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商业之名的往事

我以为我天生就该是个小商人。

以商业之名的往事_第1张图片

我也在扪心自问:为什么我外公 我妈妈 我大哥 的经商头脑到我这里怎么就不灵光了呢?不要告诉我我像我父亲,我打死也不承认!

一 外公

我的外公是解放前的一个小商人。

他当时在合肥市内最繁华处有一作坊,具体做什么我已不记得。他当时手下雇佣了十几人,这在当时的合肥应该是不算太小的一个作坊。

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的作坊和财产被悉数没收,然后迎接他的就是连番的批斗。

这时他得知他的独生女儿即我母亲违背他的意愿不愿意和他看重的地主家的儿子交往,却看中了原本家族里雇农的儿子即我父亲,他顿时火冒三丈,扬言不给一分钱嫁妆且不认这个女儿。

而这时的母亲的心里一心向党,又红又专的父亲此刻正是她心里最佳的心怡对象,她发誓如果外公不同意她就不嫁人。然后这对父女俩彻底闹僵了。

事件的转机是外公在连番的批斗中有些扛不住的时候,我的父亲适时地出现了,懂上面政策的他经常替外公写检讨书,也就是这些检讨书让外公少受了不少罪。

之后,外公等于默认了这个女婿,但面子上过不去的他还是对外宣称:他从来不认这个女婿所以母亲的嫁妆那是一分钱也没有。或者说他有了不给母亲嫁妆的借口,因为在他财产极剧缩水的时候他更愿意把他的积蓄留给他庶出的儿子。

后来他被放在了合肥手表厂成为那里的一个员工及至退休,但他把最后顶替的机会也没有留给我母亲而情愿浪费掉。

二 母亲

在我从小的印象中,母亲就是个商人。

据大哥说,母亲一开始贩鹅,搞得家里到处都是鹅。父亲偶一回来看到满地的鹅和鹅粪,急的要跳井,大哥就扯着他的衣袖哀求他。后来,她去贩毛竹,跟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走南闯北,这让我父亲很不放心且没有安全感,也怕她会与那几个人有染。

在这个时期,显然父母的关系是女强男弱,无论家境还是人事还是经济社会地位。

事情的反转是父亲调到中国科学院智能所和把我们带到科学岛后,母亲由先前的小贩界女强人一下子沦为了那里让人瞧不起的某个家属。

她虽然也被安插在小商场里做着营业员但在那种以科研和工厂正式工为荣的时代里,商场大集体的身份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行当。再加上父亲地位的不断升高,他们的社会地位的高低被不断放大。

在父亲的越来越多的不满和挑剔中,母亲成了一个浑身都不舒服的虚胖子,越发地没有了之前的活力。

在八十年代中期,母亲迎来了她的商机。那时很多商场实行承包制,母亲不顾父亲反对承包了科学岛东区的湖滨商场,从此再也无心顾及家庭和父亲。

那是一个相当大的商场。她乐此不疲地在里面招呼着一切,简直如醉如痴。如果说她只是为了赚钱也罢,但我分明感觉到那就是她生命的寄托,或者说那就是她逃命的出口。

因为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小商品业特殊性,这个商场为家庭带来了客观的收入,也给家庭带来了更多的矛盾,我记得父亲曾当着我们的面把一叠钞票撕得粉碎。

后来,随着父亲的去世和小商品业的没落代之以大的超市,母亲的商场也逐渐凋敝,她虽有不甘但只得放弃,但她的商业头脑时不时地会蹦跶几下,甚至有时会做着让我们匪夷所思的举动。

三  大哥

在我们四个子女中,无疑在社会中最成功的就数他了,否则真的家门不幸。

他自小就是个常人眼里的老实人,但于我看来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他从小胆小如鼠却读书刻苦,因为是老大所以爱在我们面前摆谱。

在我们去科学岛以前,在我看来他绝对是一个好哥哥,而且他和二哥成为名闻附近的好学生,哥俩一起领合肥市三好学生的奖状,各种奖状更是被母亲贴了一面墙。

后来去到科学岛,哥俩成绩一下子从前面被甩了下来。内心的失落让大哥奋起直追,却让二哥从此一蹶不振。

在父母失和的年月里,大哥越发的变得在外隐忍在内暴躁,而二哥变得内外都飞扬跋扈。他们俩也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对方并都把怒火发向了我。

大哥是个学习刻苦的人,所以他的学习成绩并没有掉太多,由于他在死记硬背上颇下功夫所以他的文科成绩首屈一指,但在数理化上显得有些吃力,所以中考时只考上了自费中专,并上了自己没得选的工民建专业。

分配时,他们专业只得去当时大家瞧不上的大集体,那个单位叫合肥市市政公司,专事修马路。天晓得合肥会一路腾飞要的就是马路建设,到现在还在腾飞不止。他就是在马路建设上不断地淘金,直到现在。

也不是说他撞得就是大运,这与他的踏实肯干是分不开的。因为他有个和他一样父亲是安光所搞科研的同学因为瞧不上这一行而转行最后转得晕头转向不知所终。

他在市政公司解散运气不佳时甘愿去和农民工一样的去挖土甚而被二哥嘲笑没志气,后来又甘愿被人嘲笑为包工头。当然,他现在所做的可能还是在人们看来的包工头的事。但现在这个经济社会,他无疑就是成功的那一群人中的一员。

他无疑是他们那一行里的文化人,因为他一直喜欢读书,年轻时组织过文学社和诗社,尤其喜欢古书,这也是我与他的分歧点之一。

他年轻时的偶像就是父亲,可了劲地说自己要当官,但最终却成了一名建筑商人。

在我和他不太交往的这几年里,他却成为了合肥健身界的传奇,而我只是风闻而已。

我以为我天生就该是个小商人,和我外公  我母亲  我大哥一样,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生活它就是个坑:你适图逃离它,或者你认为已经逃离它,或者你认为你走入了你该行的路。结果这个坑已经在前面等着你。

哲人我是算不上,但肯定是个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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