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男装、一生未嫁，人称四爷！一通断碑揭开女学堂创始人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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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教师节快乐

恩

用语言播种，

用彩笔耕耘，

用汗水浇灌，

用心血滋润，

这就是我们敬爱的老师崇高的职业。

今天
是9月10日教师节
在此
我们祝愿所有老师节日快乐

那在众多老师当中，女老师，兴办女学堂，在北京历史上起步较晚。日前，一通石碑的发现，让清末传教士赞誉为“20世纪初北京著名的女性改革家继小姐”尘封的故事展现在我们面前。

东四三到八条胡同是国家级历史文化街区，胡同四合院里历史文化遗存众多。日前，东四地区的文物爱好者在育芳胡同10号、原箴宜女学校址内，发现了箴宜女学堂创始人继识一的纪念碑。它的发现，填补了箴宜女学堂创建于班大人胡同，也就是现在育芳胡同没有实物证据的缺憾，

2020年3月10日，《北京晚报》城迹版编辑姜宝君刊发了一篇相关文章，正巧，就在日前节目制作人小强在东四地区做胡同探访的时候，巧遇作者之一芦金轩先生，他也通过电话连线的方式，为我们说出了这块碑的发现经过。

在东四三至八条的四合院中，有多处珍贵的历史文化遗存，更有一些待发现的遗存。一次社区活动中，聂忠民听赵守智同志说，现在的史家小学教育基地内存有一块旧石碑，上面还有一些文字。据史料记载该处是原箴宜女学的校址，聂忠民非常急切地想亲眼见到这块石碑的真容，以便了解更多的有关史实。经过联系，11月11日，聂忠民、郑毅老师终于和赵守智同志、街道的张冬梅老师一起见到了这块存放在该地东房夹道的石碑。这是一块半截石碑，现碑通高约88公分，宽约48公分，厚约19公分。碑首为二龙戏珠浮雕，碑身有阴刻的百余字碑文，右上题刻：“继识一女士纪念碑”，左上落款题刻：“中华民国八年”。很巧的是，当年正是纪念碑刻制日期一百周年。此碑虽只残留半截，但却填补了箴宜女学堂创建于班大人胡同无实物证实的缺憾。为此，我还联系了北京市社科院满学所的王鸿莉老师，一起对此碑进行了再次勘察。

育芳胡同内的“继识一女士纪念碑” 聂忠民 摄

继识一是谁？

民国年间，北平内三区东四六条东口路南有一条南北向的小胡同，因班大人府邸坐落于此被唤做班大人胡同。

《清史稿》记载，班大人名班弟，姓博尔济吉特氏，蒙古镶黄旗人，乾隆二十年西征准格尔，擒获逆首达瓦齐，封一等诚勇公。他的儿子，巴禄绥远城将军，因军功加封世袭云骑尉。 他的孙子，庆麟为京口副都统。曾孙，裕谦担任过钦差大臣、两江总督，第一次鸦片战争，裕谦在浙江镇海保卫战中拼死抵抗壮烈殉国。

班大人胡同在1965年改称育芳胡同，育芳，来源于班大人胡同内有一所，由清朝宗室女子捐出自家田地、房产兴办的“箴宜”学校，而箴宜学校的创办人继识一才是今天节目的主角。

光绪二十七年，也就是公元1901年1月29日，慈禧太后用光绪皇帝的名义颁布上谕，命督抚以上大臣就朝章国政、吏治民生、学校科举、军制财政等问题详细议奏。清廷力图在军事、官制、法律、商业、教育和社会方面进行一系列系统性改革，改革内容比戊戌变法更广、更深。1904年清廷发布了钦定学堂章程，1905年停止科举。

之后，各地广设学堂，有八旗学堂转换的官办学校，有传教士所办的教会学校，有集资兴办的公立学校，在京师还有以肃亲王府葆淑舫郡主等清朝宗室女性创办的私立学校。

继诚，号识一，镶白旗人，清世祖章皇帝七世孙女，裕宪亲王福全六世孙女，裕僖郡王亮焕玄孙女。生于1861年，她的父亲祥亨官至荆州将军，封爵奉恩将军，母亲为祥亨的嫡妻阿拉善氏。祥亨膝下无子，大女儿夭亡，继识一是他的次女，因而她就成了祥亨事实上的独生女。

祥亨曾任山海关副都统、察哈尔都统，在荆州将军任上干了17年，主持完成由他前任荆州将军希元首倡的《荆州八旗驻防志》，这是有关荆州八旗驻防的重要史料。继识一幼年失去母亲，祥亨担负起全部的教养之责，他对继诚的教育培养很用心，将女儿当儿子培养，继女士从小便很有志向，“自八岁受书，博通经史”，“十五岁毕五经……汉学湛深，并长于诗古文辞，又工书法”。父亲去世前日常着男装，周围的人都尊称其为“四爷”。

