掘出来。
如果从大视野上看《神雕之死》,这是一个具备重大公共价值的报道。从猎杀金雕切入,背后是贩卖野生动物的链条,而链条的终端则是食用野生动物的陋习。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在交易背后,则是人的贪婪与无知。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源流,有需求就有供给。
在2020年2月24日召开的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六次会议上,第一项议程就是关于提请审议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禁止非法野生动物交易、革除滥食野生动物陋习、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决定草案的议案。而这也正是调查报道的终极目标——要有影响决策甚至制度安排的气度!
遗憾的是,在我们离开调查记者的日子里,这种报道体裁已经如昙花一样凋零。有人统计,目前中国的调查记者不足100人。与13年前相比,报道空间在缩小;同时,大量的自媒体在算法和社交平台的烘托下喷薄而出,其中相当一部分以10万+为唯一目标,大肆传播谣言、渲染情绪,罔顾事实和真相。
一位资深调查记者曾说:现在的某些自媒体连不写错字、不造病句都不能保证,还能指望着他们为了验证一个消息而去采访三个互不相关的信源?
但这个时代需要真相,需要揭开真相的“吹哨人”。尽管,真实有时让人难堪,但直面真实的民族是成熟的民族,直面真实的人群是坚强的人群。
在文章的最后,让我们重温调查报道的定义。它指——
公众利益正在被侵害;
这种侵害正在被掩盖;
记者通过独立采访而不是依据道听途说或者仅看某个部门提供的材料,揭开真相。
将这样的报道体裁延续下去,则是我辈之责任。
《源流说:内容生产和传播的44条法则》
吴晨光主编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20年8月出版
本文摘编自一点资讯及人民在线高级顾问吴晨光的《源流说:内容生产和传播的44条法则》一书。“源”指内容生产,是源头;“流”指内容分发,是流向。本书站在把握规律的高度,解析信息的传播。传播之道,尽在源与流的转换中。书中数百个案例,大多来自主编吴晨光和8位联合撰写人的亲历,甚至是血泪教训……
本书作者均为拥有丰富经验、靠实力说话的新媒体领军人物,尽管每个人都是多面手,但受邀撰写的原则是最合适的人撰写自己最擅长的部分。
*10万+的文章如何写?
*“标题党”为什么让一位新闻总监差点引咎辞职?
*算法到底有没有价值观?
*中央反复强调媒体融合,其中的第一难点是什么?
如果你也对上述问题感兴趣,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财叔准备了3本主编吴晨光签名版的《源流说:内容生产和传播的44条法则》,将赠予评论区点赞量最多的前三名读者(点赞数统计截至下周六23点,财叔年纪大不能睡得太晚)。
上周获得赠书的三位网友为:晨晨、尼乡、傲世走经纬,每人将获得一套黄奇帆著的《结构性改革:中国经济的问题与对策》,感谢各位的关注。财叔每周将为大家推荐优质好书,或许下次中奖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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