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城市

    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里讲了一个故事,“忽必烈在征服了众多异域城邦后,在为征服的疆域宽广辽阔而得意自豪之后,帝王又会因意识到自己将很快放弃对这些地域的认识和了解而感到忧伤和宽慰;会有一种空虚的感觉,在黄昏时分袭来,带着雨后大象的气味,以及火盆里渐冷的檀香木灰烬的味道。”

    “只有马可•波罗的报告能让忽必烈可汗穿越注定要坍塌的城墙和塔楼,依稀看到那幸免于白蚁蛀食的精雕细刻的窗格。”

由这个略显奇幻的故事开始,卡尔维诺借由马可波罗向忽必烈的报告,描述了五十五种幻想出来城市的样子。或者激情、热血、或者轻盈、离奇、荒诞,形形色色的虚构出来的城市,没有一个是会在真实世界中存在的。

年幼时的我们每个人可能都会像卡尔维诺一样,想象出很多的异域城市的样子:苍老却又威严雍容的北京皇城,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上海,精致细腻的江南小城,沙漠里黄沙漫卷的古城驼铃,冰雪封城的极北边境......

我们会幻想出很多城市,想象那些异域城市的风景、城市的历史文化、城市里人的生活。凭借这种对异域的想象,世界在我们脑海中变得繁密,变得丰满有趣。

但当我们真正在一个城市生活,真正的融于一个城市,我们不会再去注意那些时光留在古老城墙的斑驳痕迹,不会注视光鲜的高楼,曾令我们新奇的一草一木都变得熟视无睹。我们每天在这个城市生活,在办公室格子间、在地铁、公交的车厢、在住的房子里,我们不再会去想城市本身是什么样子的,想得只有生活。城市的风景、历史、文化韵味都消解了,城市于生活其中的人,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外壳。我们在一个城市生活的越久,离这个城市越远。

如今的我们离城市更遥远。电子科技的发展,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人习惯对着电子屏幕,沉浸于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网络游戏构造出的世界。我们的生活变得异常单调,可以在沙发上葛优躺的玩一整天手机。一个小小的电子设备,就可以让我们的感官获得足够的愉悦。

我们乐此不疲,觉得趣味无穷。我们不再对未知的城市幻想,我们不再与生活的城市有太多的交集。

城市被消解了,连生活也变得虚幻了。

当初的欲望已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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