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破碎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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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1

已经深夜了,偌大的屋子里还是只有潆(ying)潆一个人,外面繁华的城市投射进房间里能带来一丝亮光,照耀着熟睡的她有种诡异的感觉,但只是外表。此时这个女人正在熟睡中,或许还在做梦。

突然她的脸部表情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下意识用手使劲地去抓空气,梦中前面应该有个她最讨厌的人。随后,开始手脚并用,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哭。

她慢慢地醒了,好像已经习惯了半夜做噩梦被惊醒的感觉,眼角已经布满了眼泪。用力睁开早被眼泪湿润的眼睛,对于这个世界很陌生也很熟悉。

这时候好像世界都变得寂静起来了,她慢慢拿起床头的手机,拨打那排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一如既往地对方那边很嘈杂,但这次应该不是在酒吧或KTV,凭女人独有的第六感。

“宝贝,我好喜欢你呢!”

果不其然隔着电话就能听到她的老公李然带着粗粗的喘气声,干柴烈火似的充满暧昧的气息,看起来是故意让她听的。随后传来一阵很妖娆的呻吟声,通过电话依旧可以听得很清楚,四下只有潆潆自己,好像自己的房间也被这种声音无限放大,有种眩晕甚至快要窒息的感觉。

她忍不住了,对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喊道:

“李然,你到底还回不回这个家。”

可是说完并没有等到回答,对面俩人的动作愈发强烈了,声音也很大。

潆潆觉得无药可救了,绝望地挂掉电话。

她一下子瘫倒地上,靠着床,眼神木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李然就经常彻夜不归,寻欢作乐。按道理不应该啊,当初李然追她是多么拼命,刚结婚时还说要一辈子宠着她,做家务挣钱都不让她碰,认真当个阔太太就好了。

她又开始找寻过去的回忆了,慢慢地触碰到一个名字,在曾经学生时代长达十年的过程中,和这个所谓的初恋以为能一辈子在一起,没想到一个事故发生后就分手,潆潆那段时间生活一片昏暗,甚至想到了自杀。

是李然的出现,他成熟细腻、勇敢、懂得女孩子的心思,最主要的是他是真的对潆潆好,没多长时间他俩就结婚了。这结婚还不到两年,李然就开始出轨了。

其实潆潆并不是很难过,因为她从未忘记过那个记忆深处的男孩。她曾无数次偷偷打探他的近况,也在每个夜晚睡前想的都是他。

第二天中午,李然带着离婚协议书回家了。

他朝家里转了一大圈终于在一个小角落找到了潆潆,她自从打完电话就一直没睡,一直等到天亮,眼里噙着泪水。

“我们离婚吧。”

简短五个字,却是针扎一样刺痛潆潆的心里。以前那未能抚平的伤口眼看就要愈合,又一个打击猝不及防,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习惯了李然的好,就算再回忆以前也被时间冲淡了记忆,如今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抓住。

“最后,我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现在我们变成这个样子?”

潆潆始终想不通原来男人都一个样,得到了却不珍惜。

“你知道么,每晚咱俩睡到一起,你总会在半夜喊从宇,他是我的兄弟,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死性不改,人家有爱的人,我难道一直都是备胎?我他妈受不了了!”

李然突然这么冲她大吼,着实吓了一大跳。

原来自己每天晚上还是会想起从宇,但她真的希望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对于同床异梦,本就是对另一半的不公平。从宇适合谈恋爱,陪伴了彼此整个青春,但始终有梦醒的那一刻,李然适合结婚,原因是该结婚了,而他又恰好出现在这个时候。

“李然,我们都冷静几天好吗?”

潆潆很珍惜这段感情,纵使对过去再舍不得也无法挽回了,一辈子能遇到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很少很少,李然就算一个。

“那行吧,我搬出去住几天。你要好自为之。”

李然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看潆潆,那么精致令人怜惜的脸颊,当初就是一眼相中了她,从此爱的无法自拔,在爱情中谁先付出谁就认输,做了很多让她感动的事才同意结婚。

随着门遭受撞击“啪”的关上,整个屋子又恢复寂静了。潆潆进屋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中,背景是操场,穿着校服的潆潆和一位陌生男孩的合照。不用猜,男孩肯定是从宇,他们对视而笑,眼神中充满着对彼此的温柔,看起来好幸福。

#2

时钟迅速地回转,记忆中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带有一丝凉意的初秋……

“我叫潆潆,刚满十二岁,初次认识大家,请多多关照。”

