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陌的天空

                                         01

       那天，我到税务局去，找老王办了一件可办可不办，或者让财务科的人直接去办而不需要我亲自出面的小业务。办这件小业务，既不违规也不麻烦，老王交待了他的手下小唐姑娘去亲自去办理，我和老王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喝茶聊天。半个小时后，小唐办完了，时间指向了五点，老王和小唐也该下班了。于是我诚心诚意地邀请老王和小唐去小酌一杯。老王和小唐爽快地答应了。在他们感觉到没有什么被人求办事的压力，又关系比较融洽的时候，作为国家税务局某科科长和老王和普通工作人员的小唐，是乐意和客户更进一步感情沟通感情和交流工作的。

       我们没有去什么大酒店，而是找了一家僻静的、干净的海鲜小餐馆，要了一个能盛五六个人的单间雅座。我和老王喝了一瓶茅台，小唐喝了半瓶红酒。在这样的私人场合，老王和小唐从不称呼我陌总，老王呼我为老陌，小唐直接叫陌哥。酒宴结束后，我给老王的车上放了两瓶茅台，一条中华烟；送给小唐一套稍微高档一点的化妆品。老王和小唐客气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回家了。我送礼的原则是既不能太寒酸，但数量上也购不成行贿。其实老王和小唐都是不错的人，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他们给我办事从不推三阻四，也不会吃拿卡要。我送的那点小礼物是心甘情愿的。他们比那些吃了喝了，还打官腔不办事的家伙强得多。在我们这些做生意做企业的人心里，这样处得感情融洽又能帮忙，至少不刁难你的国家公务员，就是好人。            

      我们喜欢这样的人。 当然，这场酒我没有白请，小礼物也没有白送，席间我请他们给我公司帮忙办理五年免税的业务。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有一个扶持文化产业的免税政策，文件都已下发到各地市，而我们公司也完全符合其中规定的免征增殖税和企业所得税的政策标准。其先我曾亲自去找过税务局相关人员，可是他们先是推说不知道有这个政策，不搭理我们的请求，后来我亲自从网上打印了那份文件拿到税务局，他们见推挡不过去了，才推说研究研究再给我答复。这一研究半年过去了，却如泥牛入海不见一点回音。我今天把这件事直接提到了老王面前，老王说他知道这个政策，办理起来也正好在他的权限之内，答应我一周之内就给我们办好。事情有了转机，办得顺利，那天晚上我有点高兴，就劝说着老王我们又把小唐没喝了的那半瓶红酒给分着喝了。我给老王找了代驾送他回家，我则打电话给荣，让她来给我把车开回去。

       荣是我的老婆。她是我们公司的法人，但她从来不参与公司的事务。儿子正上六年级，一日三餐需要有人照顾，荣做起了家庭主妇，一心一意照顾儿子。我打电话后，不到二十分钟荣就打车过来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副驾座上，给荣说了找老王办理免税业务的事。我说话的时候，荣看上去在一心一意地开车，不接我的话茬，车里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眉飞色舞地得啵。当时可能是喝了酒了吧，一路上我都没有觉得荣情绪的异样。这也难说，我和荣分居一年多了，我们平时就难得说了几句话，有时一个星期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她不搭理我已成常态，我哪里想到她的心里存着巨大的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