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木

       在离上车只剩十几分钟我才匆匆到达车站,朋友怕我找不到路,说:“你现在那里别动,我马上来。”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拉着我跑,又怕我跟丢,又是一步三回头。她指着写着大大的“长沙”二字的进站口对我说:“喏!看见了吗,就在那里,你就去那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安置好我后,她又飞奔去售票处为我取票,像只灵活的泥鳅。可眼睛近视的我并未看见她指的方向,只能跟随着她,一转眼人也跟丢了。便扯了个路人来问路,也许是太着急,朝着一位中年人叫了声同学。

      不一会儿,她来了。她说:“你的身份证消磁了,领不到。说要去人工服务窗口。可是马上就要上车了。”虽是气喘吁吁,却并无丝毫指责之意。又像是知我拿不定主意,她当机立断地说:“算了,先进去,上车了再说。”便牵着我往里走。

      几经周折,终于上了车。我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若无她,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又忆起好早之前,我们俩外出去玩。我没有什么独自乘车远行的经验,一切全是她在忙碌奔波着。车次晚点,我们又去得早,我们在候车室等了很久很久,像是要天荒地老。在逛遍了周围,吃饱了肚子,都还没等到任何让我们激动的消息。

     到了凌晨,我们都困意袭来。我虽时常晚睡,却并无通宵的不良记录,所以那蚊子在我耳边嗡嗡嗡地响了几下,我便被勾魂般地闭上了眼。耳边传来一阵遥远地声音:“你安心睡吧,车子来了我喊你。”我就真的那么安心地踏入了梦乡,没有半分对旅途的恐慌。

      我一直觉着自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不畏人,不畏事,能护己,也能护人。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其实才是那个时常被保护着的那个人。

       从小家庭虽不富裕,却并未吃过任何苦头。他人有的,我想要的,也必有一份。因为我有些畏惧恐怖的画面和声音,时常会意想非非从而做噩梦。母亲那么爱看恐怖片的人,却从此不再在我面前展露丝毫,并习惯性地在关灯前为我留一盏小灯。常人都说我有一位强悍的母亲,却将所有的温柔都展露给我。

       我时常觉着自己在他人面前是大姐姐模样,长辈也常说我懂事礼貌。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受到了太多人的眷顾与爱护。

      英语考试,要求带身份证和校园卡。我好死不死地什么都不见了。不知是与我作对,还是在惩罚我多年治不好的马虎。同学都在为我向老师求情,却也无能为力。我束手无策,委屈得声音都哽咽。可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呢,活了将近二十年了,却仍旧做不好事。

      记得以前夏天,母亲常买西瓜。那一日我切西瓜把自己手给切了,顿时鲜血直流。母亲急忙过来,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你还能做得好什么。”我那时也是如此,一副委屈表情。却并不懂什么叫自作自受。

     这样的事诸如此类,母亲下车直接关门,我正好下车,那车门就直接吃住了我的手指,我也是如此委屈地喊妈妈,明明有另一只手可以给自己开门,让自己解除危机,却疼得没了反应。

     长这么大,依旧是一副小孩儿脾性。

    我不知要如此反复多少次,才能长住记性,让木鱼脑袋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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