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雨雪霏霏的冬天

文/寂雪

那个雨雪霏霏的冬天，在一条崎岖泥泞的山路上，一个孤单的身影艰难地前行着。我至今仍然能够清楚地想像到当时的情景：她撑着一把旧伞，手提着一包东西在这样的小路上行走，只见她时而侧身闪过被雪压弯的树枝，时而大步跨过一个个泥坑、水洼。寒冷的冬天，怎么也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温暖，她要去学校看看他的孩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刚上初中的孩子。

每个孩子的心中都有一个侠客梦，尤其是刚上初中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孩子。记得前两天，天气还算晴朗。那天，孩子在家里柜子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别提多高兴了！仿佛他就是电视剧里的侠客。匕首在怀，山坡上的一切都变样了，山不再陡峭，路不再那么险要，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劲。匕首在怀，他扛起柴禾来，真是力大无穷啊！一捆、两捆……一只手稳定住柴禾，另一只手不时地掏出匕首来舞两下，这一切被母亲砍柴、理柴和小鸟欢快的叫声掩盖了……

他又迈向了一条危险的小路去扛第三捆柴禾。这条小路十分陡峭，直通母亲砍柴的地方，路的两旁有很多参差不齐的被砍过的竹碴子。兴奋的背后总是隐藏着一些忧患，就在他接近那捆柴禾的时候，脚下一滑，右手使劲地往地上按去，不偏不斜，一支竹碴插入了他的手掌。孩子迅速提起手，看了一下，只见手掌中心一个白色的口子并不流血。母亲安慰了几句，孩子便先回家了。

那个雨雪霏霏的冬天，孩子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紧握着拳头想保住手心仅有的那一点温暖，眼睛呆滞的望着校园里以及远方的雪。那雪花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地上、房子上全白了，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孩子快速跑下楼，来到母亲身边，看到母亲身上的雪花和鬓角里藏着的几根像雪一样白的头发心头一热，就在这一刻，孩子仿佛长大了！

半年过去了，在母亲的悉心呵护下，孩子手上的疤痕越来越小，手背上渐渐地陇起了一个小包，某一天那个小包里挤出来一个褐色的竹碴……

如今，当年的小男孩已是一名小学老师。今天，他和学生一起去寻找身边的感动。现在的孩子只知道索取而替别人着想和付出的少，很多人已经11岁了，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感动”，那个雨雪霏霏的冬天的情景又重临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