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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的德克士还是好不热闹，各个部位的炸鸡的香味扑面而来，盖过了咖啡、番茄酱、汉堡等等的味道这些东西，我是不常吃的，也不饿，但是我好累、想找个能舒舒服服歇脚的地方。

排队买了一份鸡排套餐饭，25块钱，看着盘中的饭菜也不知道妈妈爱不爱吃，总之是立马就端了过去。

我坐下来，故作镇静，在购物袋里翻出来溜溜梅，撕开。

她:"你的呢？你也吃点啊。"

我:"我不饿，就想坐坐，我吃梅子。"

揭开塑料饭盒盖，妈妈拿起勺子，勺子也是塑料的，她没问我有没有筷子可以换，对盘中物好像兴趣也不大，只是缓缓拿起勺子。

一份米饭，几块鸡排，南瓜羹和海带汤各一份。

我:“这里像没有筷子，鸡肉你就用手拿着吃，总吃完用纸擦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妈妈不做声，缓慢用那个小塑料勺子翻动着离勺子最近的那块鸡排，一次，两次，很是困难。

我:“你用手拿嘛，用勺子不好弄。”

妈妈还是不说话，继续着。

我赶紧撕开一颗茶梅堵住喷涌而上的酸。咀嚼着，这才敢又把眼神转了过来，这时那块大鸡排已经被妈妈缓缓送到嘴边，鸡排颤颤的，我想这勺子也太凑合了吧。但是我也没有站起来去找找筷子，除了有点累不想动之外，更是因为不敢打破这和谐，尽管它是畸形的，是深深笼罩着的沉默和压抑。但是比起做点什么，我更希望就像我假装的一样，过一会儿就真的会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鸡排入口，妈妈连嘴都是缓缓的张开，咬了一小口，眼神也是一直没有望向我这边。嗯，看来我们都很有默契。

我稍微松了口气，想着正准备问问味道怎么样，脆不脆，好不好吃，妈妈转过头来，眼泪挂在眼角。

我措手不及。

被我发现了，她也没有顾上赶紧擦眼泪，继续缓缓用勺子舀饭、汤……

须臾，我拿起纸巾，边在脸颊擦拭边低语:“你怎么，还哭了。我就是走累了，我看你一直在我旁边的。”

她:“我也不晓得，就是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你看，我这个衣服好重的，肩膀好酸好酸，我就是想赶紧进来坐坐，我说了步步高下面，指了这里，就过了个马路，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啊。”

她:“过马路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一过了马路你走的飞快，你脱了外套我一下子就找不到你了。”

说着，她接过我手中的纸巾，擤了一把鼻涕。

……

回家路上，坐在妈妈身后，这个说着要风雨无阻做我保护神的人，今天被我弄出了眼泪。我把手从口袋抽出来，紧紧从后面将妈妈抱住。

她:“那个饭很贵吧，还不如吃牛肉粉呢。”

我:“不贵不贵，差不多的。”

她:“手冷不冷，放我口袋里啊。”

我:“不冷，就是妈妈你好胖，哈哈，抱不住。”

是啊，有妈妈在哪里都不会冷。

对不起啊。

妈妈。

田野*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