瞧,讲台上这个羞涩的女孩就是我,这句话我在家里的时候就反复练习了好几遍,可一上讲台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同学脸“刷”一下就红了,舌头就打结,终于磕磕巴巴地说完了,随着全班同学整齐的掌声和不知从哪传来的窃窃私语,我低着头准备回到自己暂时的座位上。

我们的班主任正在第一排站着,她穿着紫裙子长发飘飘的,走过她身边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此时她轻轻呼唤我的名字,很温柔,我听到后立马转身看她,不知所措还以为做错了什么事儿呢。

她走向前摸摸我的头,说我很棒,如果下一次声音再大一点就完美了。

我不好意思地冲她点了点头,一股脑儿向我的座位跑去,不小心和一位同学相撞了,吓我一大跳,我抬头不假思索地说抱歉,但定眼一看映入我眼眶的是一个男孩,他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

那一刻,我的心开始小鹿乱撞。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怦然心动、一见钟情。以前我看到姐姐失恋哭的死去活来的,就感觉特别傻,在懵懂无知的少年时期,遇到自己真正经历了,也会走不出来……

直到下课,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后来听同学说,他的名字叫从宇。

班主任开始排座位了,我在心里默念祈求能和他离得近一点,但这些都只能藏在心里,悄无声息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也许是我的期望得到了回应,他和我成了前后桌。这次我能更清楚看着他,我们都才刚上初一,但他的身高目测已经170厘米,属于男生中靠前的身高,白白嫩嫩的脸,精修的浓密眉毛,如果我稍微再认真看一点,还能看到脸上的绒毛,他的睫毛很长,高高的鼻梁,这简直就是男明星脸。

我痴痴地看着他入了神,新同桌琳琳拍拍我的肩提醒了老师来了。我赶紧回过头来,拿出课本准备上初中的第一节课。

上课的途中,同桌悄悄低声说:“潆潆,你不会也喜欢从宇吧,他长的太帅了。”

我看着她,那种花痴样和我刚才很像,这就是所谓的公认男神吧,有那么多小女生喜欢,顿时倍感失落,立刻拒绝了她的问题,说我不喜欢。

同桌带着怀疑的眼神,奸笑着。我知道是刚刚扭过去看他太入神了,被发现了。但是还能挽回的,用一句话“帅气的男生谁不想多看几眼啊”匆匆搪塞过去,她感觉再问下去就无趣了,就和我讲从宇的故事。

原来同桌和从宇是小学是一个班的,六年级他就和同班的素滢谈恋爱了,成为全班第一对情侣,每天一起上学也是美煞路人,郎才女貌很搭配,最重要的是俩人还是青梅竹马。

原来帅气的男生都有主了,以后还不能跟他多说话。此刻我特别羡慕那个叫素滢的女孩,不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不想再听同桌讲他们的甜蜜往事了。但同桌又悄悄在我耳朵边说了一句:他俩已经分手了,因为女孩转学去外地了。

“啊,这么夸张的结局?”我惊讶地嘴巴成了O型,心里还有一份小小的窃喜。

虽然不能代表什么,但真的很开心他没有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我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家境、长相、学习普通,属于那种走在大街上很不起眼的,但好在从小有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疼爱,所以我的性格是那种比较温柔,规规矩矩的女孩子。

“收作业了。”我转过去喊从宇交作业,心情还是很激动的,这是第一次跟他说话。

他把作业递给我的时候,我隐约感受到了与他手触碰的瞬间,只有一丝感觉也很美,在心里乐开了花。

虽然他是全班公认的男神,学习也很好,有很多女孩子追他,但他对此并没有感觉自己有多了不起,和所有女生都保持一样的距离,这让我越来越喜欢他。

也许是上天眷顾我吧,周末当我骑着变速车穿梭在大街小巷时,偶然间经过篮球场,发现了他的踪迹。

我渐渐发现他特别喜欢打篮球,每个周末温暖的午后,都会在城市一角的篮球场挥汗淋漓,我都会提前在家涂上厚厚的防晒霜,默默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拿着小本本,假装为了句子找灵感。

很多次都会抬头看他英姿飒爽的投篮样子,每个动作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有时他会往我这边看,这让我吓的不轻,赶紧往上瞟装作看天空的样子,脸蛋在阳光照耀下,格外红。

坚持了半个月的时间,我和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还在默默写自己的字,突然感觉一种温热的鼻息声,“你的字真好看”,他离我很近,用手指着我的字说。

“啊?也没有啦。”我看着他感觉很不自然,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他居然先开口跟我说话了。

