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住在灯火通明的城市,住在平原中心,而我,住在群山之间,住在用汗水浇灌的黄土地上。
河静静地卧在人的村庄里,风悄悄地长在万物的山谷里。
鸟巢生长在半山腰离地三尺的树上,那是我跋山涉水也到不了的远方,被薄雾笼罩,被黄昏围绕。
清泉轻击着碎石,发出“叮叮”的响声,蜿蜒到山脚,流淌进那条卧在人的村庄里的河里。
河中有一个王国。春天,积雪消融,大地颤栗。河下,是我爱着的十只小鱼和无数清亮的鹅卵石,以及我不爱的蚂蝗。
往往我不爱谁,谁就在河中快活地游着。
我不动声色,任由蚂蟥附在我的皮肤上,将头钻进我的血管,吮吸着我的血液,流水声响在我耳边,河里的碎石轻划过我的脚后跟。同行的伙伴儿焦急地用手在我的身体上拍打,想要蚂蟥脱离我的身体。
我并不羞赧,反而自豪地站在河中央,正如对岸棵棵静默伫立在土地上的绿树,一动不动。我享受这个时刻,享受童年的无知无畏带给我的勇敢。
村上春树的猫不仅仅是宠物,更是他与世界沟通的眼睛。
村上春树曾说过:“当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在夜里,我就把猫放在膝盖上,一边嘬几口啤酒,一边写起了我的第一篇小说,这至今都是美好的回忆。”
村上春树的猫乖巧可爱,讨人喜欢。而我的猫慵懒安静,不易与人亲近。
童年时期,一把麦子,一只野狗都能成为我的玩物,成为我津津乐道的对象。
幸运的是,我仍然爱着我的猫。这只橘猫,有一身金黄色的毛,被舌头梳理得整整齐齐,伴随着唾液在阳光下闪烁。
它不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却是一个重要的灵魂伴侣。它慵懒而安静,总是静静地躺在角落。我会给它念诗,讲我也不懂的故事。这个时候,它往往会任意地走开,在躺下,像一个厌世的造物主。
终于有一天,我明显地发现,它老了,不再高傲地走开,只是自顾自地打着瞌睡。橘猫的老去换给我一个倾听者。
所以,我并不是两手空空,也并不是一无所有。
岁月流去无痕,年华掷地有声。
时光更替,生命轮回,去年的猫早已死去,尸骨埋于地下,化作分子,散落尘埃,滋润早春的树。
而我不敢梦的地方,充满了色彩与温暖,野花生于荒芜的田地,野狗守在我旁边。
我将大自然的馈赠放进我的口袋,我是知道的,我不用担心,农民的黄土地是孕育不出有毒的果实的。灼日之下,农民黝黑而朴实的脸,映在了我的脑海中,被抬入了内心深处。
不知从何时起,马路改了道,阳光打在地上,雨水坠入地狱,大豆、麦粒因干瘪而让农民叹息。
黄土地里被安了铁锅,铁锅在村庄安了家,铁锅的隆隆声代替了晨鸡的报晓。
人们开始放弃黄土地,用冒起白烟的铁锅发家致富,以此重建家乡的屋顶。
枯燥乏味的中学时代让我越发地不自在,城市的灯光明亮耀眼,但却折射不出家乡的影子。
我时常在想,我的黄土地是否孕育出更加金黄的麦子,我的蚂蟥是否在快活地游着,我的果实是否长出了软刺,我的野狗是否还守在门前?
下一站到了,路灯淡得亲切,路牌上多了两个回家的方向。我知道,我必须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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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不文
作者:岁杪少女
个人简介:荒诞怪力,存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