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咬牙切齿搓方向盘的女司机,你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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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自己小脑不发达,天资愚鲁,反应迟顿,在机械类的产品前就是一白痴,所以从未想过去开车。但每次跟闺蜜们出去浪,我是那个既不会喝酒,又不会替喝了酒的女汉子代驾的人,所以被人多次嫌弃,于是下了决心慢慢练习。

正巧读了叶广芩在她一篇小说里写到她学车的一个情节:

最近的训练任务是倒库、移库,目的是训练驾驶员目测道路的能力和控制车辆前后左右移动的技巧。场地上,六根竹竿设计成两个车库模样,车由乙库倒进,两进两退横移至甲库,再开出甲库,倒入乙库。这是个技巧与体力相加的训练,是驾驶员考试的项目之一,汽车入库时在适当的机会需将方向盘打死,再迅速回轮,方能保证不碰竿,不压线,直出直入,否则均属失误。我的体力不行,方向盘一圈快速抡下来便已臂力酸软,何况要在八米的短距离内抡三圈,故每回上车都是大汗淋漓,咬牙切齿,姿势不雅,表情难看。

    漏水船偏遇顶头风。这天从我一上车老李就站在下头看,抱着胳膊托着下巴眯着眼,表情很不对劲儿。我心里发慌,一切全乱了套,该转弯处忘了转弯,该踩刹车却蹬了油门,将车开得十分热闹。侯练自知挨训难免,早早站在旁边,做好听训准备,众兄弟也各寻地势,呈明哲保身状。果然,老李冲着1025,雷霆般地一声喝:打死!打死!再不打死你又出去了!往哪儿倒?往哪儿倒?进了男厕所啦!谁开的?又是叶广芩,我观察好几回了,回回儿都是你在这儿胡折腾!体检时你那视力是怎么查的?是不是给大夫塞了钱?瞎猫似的开着车乱撞。库就这么大,好像你不把六个竿全撞倒了你就不钻出来。注意,手势不对,方向盘怎么打?你那不是抡,是搓,搓什么搓?咱们这儿是汽车驾驶学校,不是澡堂子搓背培训班!教练呢?侯儿呢?怎么教的?都是这样吗?侯练说不,只有叶广芩是。老李说,你的学员要都这么搓,我就撤你教练员的资格,好歹你也是部队正规训练出来的,你不是李向阳的游击队,今儿进县城明儿又钻了青纱帐,没个准谱儿。瞧瞧你带的兵,上车两个月了,就这水平?瞧瞧你这辆车,引擎土蒙着,玻璃油污着,车挡板泥糊着,再瞅瞅你这破风衣,油渍麻花,还扯着大口子,什么教练,整个儿一个丐帮帮主。今天1025停止训练,打扫卫生。车上那个笨蛋,下班加练,什么时候倒进去了什么时候放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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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心有戚戚焉”。

想想自己,驾照一直躺在家里无声无息睡懒觉,十几年了,最近才重见天日。开了几天了,回回都险象环生,停罢车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记得第一次开车来上班。胡小姐坐副驾驶壮胆。

天下雨,车超多,摩托三轮行人各种抢。我全程紧张死,对自家车况也不熟悉,转向灯一会打左了回正又右了,右了再左,就是复不位;雨刮器不是慢了就是快了,总也找不准合适的速度。

胡小姐提醒我车起雾了,不知道怎么开冷风,情急之中开了车窗,本来是要开前面两个窗,但是竟把四个窗全开了,并且开到底。

胡小姐说,没关系,我每次也是开窗户,现在还是不知道怎么开风换气。

全程手忙脚乱,冷汗直冒。双颊发烫,手脚冰凉,双腿绷得酸疼。

20公里开了一个小时。最高速度60码。

胡小姐总结:“我第一次开车的时候如你一样紧张,身旁的人说我像偷别人的车在开,今天看到你开就像当时的我。”

胡小姐又说凡是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车灯一会儿左转向一会儿右转向的,就知道司机一定是女的,并且是个新手。

自动档,有倒车雷达,我开成这样也是没谁了吧?

也怪自己没有好好学。十几年前初学驾照时刚好怀孕,就给自己找个借口,最后托关系拿到,所以没有底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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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仔爸当年教我开车,我就犯过最低级的错误:把油门当刹车踩,一头撞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一瞬间所有的人不知道都从哪里钻出来,围在旁边看热闹,指指点点。车主是一武汉男人,各种咆哮,我属于无证驾驶,心虚得无地自容。仔爸的表现非常男人,全程没有一句责怪,柔声细语把我护在身后,他一个人出面调停解决。

我当时简直感动得不知所以,如果换作是我,最边的这一句“油门刹车都分不清你还敢开”肯定是要说出口的。但是他没有,所以暗下决心:以后要为这个男人做牛做马。谁知事情一过,受的惊吓平复后,我该横眉时还是横眉,该冷对时还是冷对,当时的感动和誓言早就烟消云散了。完全就是一白眼狼的作派,典型的忘恩负义之徒。此是后话,在此不枝节。

再说开车。就在我开了没有几天,车就被追尾了。

源于绿灯快结束时我左拐,怕蹭到右边拐弯的车,就急刹了一下,据坐在附驾驶的胡小姐说,我弯拐大了,而右边拐弯的车弯拐小了。而我后面的车要抢着过,没想到我会急刹,就追了我的尾。多么害人的女司机!

最初我是没有胆量上路的,闺蜜鼓励:你怕什么,速度慢一点,实在不行了就停下来,反正你是女司机你怕谁!我就牢牢记住了这句话:实在不行了就停下来。所以一路开过来,我总是在刹车。让行人、让三轮电动摩托、让大卡车让的士。想想我是行人的时侯,我让车,现在我开着车了,我还是让。谁叫自己技不如人。

有一次在医院门口,我让一位推着自行车的大姐,其实还离她很远,我是有能力过的,但是我不想让她那么慌张,所以就停下来了,大姐一边走,一边报我以无比灿烂感激的微笑。这一刻,姐不是没有技术,姐有的是善良和素质。哈哈!

我是硬着逼着自己开,但凡有一点理由可以不开,我就雀跃地去坐公汽。车被追尾后在4S店修理,我只希望能多修几天,好趁此放松下。很不上进很没出息的样子。

当你高速飚车、一盘子停到位或极其灵敏在车河中穿行或是离合、刹车、油门你不用过脑子,只是本能地随意切换、极度享受驾驶乐趣的时侯,别忘了在某个角落,还有一个女水手开着车在路上爬:转向灯忽而左忽而右没个准,那是我复不了位;起步急、刹车急,那是我的脚还没有找到感觉;前方虽有路障但是你觉得车稍微转向明明可以过但是车就是不敢动,那是我对车间距没有正确的判断……

大汗淋漓,咬牙切齿,姿势不雅,表情难看。方向盘不叫打而叫搓!有好几次停车都是请有经验的老司机代劳。多年前我觉得手动档的车我开不好,等换了自动档的开;现在换了自动档,我又嫌车长。总之一句话:人笨嫌刀钝。

以防万一,仔爸给我买了一个前后右3镜头的行车记录仪。

看看,这是个什么人,形同弱智,朽木粪土一般,居然还敢开车出来吓人。每天晚上睡觉前闭上眼睛,一想到白天开车的情景,总是感到后怕。这分明是挣扎加煎熬,这日子什么时侯结束……

喂!那个咬牙切齿搓方向盘的女司机,你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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