匆匆合上本子,紧张地摆摆手说“再见”,然后就赶紧跑了。

他在后面大声喊着“再见”。风呼呼地吹着我的身体,我看到每一个路人都带着笑脸,顿时感觉生活真的很美好。

周一在教室里。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我要激动的要命,赶紧回过头问他什么事,他笑眯眯看着我说,听同学说你喜欢写文章,咱们下次一起去篮球场吧。

”呃……好吧。”虽然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但作为女孩子还得含蓄,表现得不要那么情愿。

后来我们就每周结伴去篮球场,我去写文章,他在旁打篮球,关系也越来越好了。他也开始和我一起回家,偶尔一起吃饭,接触的更深了,发现他是个逗比,笑点特别低,对他的喜欢越来越强烈。

他也开始什么都跟我说,包括素滢。他们俩从小就是邻居,在一起玩到大的,素滢一直问他喊哥哥,玩过家家的时候,她当妈妈他当爸爸,从那时候开始,就一起拉钩说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还学着大人的模样,用杂草编织成戒指的模样,戴给素滢,但小学毕业后她就随父母搬家走了,连从宇都不知道去哪了。

从宇说,他以后一定会娶素滢的。

我听着他们的故事,心里是五味杂陈。特别希望这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感,而不是异性的喜欢。但当我看到他闪耀的眼睛时,明白了他是用力的真心。

我既感动又难过。没想到他是如此喜欢这个妹妹,这不就意味着我根本就没有机会,算了,那样也没关系,只要能等到素滢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我就离开。

我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

后来渐渐习惯了和他称为兄弟,勾肩搭背的动作也经常做,我变成了他在异性中玩的最好的女生。

他喜欢数学,我英语比较好,就这样互补着,周日还经常去彼此家写作业,有好长时间我都已经快要忘记对他的喜欢,也许现在只剩下友情。

别人都以为我们在一起了,交往太频繁了。但只有我们彼此知道,只是很好的朋友,这辈子也不会越界。我不说,他也不会说。

我感觉他应该是喜欢我的,但这只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初二分班,我们俩很不巧没在一个班,但也成了邻班,很近。

每天放学的时候,学校广播就会放《青春纪念册》,我和从宇一齐踏着脚步跟随节奏感,偶尔哼唱着。

“给我你的心作纪念,这份爱任何时刻你打开都新鲜,有我陪伴,多苦都变成甜,睁开眼就看见永远。”

他开始习惯在楼梯口等我,然后我冲上去拍他的肩,一起回家。

有时候我们玩笑开大了,也会吵架,而且很激烈,就感觉不会和好的那种。但我还是喜欢死皮赖脸的缠着他,等逗他开心了就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时间转瞬即逝,马上就要中考了。我每晚都在挑灯夜战,他也不敢放松,约定好的一起考上一中,继续浪。我和他也开始少语了,都忙着学习考高中。

#3

去一中报道的第一天,我躲开嘈杂的人群,用自己的矮个子寻找从宇,初中三年他的身高已经到了183厘米,就算我不用垫脚尖也能找到他,忽然我好像看到他了,高兴地冲他挥挥手,但手伸到半空就静止了……

对面是从宇挽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向我径直走来,我的笑脸也开始凝固了,这个女孩为什么这么眼熟,好像在从宇的手机里看到过,顿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了……

“介绍一下,这是素滢,这是潆潆,我的好朋友。”从宇也许感受不到我的怒气,我黑着脸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没走几步还能听到他俩的谈话声,“突然间发现你俩的名字好像啊,一个潆一个滢。”从宇和她在一起语气果然变得不一样了,嘴巴的弧度都快到下巴了。

我越想越生气,渐渐眼泪冲出了眼眶,世界变得模糊了,想着从宇怎么可以这样做,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他么?

转念又一想,不是说好的兄弟感情,怎能乱了辈分,感情这东西得而不惜、不得强要,千万不要因为素滢回来了就和他闹别扭,不然他肯定顾不上我,而彻底和我失去联系……

正在想着,突然一个急刹车把我从幻想中拉回来现实,差一点自行车就撞到我了,肯定是因为我没看见。

车上的男生下来了,怒气冲冲:“喂,走路能不能长点心,我喊你让靠边站那么多遍,你都没听见?”

我看他指着我,心里的气更是火上浇油,准备释放一下不管是谁对错呢。

“这么宽的路,凭什么你让我靠边我就靠边,又不是你家开的,再说了是你长眼不看人。”我直接怼起来了,管他三七二十一。

“哟,妹子。看你这湿润的眼睛就知道你失恋了,好伤心啊,哈哈哈,我真高兴,算了算了我不追究了。”看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个疑问,他怎么知道我在为感情的事情伤心?

