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芳芳解读的鲁迅的文章《聪明人、傻子和奴才》。奴才的本质特征是什么?最大的抗争不过是向人们诉说,并不敢去改变什么。即使别人帮他改变,只要触及到主人的利益,他仍然会站在主人这一边,做一条忠实的看家狗,并且会出卖帮他改变命运的人,在主人面前邀功请赏。
他会拱手出让自我拥有权,让生命虚化为一个符号,甚至扭曲成一个家犬。他最可悲的是失去尊严,失去了生存意义上的尊严,失去了人格意义上的尊严,失去社会意义上的尊严。失去尊严的生命,无异于行尸走肉。
然而,这样的悲剧都是奴性心理惹的祸吗?
契诃夫说过一句话:“如果黄金掉进污泥,而变得肮脏的话,那我们也不能责怪黄金,我们应该改变污泥。”
仔细想一想,人的悲剧与可笑,最终是什么造成的呢?是社会,是社会扭曲了小人物的人格,归根到底是极权社会惹的祸。
当一个人变得面目可憎,以致违法犯罪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深深地追起根源,要么是家庭缺乏爱或者错误的爱,扭曲了心理,要么是走向社会,拼命的努力,仍然得不到认可,得不到尊重,甚至无法生活下去,因此违法犯罪。他们是可悲的,可恨的,可怜的,也是让人深深同情的。
想起电影《小丑》中的亚瑟。亚瑟努力工作,对生活充满希望,而他在生活中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不公平的待遇,世人对他嘲笑、冷漠,亚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决定不再追逐梦想,而是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活,用自己的方式和命运做抗争。他的努力,他的悲伤,他的愤怒,他依靠的母亲,在他崩溃的边缘,没有人去化解他,去同情他,去解救他,反而把他狠狠地推到深渊,他在罪恶中一跌到底。
《悲惨世界》中的冉阿让,是幸运的,他遇到了主教,主教拯救了他的灵魂,虽然故事是悲惨的,但冉阿让的灵魂散发着光芒,是高尚的,是值得钦佩的。
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他受着周围人的影响,受着社会制度的制约。
想起在评职称的过程中,内心受过的碾压,人性的丑陋,不忍回首,不堪入目,深深刺痛着内心。在评职称的过程中,有几个是平平静静,高兴的通过的呢?
前几年没有中级和高级职称名额,自从有中级和高级职称名额以来,那一年的职称不是经历你争我夺,尔虞我诈?
第一次激烈的较量是陈某和王某,陈某年轻,成绩好,证件多,量化高,但违反计划生育。王某年龄大,工龄长,没违法计划生育。刚开始时,计划生育很严,违反计划生育一票否决。说到努力教学,谁不是尽心竭力。
陈某理直气壮,认为自己分数高就应该是自己的。
王某认为自己没有违法规定,是合格的,且陈某违法计划生育,提到成绩,王某冷笑陈某不要脸会抱大腿。
陈某和王某互不相让,王某告,陈某就办离婚,陈某老公带着刀子威吓王某,王某也不简单,岂能被他吓着。
表面老师们都不敢议论,私下却分成两派,有支持王某的,有支持陈某的。
最终王某获胜,但很快被强行调离学校。学校圣地,真可悲。
明里暗里多少勾心头角?多少弄虚作假?多少呕心沥血?多少心灰意冷?
赵某和郭某同样针锋相对,赵某只一条必须评上,不然所有人都不能安生,把所有领导都告上。
赵某是可怜的,从第一天上班就努力工作,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了学校,白天守着学生学习,晚上写教案备课到深夜。母亲父亲病了,没有请过一天假,都是星期六星期天全天照顾。成绩好,卫生好,纪律好,量化好,但有些时候不招人待见,做些让人生气的事。但总体来讲她是一名负责任的好老师。郭某是领导。和领导争,也就得罪了所有领导。她在评职称中也是诸多眼泪和心酸。
我亦没有逃过评职称带来的伤害,我是合格的,是合法的,成绩和量化都是高的,但有人怀疑我的证件是假的,到处去告,最好的最亲近的朋友和别人联合告我。最终知道我的证件是真的。这过程的心痛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抛弃表面的,深层去探索,谁不是委屈的,谁不是心酸的,谁不是心里被痛苦折磨着。我怪她恨她的同时,我也明白她亦是痛苦的。
在评职称中,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跳出这个圈子看一看,都是可怜的,像小丑一样,向世人滑稽地展示自己的丑陋,可悲可笑。
反问一下,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是制度,是评价制度。罪魁祸首是评价制度,这可恨的评价制度,把好好的书生,把师道尊严,逼得变了模样。同时也是个人自身修养,在名与利面前,在善与恶之间何去何从,因人而异吧。
还好。现在教育正在尝试改革,评职称放宽放低要求。愿职称不再是教师的枷锁,不再是教师的痛,不再是相互伤害的利器。
愿社会主义教育制度在改革后更利于教师发展,愿评价制度在执行过程中带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