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回 孔明装神戏仲达
孔明回到成都,面见后主,奏道:“老臣出祁山,正要攻取长安,不期陛下下诏召回,不知有什么急事?”
后主无言以对,很久才回答说:“朕很久没见到相父,很是思念!”
孔明直言说:“这恐怕不是陛下的本心,应该是有奸臣进谗言,污蔑我有异心罢!
后主羞惭地说:“我误听宦官的谗言,后悔莫及!”
孔明究问后主身边宦官,才知是苟安散布流言。孔明派人捉拿,早已逃到魏国去了。孔明奏请后主处罚了妄进谗言的宦官,又责怪蒋琬、费祎等没有辅佐好后主,规劝天子。两人唯唯服罪。孔明辞拜后主,又回汉中,准备再次北伐。
建兴九年二月(公元231年),魏太和五年。孔明再次出师伐魏。此时司马懿已回洛阳,曹睿又命司马懿出师抵御。司马懿辞了魏主,直到长安,大会诸路人马,商议破蜀策略。张郃说:“我愿为先锋。”
司马懿大喜,对张郃说:“孔明长驱直入,必然收割陇西的小麦作为军粮。你可以在祁山安营,我和郭淮巡防天水各郡,防备孔明割麦!”张郃应允,领四万军守祁山,司马懿引大军往陇西而去。
孔明兵到祁山(此为五出祁山),安营完毕。见渭水边有魏军守卫,对众将说:“魏军有防御,我们急切难以取胜,加上军中粮草缺乏,可到陇上偷偷收割小麦,作为军粮。”孔明留王平、张嶷、吴班、吴懿守祁山大营,自己引姜维等来陇上卤城,卤城太守晓得孔明威名,出城投降。孔明又留张翼、马忠守卤城,率三军到陇上来收割小麦。
探子报告说:“司马懿有兵在这守卫。”
孔明吃惊,说:“司马懿也预知我来割麦啊!”
孔明沐浴更衣,将在汉中带来的四辆四轮小车全部推出,四车的装饰一模一样。命姜维、马岱、魏延各引一千军士,五百军士擂鼓。又各带一辆小车,用二十四人,黑衣光脚,披头散发,手持七星旗幡,在左右推车。三人受计引兵推车走了。孔明又命三万军手持镰刀、麻绳,准备割麦。
孔明自己端坐一四轮车上,命二十四人身穿黑衣,也是披头散发,手持七星旗幡。为推车使者,关兴扮作天神模样,在小车前面开路,一直往魏营慢慢走来。
魏营前哨军见了孔明一干人,不知是人是鬼,慌忙报告司马懿。司马懿出寨见了这个态势,心中也是茫然。便吩咐两千军马说:“诸葛亮装神弄鬼,你们只管追去,连人带车,一起捉来!”
孔明见魏军赶来,便回车往蜀营缓缓而走,魏军尽力纵马追赶,只觉得阴风习习,黑雾漫漫,就是追赶不上。魏军心存畏惧,都勒住马头说:“奇怪,他们步行,我们骑马,怎么会追不上?”孔明见魏军不追,又推车回来引诱,魏军又放马追赶,前前后后追赶了五十里,始终赶不上。二千军士都痴痴呆呆,不能理解,追又不是,不追又不是!
正在这时司马懿领军赶到,传令说:“诸葛亮善于奇门遁甲,众将不要追赶了!”众军刚要勒马回头时,左边战鼓大震,一彪军杀来,司马懿急命拒敌。
只见蜀军队里,又是二十四人,披头散发,黑衣光脚,推出一辆小车,车上端坐孔明,身披鹤氅、手摇羽扇。司马懿大惊说:“怎么这里又有孔明!怪哉!怪哉!”
司马懿还没有说完,右边一彪军杀来,也带着一辆四轮车,车上端坐孔明,同样的二十四人簇拥着。司马懿胆战心惊,回头对众将说:“这是神兵天降啊!”魏军心中大乱,不敢交战。
正回头狂奔之时,忽然鼓声大震,又一彪人马杀出,当前同样一辆四轮车,端坐孔明,前后左右二十四位推车使者。魏军见了,都魂飞魄散。司马懿也是惊惧万分,急忙引军奔回大寨,闭寨不出。
此时孔明令三万精兵将陇上小麦割尽,运回卤城打晒去了。
司马懿在上邽大寨,几天都不敢出来。后来探子报告说:“蜀军退了。”司马懿才畏畏缩缩领军出寨,在途中捉到一名蜀军。
司马懿叫到跟前询问,该蜀军说:“我是割麦的军士,因为走失了马匹,所以遗留在后面,被你们捉住。”
司马懿问:“前几天是什么神兵?”
该蜀军说:“三路伏兵,都不是孔明,只是姜维、马岱、魏延,每人只有一千军士,五百人擂鼓。先来诱敌的才是孔明本人。”
司马懿面如土色,羞愧难当地说:“诸葛亮真有神出鬼没的计策!”忽报郭淮入见。
司马懿接入,施礼毕,郭淮说:“我听说蜀军不多,在卤城打麦,可以袭击。我引一军攻后面,都督引军攻前面,卤城可破,孔明可擒!”司马懿赞赏同意,两人分兵出击。
孔明在卤城打麦,探子说郭淮进了上邽大营,孔明唤众将说:“今夜魏军必来攻城。姜维、魏延各引两千军埋伏在卤城东南、西北麦田;马岱、马忠各引两千军埋伏在西南、东北麦田。听到鼓响,从四角杀出。”孔明在城内安排劲弩、滚石、弓箭。
司马懿引兵到卤城,天已昏黑。一更时分,郭淮也引军到,两军汇合,把卤城围得铁桶一样,一声鼓响,魏军急切攻城,城上万弩齐发,矢石如雨,魏军不能前进。正在犹豫间,背后几声鼓响,四面八方蜀军杀来,卤城四门打开,城内兵杀出,内外夹击、里应外合,司马懿引败军奋死突出重围,占据山头,郭淮也引败军奔到山后驻扎。孔明命姜维、魏延、马岱、马忠四将在卤城四角安营,与魏军对峙。
双方相持一个月。忽报永安宫李严有书信告急,声言东吴联络魏军起兵,孔明大惊。聚众将说:“东吴兴兵侵蜀,我们必须早回。”
孔明教王平等祁山大寨人马,退回西川。(孔明五出祁山又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