我不吭气了,觉得没趣,就往新教室走,没想到他一直在跟着我,我扭过头不耐烦地对他说:“你烦不烦人啊,我没有碰瓷,难道你还想要补偿不是?”

“我才没工夫搭理你呢,我去教室好不好?”他的态度也非常不好。我们俩一起走,发现居然进的一个班的,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遇到个这么事多的同学,实在是太扫兴了。

“你好,我叫李然,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他突然变得很友好了,温柔地看着我。

“我是潆潆,原来咱俩是一个班的呀。”我的心情也慢慢好起来了,确实刚才不应该把气撒在他身上。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素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又想起来刚才他俩甜蜜的样子,醋坛子已经倒了,必须要去问清楚。

原来素滢是真的转学了,对于为什么不跟从宇说一声就走,这个还真不知道,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现在她一个人回来上高中,真人比照片上还好看,有一双温柔的眼神,说实话我欣赏素滢,身上带有一种黛玉的气质,任谁都会心动。看来从宇眼光太好了,不亏是我喜欢的男生,但代价就是我以后不能再和他一起上下学了。

我必须要忘记他,尽量不跟他联系。但他好像自从有了素滢,是真的忘记我了。我和他不在一个班,我就偷偷打探消息,发现他学坏了,居然开始不学习、逃学、翻墙出去,开始抽烟喝酒,当然这些消息都是李然告诉我的,他和从宇是小学同学,如今又相聚在一起。

从宇已经开始在外面租房子住,和素滢在一起。听完这个消息后,我的眼前一黑,这真的发展太快了吧,不理我就算了,居然瞬间加入坏学生的行列。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我信了,李然向我表白后,我立马就同意了。

从此我们成了“四人帮”,两对情侣。我会在从宇帮忙给素滢打伞的时候,让雨水冲刷我的身体,顺便遮住自己流泪的眼睛。他们走的很快,我也会尽快跟上,这让李然苦不堪言。

我一直感觉自己能忘记从宇的。

有时候我好害怕,怕李然知道我并不喜欢他,他对我很好,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可以这样说,在他眼里我最重要。现在想来也是满对不起他的。

但感情的事不是说变就变,我一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要喜欢李然。

这一天晚上,我们四个又聚在一起了。吃完饭已经半夜12点了,都是醉醺醺地走在马路上,忽然在路对面角落里一个猥琐的大叔朝我们这边喊:“素滢!”

素滢自然是听到了,我们也往那边瞅,漆黑一片的只能看到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她显得很紧张,跑的很快,我们一起赶紧走。

但从宇却停下了,拉着素滢的手说不要走,“会不会是叔叔,我们去看一眼好不好?”他俩说的话搞得我们一脸蒙蔽。

“我说了不去看,他死了死了。”素滢平常温柔示人的样子在这里时候变了样,带着哭声向从宇大吼,同时挣脱他的手往前跑去。

“不行,我要去看对面的那个男的。”从宇对我们说,然后示意我们去追素滢。

都还没反应过来,“啊……”是素滢的叫声,一个紧急的刹车声和耀眼的灯光照射过来,剧烈的撞击,我们赶紧往前方跑。

手术室外。从宇蹲在地上,自责地使劲抓自己的头发,那时候我看到了真正的从宇,他是那么焦急,那么爱。

这个叔叔也来了,他是素滢的爸爸。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素滢能抢救过来。

已经4小时过去了,还在抢救。

终于医生疲惫地推开手术室的门,从宇冲上去问素滢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一句话让从宇冲进手术室,拼命地找素滢,这个时候的她脸色很苍白,眼好像还没闭紧,瞬间变得很小的女孩了。

没有呼吸了。

从来都没见过从宇掉眼泪,他最心爱的人突然发生意外,他开始嚎啕大哭,喊着素滢的名字,一直到天明。

从宇也病了,他在医院里打着吊瓶暂时情绪失控了,抓住叔叔的衣领,想要把他掐死。

“如果不是你出现,素滢她会死吗?”