1904年祥亨去世，葬于通县鹿圈今朝阳区双井。“将军给自己选了一块绿草如茵的风水宝地，种上了柏树苗，又在四周修了一圈美观的围墙。他在墓穴旁建了一座二十三间寝室的大房子”。

因裕僖郡王亮焕去世后葬于今双井桥东北一带，他的后世子孙相继葬于附近。

继识一决定自己办学

继识一决定用自己的财产兴办学校。为什么办学堂，继女士的一番肺腑之言很令人感动。她说：“在下生不逢时，遭了国难，又遭家难。我父本是王孙，官至留守……庚子大乱，痛哭欲死。想着把性命报效了国家罢。那样的胡作非为，死了也未免太冤。七月二十日后，满城洋兵，生死两难。日光的旗子，插遍了大街小巷。惟有我家，独缺此典……不才是一个女流，既无兄弟，又少姐妹，孤苦伶仃，有心无力，年纪已四旬外了。当日立志不嫁的时候，就想作出一件正经事，成全培养人才的素愿，莫叫那养女儿的寒心……左思右想，抱定先人培养人才的主意……创立一处蒙学堂。”

继识一的堂弟继极（字立堂）热心社会改良，继识一的堂侄荣兆、荣昌与《京话日报》的创办人彭翼仲相识，为了支持继识一的教育事业，彭翼仲在《京话日报》多次撰文，对继识一本人和她的教育事业广泛宣传。

《京话日报》1905年5月24日274号《将军有后》一文中写道：“前任荆州祥将军膝下无儿，去年（1904年）冬天病故，只有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可是与众不同，受了将军的教育，觉着男女没什么分别。父亲无子，女便是男，所以立志不缘，大家都称呼她‘四爷’。本官认识他的两位堂侄，跟我们商量一件事，因将军在任名声很好，荆州的旧朋友听说将军去世，大家送了五百两奠敬。‘四爷’告诉他两位堂侄，要叫本馆给出个主意，拿着一宗钱，做一件有益人众的事，或是立一处八旗宗室蒙学堂，可惜款项不充足，如有高明宗室，大大的帮助一臂之力，成全这位苦志的孝女，岂不是件好事吗。这位‘四爷’，已经四十余岁了。”

继识一捐出父亲亲朋旧故赠送的奠敬500两作为办学的启动资金，通过报纸呼吁，动员社会力量，借用方巾巷崇实中学堂招考取学生四十名，1905年8月识一小学堂终于开学，学校最初由继极和荣兆、荣昌管理，后由彭翼仲负责管理。

《京话日报》1905年4月7日自继立堂发表《苦劝宗学》，至12月7日《奉劝提倡女学》半年多的时间内，有关继识一女士办学的报道多达近二十篇。日后《正宗爱国报》、《顺天时报》也有“箴宜女学堂”的报道。

不久，因彭翼仲触怒当局，被流放新疆，识一小学堂停办。然而，继识一并没有就此放弃，她把全部热情倾注在创办女子学堂的事业中。1906年继识一在自己私宅创设尚毅女子家塾，同年将尚毅女塾加班扩充，更名为“箴仪高等女子学校”。这个仪是仪式的仪。

箴仪高等女子学校成立

据北京市社会科学院满学所王鸿莉研究员的文章《兴学女旗人继识一事迹考》一文记载，光绪三十二年，也就是公元1906年，14岁的张申府从直隶入京就读识一学堂。此时，张申府刚入北京，在学校里面被“视为乡巴佬”，在识一学堂半年之后，升入崇实学堂。崇实学堂由旗人文实权等兴办，与识一学堂联系密切。这是找到的有关识一学堂学生难得的记录，张申府在识一学堂仅仅半年，可能印象也不佳，但这一偶然的记录却能真真切切的让人感受到识一学堂的存在感，它不仅是报纸上所描述的一个对象，更是无数学子真实的母校。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三月，继识一在已经投入巨大的精力、财力兴办小学堂的基础上，又舍宅兴学创办一所女学——箴仪女学堂。这所学校是继识一“将自己之宅地捐助作为创立这所学校的地址，并捐助民地及旗租等地三段，作为这座学校基金”而建成的。箴仪女学前身是继识一在自己私宅创设的尚毅女塾。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学部颁布《女子小学堂章程》和《女子师范学堂章程》后，继识一乘势将尚毅女塾加班扩充，更名为“箴仪女学”，宣统年间因避讳“仪”字，改称“箴宜女学”。这个宜是宜居就是适宜居住的宜。箴仪女学堂是继识一所创办学校中最重要的一所，也是当时北京有代表性的女学堂。

