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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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对于平等、公正、美好的向往,依旧是人们和此地的至深联系

当地人强烈推荐我去一趟位于印第安纳州西南部的小镇New Harmony(新哈莫尼),说是该地在历史上曾两度成为备受瞩目的乌托邦实验社区。Harmony意即“和谐”,那么New Harmony就是“新和谐”了,光冲这个立意也得去一趟。

1814年,德国宗教领袖乔治·拉普带领其跟随者们从宾夕法尼亚州来到这里,他们的教派名字叫Harmony,此地亦因此而被命名。他们住在一模一样的房子里,财产共有,禁欲,践行简朴生活,遵照共同的作息表劳作、祷告、进餐、讨论公共事务……这个长达十年的乌托邦社区营造实验大获成功,以至于他们觉得在此地的生活已经不具挑战性,于是将这片土地卖给了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罗伯特· 欧文,并于1824年迁回宾州——至于几十年后他们的世外桃源生活难敌工业浪潮的席卷,那又是后话了。

而罗伯特· 欧文则将Harmony改名为New Harmony,并亲自领导社会改革实验。他制定了《新和谐公社组织法》,规定公社是根据联合劳动、联合消费、联合保有财产和特权均等的原则而建立。遗憾的是,这场曾经名扬一时的试验来得快去得也快。至于导致失败的具体原因,当地导游概括得可谓一针见血:“思考的人多了,干活的人少了,最后连粮食也不够吃……”

以上种种都已经成为历史,今时今日,当地人向参观者介绍此地的时候会很低调地说:“现在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全镇只有900号人口,走在路上谁都认识谁。甚至连学校都没有了,因为跟附近的学区合并,学生都统一转到邻近的学校上学——遥想当年连美国地质学之父威廉·麦克卢尔都曾在此亲自给孩子们授课的情境,不禁让人唏嘘。

然而,这么多年之后,此地的乌托邦DNA犹在,带着某种跟俗世完全不兼容的理想主义气质。图书馆成为社区当下最重要的公共空间,墙上写着一行引人深思的大字:“什么是你心目中的乌托邦? ”我们呆在那里的一周,恰好是该镇的音乐节,这里每天都有不同主题的音乐会,音乐家们从全国各地赶来这里演出。

慕名来到这里的人,通常都会尝试走一下传说中的迷宫。迷宫有两处,小的是平面的,就印在小镇中心喷泉广场的地面上;大的则在稍远的更为僻静之地,是由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组成的立体迷阵。在迷宫中静默地行走在该地有非常重要的精神意义——迷宫被认为是生命旅程的象征,正如地上印着的字句:“一切都在行走中被解决”。

还有各种团体在这里举办写作工作坊或开设瑜伽、冥想课程。我住在小镇的旅馆里,前台指着附近的一栋房子说:“那里租给了一位建筑学家,他来这里呆一年,研究镇上的建筑。”而按照这位老人的说法:对这个小镇情有独钟的人,内心多少都有某种乌托邦情结——对于平等、公正、美好的向往,是他们和此地的至深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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