“如果我不执意去找你,唉,都怪我。”

……

从此从宇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休学了。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进来,我看到他这样子自暴自弃,也无心学习了,经常彻夜在他家外叹气。

过了一个月时间,从宇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但看样子暴瘦了二十斤不止。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冷冰冰的。

我决心要离开李然,受不了从宇这般糟蹋自己。李然听完我说分手,默默离开了,只在最后留下一句话: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你。

就算这般痴情的话语也无法感动得了我,因为不爱就是不爱,再花时间也无济于事。

过了两天,我迈出了人生中最勇敢的事之一,就是向从宇告白。

我想用自己的笑容感化从宇,让他以后不要这样难过了。我想陪他从宇走过人生的黑暗期,让他重见阳光。我想一直一直陪在从宇身边,不管世界对他有任何的质疑,他依旧是我心里最好的从宇。

我含住泪向他诉说了我一路喜欢他的历程,已经五年了,就这样默默地。

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心灰意冷了,但我说出来就好了。说完的那一刻,我的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的很多,就像多年背负的大石头突然落地的感觉,很爽。

等了几秒,我看到他的嘴微微动了一下,但没开口说话。我用手阻挡住,温柔地向他说,你想想再告诉我吧。

第二天早晨我还没睡醒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听见楼下有人好像在喊我的名字,再仔细一听,好像是从宇的声音!

我一股脑从床上赶紧爬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冲下楼找他。

时间兜兜转转,身边的人走走停停,好像没什么能永久留在身边的。我在从宇身边留的时间太久了,几乎漫布在整个青春岁月里,我想以后再也不能失去他。

我还在穿着睡衣,顿时感觉很尴尬,但我是真的迫切想知道从宇的回答,他应该也不会介意我这个样子的。

果然,原来他一夜未睡,凌晨就在楼下等我,给了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喜极而泣,期待了这么多年的男孩,终于在一起了。

我们一起考大学,但他好像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了。经常喜欢一个人发呆,也偶尔会特别疯狂,情绪激动。

他应该还在素滢的世界里,但我故意假装不知道,只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默默关心他,李然还在和我们联系着,我感觉很尴尬,但他每次都笑着说:

“做一辈子的朋友也就够了。”

我和从宇的生活从此风平浪静,一路走着,我对他也慢慢缺少了期待和等待,开始拼命学习以此忘记他现在的状态给我带来的悲痛。

听一个朋友说,高中时期看点励志书籍有可能会影响一生。

我开始让他看俞敏洪的书籍,《从绝望中寻找希望》、《梦在青春在》等,包括晚上看他的演讲视频,我在旁陪同,看的也是振奋人心的。

他的心可能慢慢变暖和了,嘴角也开始露出弧度。一天天看着他变好,我顿时感觉全世界都在对我笑。

#4

高考了,我俩说好的考同一所大学。但他还是没考上,被调剂到一个三流学校里,其实这也还好,最起码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对于自己心仪的学校,我只对从宇一个人说过,但去大学报道的那一天却发现,已经很久没联系的李然也来了。

原来他一直都在,也许身边的人都明白他对我的感情,但谁让我喜欢从宇呢?

大一的圣诞节,我买好车票去从宇所在的城市找他。一个久违的拥抱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满大街的圣诞老人和七彩圣诞树,夜越来越深了我和他在一起走在街上,他把自己的外套脱掉让我穿上,那一刻我就更下定决心要永远跟他在一起。

一家宾馆,阳光斜照进来,形成一束七彩光线,正好映在床单上,有一抹红。

“小懒虫,快起床了!”

啊,是从宇在叫我呢。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在我面前,互相对视一笑,他指指床单,我娇羞地不敢看。

短暂的相聚又来到了分别。

他说下一个月去找我。

我开心地像个孩子。

在两个城市互相穿梭,还好离得不远。从一个月见一次缩短到半个月见一次面。

三个月后,我怀孕了。

当我用试纸检测出两条杠杠,吓的都哭了,自己最不想发生的事出现了。

我们都才上大一,该怎么办。赶紧拨通从宇的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他让我不要紧张,现在买票来我学校。在这个刚开学不久的初春里,他见到我后,沉默了。

我说:你说吧,怎样都可以。只要你能亲口告诉我。

他带着颤抖的声音说,潆潆,我们现在……不适合养孩子。

冰冷的手术室,医生在我下体用繁杂的仪器鼓捣着,我的心也凋零了。

手术完了,我到门口都已经走不动了。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出医院,不想让从宇触碰到我一下。

……

潆潆一直在哭泣,想到这里,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为从宇付出了自己整个十年,到最后却被他的一句不爱彻底打败。

“以前我总以为潆潆这个女孩子,我是喜欢的。但在一起做情侣后才发现,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素滢的痕迹,我已经许诺过一个女孩子一生了,以后再也不想谈恋爱了。”

这是从宇最后的话,从此和潆潆分道扬镳,永不相见。也许他会孤独终老吧,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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