箴仪女学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三月初一开学，有二十多名学生，“是时男女来宾均登台演说、极一时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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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郑毅

箴仪女学堂与众不同的教育理念

在箴仪女学开学演说中，继识一虽然提倡孝悌女德等传统的伦理思想，但在具体的办学实践中，她同时参照新式学堂的模式，不论是学习的功课、场外游戏的设置，还是开会礼仪，如风琴唱歌、嘉宾言说等西式礼仪的实行，都显示出新的风貌。

能够学习新式体操、算术、地理、辩论的女学生们，在箴仪女学的生活丰富有趣。箴仪女学所奉行的教育理念近乎兼容“旧道德”与“新思想”，并非单纯的“追新”或“守旧”，这与后人对箴仪学风的追忆颇为吻合。

原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静如先生曾经在自己的回忆中写道：“学校创办人继识一在封建社会可谓现代女性，不惜用家产办学，为女性解放做贡献。但她并不完全尊尚西学，对中国传统文化也很重视，要求学生既学现代知识，又读圣贤书。这一做法，为后来的继承者坚持下来。我入学时，校长姓骆，教导主任姓白（两位均为未出嫁的老姑娘），她们培养学生的方法，与继识一基本一样。当时，民国已建立二十八年，社会上从物质到文化的现代性内容越来越多，而她们仍然非常重视对学生灌输中国传统文化。礼堂内的西墙放着孔子的牌位，每周一学生要向孔子牌位行礼。在课堂上，规定学生必须读《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论语》《孟子》，并要求背熟。”

参加过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周年纪念会的《北京女报》对于箴仪女学的成就大加赞赏：“以一位女子，独立创办一个学堂，一年工夫，如此有进步，难得难得真难得!”箴仪女学维持得确实很好，到了年底，已经再次招生，“本学校自开办以来两经寒暑，甲乙二级成效颇著，额数有盈无缺，迩来报名者似形络绎，奈课程悬殊，碍难迁就，现拟添设幼稚一班，以二十名为额”。

鞠躬尽瘁的继识一

箴仪女学发展蒸蒸日上的背后是继识一的苦心维持和惨淡经营。开办之初，继识一即“舍宅五十余间永为校产；益以租地六顷，田园九十亩，岁入百余金充用。不继，至质鬻衣饰以益之”。而女性兴学面对的不仅是兴办学堂所遇到的经费等具体困难，还将遇到男性所不必面临的种种非议和责难。继识一曾公开感慨“人言之可畏，不可不防”。

继识一兴学之初，即因为捐助家产问题遭到族人的种种阻挠和破坏，乃至家中庶母的反对。“还是靠着《京话日报》创办者彭翼仲在报上鼓吹声援，并依赖于开明族人松溥的支持，箴仪女学才得以在京师督学局备案。”学校经费后来增加不少花费支出之后，继识一“殷忧内集，形销骨立”，积劳至疾，但即便在“弥留之际仍然殷殷以学校前途为念”。

继女士办学十分慷慨，对自己生活却节衣缩食。由于长期繁重的办学、生活压力，积劳成疾，继识一女士于1916年8月病逝于北京，年仅55岁。

继女士去世后，她的优秀学生骆树华成为第二任校长。骆校长不仅主持了继女士的丧事，还顶住了族众欲争校产的压力，坚决实践继女士的遗愿，继续办好学堂，为学堂随后的发展立下了丰功伟绩。1916年箴宜女学堂更名箴宜女子小学，1920年更名箴宜女子中学，1940年更名为箴宜小学。1951年9月，学校更名为北京市第三区班大人胡同小学。1952年9月，更名为北京市东四区班大人胡同小学。1978年，更名为北京市东城区育芳小学。2006年7月，根据学区化管理的要求，并入东四七条小学。

我们采访到的本文作者芦金轩先生，也给我们说了说他所了解的箴宜女校。
当年的箴宜女学堂，百年后的今天已成为史家小学教育基地。院中的四棵百年古树，已成参天之势，风吹树动，仿佛还在讲述当年继识一女士舍家办学的动人故事。为赞扬继识一女士的义举，聂忠民先生还撰写了一首七律诗：“先宗清帝福临圣，独女识一号‘四爷’。庚子尝辛国破相，甲辰立志自兴学。舍屋赠地束脩免，抗病缩食性命绝。百寿参天古树恸，杏坛烈女世奇杰。”

参考资料：

《从北京胡同内纪念碑说起这位清代皇室女子，百年前箴宜女校创始人继识一》

作者：芦金轩 聂忠民

《兴学女旗人继识一事迹考》

作者：王鸿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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