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亲手折断了天使的翅膀

文/二月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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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成，你的大练习册还没有交。”

“东成，你的小练习册还没有交。”

“东成，你的回家作业订正还没有交。”

“东成，你的默写订正还没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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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成这个孩子，今天摊上大事了。不难想象，他的作业时间都在做些什么。但你肯定不知道，他掉转身子，右手搁在椅背上，与人说话时的姿态是多么的悠闲，他说话时的表情是多么生动。数次提醒都没有效果，当时会羞涩地一笑，然后埋下头了。

嗨，这个孩子身上的恶，又开始膨胀了。跟熊孩子的第一次见面，我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他。我与众多熊孩子的第一次面对面交流也因此自然生成了，不少孩子也因此见识了我的幽默、风趣与智慧（孩子语录）。欣同学的笔忠实地记录了那个场景，还原了彼此之间第一次愉快的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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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时东成同学肯定不会觉得愉悦的，虽然没有批评他，但是知道话头由他而起。当时的他是目无表情的，身子是歪斜的，眼睛始终在游离，从没正视前方，也包括我。这个孩子，似乎浑身都充满着恶的因子，的确是个“最不尊重老师”的人。

眼睛也会欺骗我们的。才两个星期，东成已经成了一个焕然一新的孩子，会灿烂地笑，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会与你交流，并有眼神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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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来交作业了。翻开大练习册一看，人家已经订正完毕的作业，他还是第一次来批呢。我抬头看着他，问怎么回事。他抱歉地笑着，然后吭吭哧哧地解释，大概意思是自己不认真，光顾着玩了。

我一本正经地问:“这是故意的吧？”他收敛了笑容，满脸疑惑地说:“啊？”我重复了一遍，他笑着解释不是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不然，昨天怎么会大家都已经抄好了词语，你却一个字都没写，还跑上来说没有拿到作业本？然后，你才开始写，大家放学了，你还在赶工。你看，昨天是这样，今天又是这样，难道会不是故意的吗？”我貌似很严肃地说。

“呵呵，呵呵，那我明天开始认真一点。”他笑着上前一步，这么轻轻悄悄地告诉我。他的回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他这么爽快地让我看到他的态度。这个孩子，此时此刻，他还充满了我们认为的“恶”吗？况且，开学至今，他一直该作业作业，该发言发言，从没在课上做过无关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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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明知是错事，却故意去做，譬如不完成作业。或者如一些孩子还要动点小脑筋，掩饰自己做的事，再三推卸自己的责任，而嫁祸于别人。或者破坏秩序，明知不仅无益反而有害，可还是忍不住要去做。这就是恶。但孩子也有他的认知，他知道不对，也才会掩饰，才会避重就轻。

不得不承认，恶，其实也很重要；也不难发现，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的二义性，决定了它也有它的魅力。有破才有立，任何创造的背后，都混杂着破坏性。再说，我们所认为的真善美的世界，也可能是虚假的文明与美好；假恶丑，却是真实的丑陋与抗拒。那么，究竟是虚假可怕，还是真实可爱呢？

恶，也是充满活力的、动态的、富有生命力的。但如果过了分寸，没了度，那它一定会露出狰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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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孩子要有度，要做规矩，立原则，守住底线。他，才可能成为可爱的天使。每个孩子都是天使，万不可亲手折断了他们的翅膀，万不可以爱的名义绑架孩子。不然，这样的时刻，便是我们身上的恶开始肆虐的时候。只有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限度，才会有自己的底线，每个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